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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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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清晏现下最关心的是母亲的情况,她没有听聂尧说下去,起身来到徐靖远面前。

    赖兴悻悻然站到一旁,他的刑讯才刚开始,这徐大公子实在是根软骨头,真是无趣。

    徐靖远的一根手指被铁钉贯了进去,赖兴的铁钉都是特制的,涂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毒药,毒不致命,但却迅速融进了血液,十指连心,剧痛伴着钻入骨髓的麻痒,让徐靖远几欲发狂。

    他带着哭腔说道:“萧夫人被南阳长公主的人带走了。”

    看到萧清晏阴鸷的眸子,徐靖远赶忙说道:“他们肯定不会伤害萧夫人的,你可以放心。”

    萧清晏按捺住胸臆间的愤怒,冷声问:“南阳长公主带走我母亲,目的是什么?”

    “长公主想将长乐郡主嫁给你,大概是因为与你们萧家的旧怨,她怕萧家不肯同意,这才带走了萧夫人,这对你、对你们萧家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我们也是为了你们萧家着想,不想耽误了你……”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徐靖远脸上。

    萧清晏阴沉着脸揉着手腕,目光冰冷:“你们徐家见利忘义,便不要说什么为萧家着想。”

    长乐郡主是南阳长公主与驸马沈继唯一的女儿,深得杨太后的疼爱,在京中素来有骄纵任性的名声。

    萧清晏与长乐郡主从未谋面,听到徐靖远的话着实有些意外。

    南阳长公主当年因为被萧予安拒婚,一气之下嫁给了与萧予安齐名的沈家嫡子沈继,可婚后过得并不如意,她也因此认为是萧予安和王筠毁了她的一生,多年来始终怀恨在心。

    可她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进萧家?难道就为了平息当年未能嫁给萧予安的不甘和怨恨吗?

    仇恨果然能让一个人变得心理扭曲,不可理喻。

    “是,是我们徐家想攀附长公主,可这件事对你也没什么损失啊,求你看在我们两家都是云陵同乡的份上,放了我吧,我已经什么都说了!”

    萧清晏厌恶地皱了皱眉,她与母亲还想着不要伤了徐家的颜面,可谁能想到,徐家倒是先一步将她母亲当成了攀附权贵的货品,送到了他们萧家的仇人手上。

    “我母亲若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也就罢了,她若有丝毫的损伤,我要你加倍偿还!”

    萧清晏和聂尧、赖兴从暗室中出来,周术也从隔壁的暗室走了出来。

    他将一张墨迹未干的名单递给萧清晏:“少主,这是那人交代的所有细作名单,总共五人,但这只是他知道的人,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他说他也不清楚。”

    萧清晏扫了一眼名单,上面的五个人全都是东院和西院的人。

    她将名单递给身边的聂尧:“聂尧,立刻带人将萧家内外都看起来,一只鸟都不准放出去。”

    聂尧收好名单,明白这不仅是要他看好院子,还要他盯紧名单上的人,随时准备行动。

    萧清晏又看向赖兴,微微一笑:“今晚可能要辛苦你了。”

    凤眸中隐含的杀伐之意让自认狠辣的赖兴都禁不住心中发寒,他佝偻着猥琐的身子,下意识应诺:“是,小人一定让少主您满意。”

    聂尧见不得赖兴这副猥琐阴毒的小人嘴脸,拧着英气的剑眉,跟在萧清晏身后离开了暗室。

    周术跟在萧清晏身边,低声道:“少主,萧清叙死了。”

    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是活活渴死饿死的。

    萧清晏脚步未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随便找副棺材放着。”

    那若是臭了烂了可怎么办?

    周术动了动嘴唇,小心瞄着萧清晏的脸色,终究没有问出口,少主现在恐怕只记挂着夫人。

    ……

    夜里的长公主府,内外皆有全副武装的精兵护卫,刀剑长枪在月光下闪烁着一道道寒光,院内的仆役奴婢们提着明灯往来巡夜,暗处更是潜伏着夜枭一般机敏的影卫,时刻关注着每个角落的动静。

    一声尖锐的鸟鸣声划破公主府上空的静谧,原来是一只夜鸟飞过,被护卫引弓射穿了身体,尖啸着从空中跌落。

    “如何,潜入进去找到母亲,将人平安带出来,你有几成把握?”

    公主府外的一座钟楼上,萧清晏与蓝衣少年一前一后站在琉璃瓦顶,遥望着公主府,将夜鸟被射杀的画面尽揽入眼底。

    蓝衣少年名叫和光,是两年前祖父送给她的暗卫。

    和光注视着前方,俊美的脸仿若一座精美的石雕,毫无表情波动,只略微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没有。”

    萧清晏轻声叹息。

    果然,很难啊!

    这时候,和光又开口道:“可以一试。”

    萧清晏沉默。

    偌大的公主府,防卫如此严密,想要将一个人找出来,并且平安带出来,简直难如登天。

    既然说一成把握也没有,那还能如何去试?用他的命吗?

    萧清晏最后望了眼公主府,转身道:“走吧!”

    她走出几步,发现身后没有人跟来,和光颀长的身影还伫立在原地,一动未动。

    “你不走,我怎么走?”萧清晏没好气,她来时都是靠着和光飞来的。

    和光没有回头,声音冷淡:“你可以,我、也可以。”

    只有萧清晏明白,他前后两个可以是不同的意思。

    你没有我也可以走,我也可以拿命去试。

    “长本事了,不想听我的命就滚去做小倌,做什么暗卫?!”

    萧清晏喝斥一声,踩在层层叠叠的青瓦上转身就走,忽然脚下打滑,整个人从钟楼上坠了下去。

    和光沉如死水的眼神突然活了过来,纵身从钟楼跃下,伸手将萧清晏揽住。

    对上萧清晏明亮坚定的目光,和光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又被骗了。

    萧清晏攥住他的衣襟,用命令的口吻道:“回家!”

    蓝衣少年抿着薄唇,带着萧清晏转眼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是萧清晏不心急,只是杨太后母女在大晋朝只手遮天,自己那些手段在绝对霸道的强权面前无关痛痒,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

    回到萧家,萧清晏没有去歇息的打算,带着聂尧径直来到了东院,求见叔祖父萧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