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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舒悦看看表,下午六点,根据何凝提供给她的顾凌的行踪表,顾凌这个时候已经把于诗言的侄儿从学校接回家了。对,找顾凌去。
她换好外套,拿上车钥匙,然后大步出门。
何凝确实神通广大,她费尽心思也没有找到顾凌的新住址,何凝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甚至连楼层数和房间号都查得清清楚楚。
她特意咨询过,顾凌买的这套房子是该小区最好的一套。她心里有些妒意和酸意,顾凌对于诗言真得很特别。
她为自己的天真伤心,她伤心自己在顾凌那里并没有值得爱的地方。
即使伤心,她还是想念他,想见他,只是要见见他,要发泄一下对于诗言的怨恨,要探听一点他们交往的消息,要……她想见顾凌,她是想念顾凌,他是世界上惟一吸引了她,使她有强烈占有欲的男人。
运气很好,她看见顾凌的丰田普拉多停在大厦楼下,顾凌没有出去。匆匆上到顶层,还没按门铃,就听见从大门缝里飘出来的音乐。有音乐,顾凌的心情一定好,她知道,顾凌只有在愉快时才爱听音乐的。
她按了门铃,她知道顾凌不喜欢她径自开门进去。这次,她学乖了,不再任性不再冲动。
开门的是神采飞扬,黑眸中有阳光、有微笑的顾凌。顾凌笑起来真好看,他的笑容温润,能带给人温暖的力量,如洇开的一江春水,波光潋滟,动人心神。
“顾凌哥哥!”莫舒悦开心地笑着,走了进去。
再一转头,顾凌眼中的阳光和微笑消失了,那种飞扬神采也被防备和提防所代替。
“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来?”他冷冷地问。“这个月的生活费我已经存入你的银行帐号了。”
“我有朋友住在这个小区,她看见你进出,我才知道的。”她轻声说。“你知道我从来不把钱放在眼里的。”
“当然,你是不知道赚钱辛苦。”他坐在沙发一角。
莫舒悦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顾凌相信了她的话。
她看了一下四周,果然开了音乐,他正在看一本财经杂志,旁边没有酒,只有一杯果汁。
曾经,顾凌没有一天能离开酒。
“赚钱辛苦是男人的事,”她径自坐下,在他对面。“顾凌哥哥,你的新房子不计划给我介绍介绍吗?”
“抱歉,不行。”他不动。
“为什么不行?我们是夫妻。”她撒娇。
“不行就是不行。小悦,提醒你一句,我们已经分居满两年了。”他淡漠地说。
莫舒悦盯着他看了半晌,掩饰了妒意,讽刺地说:“什么人使你改变?现在是人比酒重要了?”
他不置可否地摇摇头,他对她一直用这种消极的态度。
“我没有时间跟你讨论这个,我还有生意上的应酬,马上要出去。”他说。
“出去?”她不置信地叫。“你穿着家居服,听着音乐,喝着鲜榨果汁,分明是在享受生活,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当我是傻子?”
“随便你怎么想,怎么说都行,”他站起来。“我马上要走,就是这样。”
“不许走!”她脸上的笑容消失。“顾凌哥哥,你今天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说得到就做得到!”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他皱眉。“我去的地方你不适合去,我要见的人你也不会喜欢。”
“什么地方?见什么人?”她追问。“妻子陪着丈夫应酬生意伙伴,理所应当。”
他想一想,又慢慢坐下来。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改变主意,她从来都不怎么真正明白他,了解他。
“小悦,我们可以平心静气地聊一聊吗?”他说。
“顾凌哥哥,你是想要我答应离婚,对吗?”她知道他想聊什么。
“是,小悦,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对待,做为你的哥哥,我真心希望你能解开心结,好好地开始自己的生活,你还年轻,不能这样子蹉跎下去。女孩子的青春很短暂,转瞬即逝。”顾凌恳切地说。
“不,顾凌哥哥,我不要离婚,我知道我以前太任性,给你增添了许多烦恼,我已经决定改变,我以后乖乖地听你的话,当你温柔地小妻子。”莫舒悦哀求。
“小悦,守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会不快乐。我希望你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顾凌说。
“顾凌哥哥,我只有在你身边才会快乐。”
“傻丫头,你扭头看看,喜欢你的男孩子有许多。你知道——”
“我知道你心心念念地只有一个于诗言。”她抢着说。
“你既然知道我只爱诗言,为何不放手寻找属于你的爱情呢?”顾凌问。
“顾凌哥哥,你说我哪些地方不如于诗言,我愿意为了你改变。”
“你和诗言有什么可比的?风马牛不相及!”他说,神色很是自若。
“你心中不是一直拿我和她在比较吗?”她说。
“我从来没有比较过你们,你是你,她是她,你们各有各的优点和缺点,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比什么?又怎么比?”他平静地说。
“谁相信你?一开始你就认定了她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下的泥,你别想骗我。”她冷冷地说。
“我想,有一些人并不在乎别人眼中的他或她是什么,而在乎的是自己实实在在是什么!”他淡淡地说。
“你……什么意思?”她呆怔一下。
“小悦,人为自己活,快乐与不快乐全是自己的感受,别人,实在没有那么重要!”他再说。
“你是在提醒我,于诗言不在乎我?”她睁大了不妥协、不服气、不甘心的眼睛。
“我不知道她在不在乎你,我只知道她是个特别的女人,没有人能像她,她也绝不像任何人!”他说。眼中有了阳光,嘴角也有了温柔。
“顾凌哥哥,你总算——承认了,”她脸上有轻微的痉挛,她显然在努力保持冷静。“你们现在住在一起了?是不是?”
“是!”他坦然说:“这是我和诗言的房子,我希望你能同意离婚。”
“你也因为她而不再喝酒?”她盯着他看,仿佛在看一个好陌生、好遥远的人。
“酒——只是孤独寂寞中的一点陪伴,一点精神寄托,我原本不是酒徒!”他说,很真实地。
“好,很好,”她的脸变得发青。原来他们两年的婚姻只是使他更孤独,精神无所寄托。“顾凌哥哥,你知道吗?我比较喜欢听你说真话,真得!”
“在不伤害人的原则下,我总是说真话!”他说。
“好一个不伤害人的君子,大丈夫!”她突然笑起来。“顾凌哥哥,原来你是这么仁慈,伟大的。”
“小悦,我愿意对你道歉,我们无法把关系弄得更好,我们实在不很合得来。”他诚恳地说:“我明明知道自己只是把你当妹妹对待,还是跟你结婚。小悦,对不起!”
“顾凌哥哥,只要是于诗言,我不会离婚,我们拖一辈子吧。否则,你去法院起诉吧。”莫舒悦平静地说。“再见!刚想起来,我还约了朋友吃饭。”
说完,莫舒悦迈着稳定的脚步走出去,并且顺手带上了房门。
坐在车里,她才感觉自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顾凌终于跟她提出离婚的意愿了。
以前,总是她咋咋呼呼地吵、闹,顾凌隐忍再隐忍。她以为只要她不提,顾凌永远不会说出“离婚”两个字。原来,她误会了,顾凌不提,只是因为时机不合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