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鬣狗?
罗赫扬了下眉毛,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他碰见的每个敌人都喜欢放嘴炮,但显然。
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被别人骂。
包括罗赫在内。
“你这命不久矣的丑逼,竟敢骂我,简直是放肆。”
骂人的话无需搜肠刮肚,罗赫直接从地球记忆里面现学了一段话,开始问候庆喜那容似恶鬼,肤如枯树,活像是木乃伊一般的样貌。
“...丑,丑逼?放肆!?”
庆喜怒发冲冠,尤其是罗赫竟然说他命不久矣。
这是何其恶毒无良的诅咒啊,想当年他风光时,一句话便可叫人奉妻切腹,如今竟已沦落到要遭到社会底层,区区一个打手鬣狗的谩骂。
如何不怒!
咦?
见骂人的话居然起效,让庆喜心气不稳,罗赫像是学到了新的技能,略微琢磨思考了一下,又用戏谑而漫不经心的口吻道:“急了急了,被我说中了啊。”
刻意拉长的声调,在这昏黄到看不清彼此神情,只有刀锋才具备绝对存在感的地下室里不断回荡着。
格你老子,无耻小辈!没教养的东西!
庆喜浑浊的眼球被气的泛红,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道:“我会让你体会到,地狱是什么样子。”
罗赫见口头上占到了便宜,也心满意足的不再说了,两句嘴炮作为战斗时的点缀尚显不错,但是要当主菜还是不够资格。
雷之呼吸·四之型·远雷。
突如其来的一刀,晃得地下室昏黄的灯光顿时暗了下来,静电的噼啪声带起了周遭的器皿,手术刀之类的微小物件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随着一阵刀光剑影,奏起了清脆的舞乐。
虽被气到眼膜充血,但刀术丝毫不乱,稳扎稳打的庆喜,手里的村正不断偏斜着罗赫的攻击,太刀的刀身短,但是速度快,灵活度比大太刀要高得多。
这也导致了如果不蓄势,大太刀的优势便会荡然无存,好比现在罗赫迅发却威力不够的远雷,在庆喜的防御下简直犹如挠痒痒一般。
一连过了十余刀,庆喜忍耐着罗赫接连不断的攻势,觉得眼前之人还是太过于年轻了,大太刀可不是这么用的,不过这也方便了他接下来将罗赫千刀万剐的计划。
锵!
双手握住太刀刀柄,短促又极快的一击敲在拜泪的中段刀身上,以反震的力量配合自身的上挑,将罗赫的胳膊连带大太刀全数弹飞,破出一个硬直。
庆喜左手握刀,身姿朝空一跃,机璜的右手弹出利斧直坠而下,以开山破石之势朝着罗赫的脑袋砍去,若是中了那就是结实的开瓢一击。
但被弹开刀身的罗赫,分毫不显慌乱,弓步压身拽着刀柄偏过迎面斩来的利斧,反手以拜泪划出锋利的弧线,将庆喜右手弹出的利斧柄端,直接削成了两段,紧随着一腿上扬,正中庆喜面门。
咚,鼻血飙飞。
庆喜像是个滑稽的皮球,在空中打了两个滚,狼狈的呲着地面滑了开去。
罗赫并没有追击,而是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轻轻甩了一下腿,暗道庆喜的脑袋硬的和石头一样,差点震伤了他的踝骨,而且比起鬼,这个家伙更像一个人类。
没有食人的本能,而且恢复能力比鬼要弱,硬要说的话,反倒是控制中枢的活性增强了。
因为在交手的近距离接触中,罗赫察觉到他切开的伤口,根本就没有愈合,只是强行的驱动着身体,且通过一种诡异的手段止了血,根本感觉不到痛苦似的行动着。
是因为那个小女孩和自己所说过的虫子吗?
“嘿嘿,好,好!”
被一脚正中面门,打的形象全无的庆喜,那原本盘起来的银发散落下来,牙齿也掉了好几个,鼻血将脸染得像是上了恶面的妆容,眼睛微微一眯,右手机璜再动。
笃笃笃!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以及手里剑打在墙壁,入木三分的声音,让罗赫心中微微一凛,因为此刻地下室真的是一点光都见不到了,两人都沉入了黑暗中,连带着角落里的平田薫一起。
这个虫附体是要逃走吗。
因为眼睛看不清事物,注意力自然转移到了听觉上,可等了数秒罗赫也没有听到庆喜逃跑的足音,反而空气中传来了一股奇怪的气味。
像是发霉的木头,又似乎是某种花草的味道,罗赫在闻到的瞬间便放缓了呼吸,可是胸口还是难免感到一阵麻痹,神智也有些浑浊了起来。
麻醉气体,有毒。
察觉到这点的罗赫瞬间屏住了呼吸,保持住自己如今的状态。
也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了庆喜的声音。
“我早就听说,明治的皇道派麾下有一支专门处理‘鬼’的神秘队伍,擅长使用名为呼吸法的技巧,甚至能引动自然的变化,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
黑暗中庆喜的声音琢磨不定,像是在四周不停地游走,罗赫忍耐着身体机能的下降,听着庆喜的废话,试图集中精力去寻找庆喜,可是在这种气味的干扰下,他的注意力受到了极大地影响。
而且,听觉也确实找不出来庆喜的方位,四面八方都有回音,是某种特殊的技法,还是机关?
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罗赫在黑暗中沉默等待着庆喜的现身,他很清楚自己挑动了对手的杀意,不杀掉自己,庆喜是不会罢休的。
“你现在还能呼吸吗,这是我为那群倒幕鬣狗专门制作的,有着剧毒与麻醉功效的双重气体,在这种气体里你的身体会逐渐麻痹,肺部失去活动的力量,生生憋死在这里。”
庆喜似是根本不着急和罗赫动手,而是慢悠悠的讲起了故事:“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可以说话,我可以呼吸,可是我不会告诉——你。”
拉长的语调,夹杂着极为短促的轻盈踏地声。
锵!
黑暗中的刀光擦亮火星,罗赫拜泪回身一斩,迫退了那从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迅疾突刺,一如开场那般的落影,不过因为庆喜肌体被罗赫斩了一刀,威力和速度有所下降,因此在偷袭的前提下,依旧是被罗赫防住。
只是当罗赫想要追击时,身体却不由得迟钝了起来,追丢了目标,而庆喜的声音又从黑暗中响起。
“真是警惕,那就再等一会好了,我说过会让你见识到地狱,但在抵达地狱前,嗯,和你讲一个故事吧。”
自言自语的庆喜,真的没有再靠近罗赫,这也代表罗赫没有抓住他的机会,只能看似徒劳的屏住气。
“你知道,在平安时代之前的斗争中,有妖怪的存在吗。”
像是说睡前故事一样,庆喜语气很淡漠,又带着些许难以听出的向往,这二者的本质是极为冲突的,或许淡漠只是因为这些话是给罗赫将死之人讲的。
妖怪。
罗赫听到了这个让他莫名心生感触的词汇,神思短暂的回到了那个在虚空变化而出的梦境中,樱花树下,一袭绸衣的女人抱着自己。
莫名的,他觉得那个女人与这个词汇有所关联,没有道理,只是一种单纯的感觉。
庆喜并不知道罗赫走神,似乎他自己也是很难得会说这些事情,一时间两人竟是陷入了讲故事的氛围之中,一个淡漠的说,一个无言的听。
“在平安时代,三神器中的八尺琼勾玉被寺庙霸占,天丛云剑神秘的于皇室消失,那个时代的皇室手中只握有八尺镜,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甚至连宗室传承都要受到影响。”
无声的一剑自侧后袭来,紧随着声音的上一秒,想要刺穿罗赫的腰腹,可是拜泪那如轮的剑光,却似乎在这相对窄小的地下室中无所不至,又将庆喜的这一击挡了回去。
“之后,桓武天皇厌恶佛寺的压力,扶持了真言宗和天台宗,来取代旧有的奈良势力,成功夺回了八尺琼勾玉,奈良势力的佛寺因此遭到了沉重的打击,无论是声望,香火都是一落千丈,为此,他们开始研究不死。”
没有停顿的故事,随时可能自黑暗而来的偷袭,气体在黑暗中的浓度越来越高,即使罗赫屏住气,也感觉状态在不断下滑,若非那扇门是开着的,与外界有所交互,他可能只有放弃与庆喜的战斗,将场地拉向外面。
但那样的话,庆喜自然是会毫不犹豫的逃跑,让罗赫再也难以追击。
“永旅经,这个小女孩应该告诉过你这个名字,就是在此期间的产物,僧人们想要靠不死夺回昔日的荣光,他们与妖怪合作,并崇尚自西方而来的神龙之力,放弃了天皇所赐予尊荣的他们,想要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等人的地上佛国。”
说到这里,庆喜很重的叹了口气,似乎是刻意吸引罗赫的注意力,又似是发自内心的喟叹。
他并没有偷袭,低沉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感,道:“他们,失败了。”
“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但是,我会活下来,我会杀了你!”
“我不会,重复那些僧人的错误。”
否定着那些僧人的失败,否定着其中是否可能有残存下来,生活到如今的僧人,也否定着死亡的僧人不能永生的这份矛盾。
庆喜的言语给罗赫带来不祥的预感,这并非错觉,而是足以切实刺激到罗赫生死的危机。
于难以视物的黑暗中,弥漫的黑火药如雾一般的混在麻醉气体中,蓦然四散裹住了罗赫的周身。
随后,爆燃炸裂!
轰鸣刺耳的火药爆炸声,连罗赫最后的听觉也遮蔽掉了。
视觉,听觉,嗅觉,在这环境中被一一封锁。
危机之下罗赫只来得及将拜泪竖于身前,可是逐渐无力的肌体,已经再难恢复全盛时的动作。
这一次,罗赫没有能再挡住这极度不利环境下,紧随火药炸裂而劈来的这一记阴狠毒辣的斩击。
血花如雾喷射,与空气中燃烧的残留火药,以及麻醉气体混合在一起,与之同时扬开的,还有庆喜那凶狠老辣的干燥大笑声。
“我说过,我会让你看到地狱!”
“去死吧!”
“你这没人管教的野狗——!”
庆喜再出一刀,当头罩下,直指罗赫的眉心前方,像是地狱鬼使一般打开了大门,对这个来自异界的灵魂发出了邀请。
而罗赫则是肌肤被炸得鲜血淋漓,眯着左眼,右眼透过血色看清了庆喜那嚣狂的笑容。
也笑了起来。
之前那想要挡在身前的拜泪,轨迹无声的扬起,朝着半空中举了起来,刀柄窝在罗赫的右掌心中,像是被架好的床弩一般。
“我也等你很久了,讲废话的混账东西。”
连突刺的豪光一闪而过,罗赫迎着上方的庆喜,豁尽全力蹬踏入空,原本作为推送的右臂,在此时也握住了刀柄,依靠胸口被切开的痛楚,将力道灌注于拜泪之中。
“杀不死,喜欢偷袭?那你就和我出去打吧,给我起!”
一声大喝,罗赫连刀带人一起,借着剧痛吸了一大口麻醉气体,身躯发力带着庆喜直接朝着入口冲了过去。
庆喜吃痛恐惧之下,反手一刀想要刺穿罗赫的颈总动脉,不过因为奔跑颠簸的原因,只是扎穿了罗赫的左侧肩颈。
而罗赫,则是无视了伤痕,在临近入口的时候一把捏住了庆喜的喉咙,像是砸苹果一样往地上灌下,直接拖着他的发丝,残暴的逆着阶梯,将之一路拖上了地面。
至于地下室的平田薫,则像是被两人遗忘了一般。
亦或者说,是二者都记得,可是谁都没有功夫去管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杀不死庆喜,无论是罗赫还是平田薫,都是难逃一死。
而庆喜更是必须要杀死这个给他带来极大危机感,让他无比憎恶的罗赫,才能带着重要财产‘平田薫’跑路。
死斗,还在继续。
而此刻火宅外,那说要替罗赫守门的村民,也遇到了一个他不知是否该称为敌人,诡异莫名的苍白男孩。
肤色雪白,发丝泛着一层淡淡的银霜,眉心数颗血痣散发着妖异的魅力,可是那漠然无情的瞳孔,让村民感觉自己不过是待宰的家畜。
“第一个。”
懒于言语的累,一路顺着火光的方向,沿着正路走了过来,恰好看见了这个村民,也不等对方说话,指尖就喷出重重蛛丝,将之捆成了一个人形茧。
押宝和改变生活的决心,在鬼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好在累只是要抓人给半天狗吃,并未注射溶解的毒液。
在累准备绕开火宅,顺着风中传来的气息,挨个去搜捕村民时,高温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股即为浓郁,对于鬼来说好比美酒,无比滋补的气息。
稀血!
在闻到这股气味的时候,累体内的鬼血立刻就给出了答案,本能先于神智的流露出了垂涎之意,要说的话,也就是两个字——想吃!
这是不能让给半天狗,额外出现的美食。
伸出一道丝线斩裂挡路的正门,用风扫开两侧喷吐着高温,令鬼厌恶反感的火焰。
累,迈入了这属于罗赫与庆喜的死斗场中。
像是一只尾随猎物,并即将得手的银白蜘蛛,顺着稀血的味道,不紧不慢的踱着步。
他,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