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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和彩云带着燕子刚一下山,就见黔州城中满是火光,可却没见谁去救火。一队一队举着刀枪弓箭的杨家苗军正在各暗道街巷里布置陷阱,远处隐约有拼杀的声音传来,想来是大军破城而入了。
“不知道叶英她们怎么样了。”现在城中混乱不堪,从黔灵山这边往大军那头过去是层层苗军的埋伏,实在不好突围,只能先找到叶英她们再说了。
两仁带着中毒未醒的燕子,先找了间老破小的民房藏好,彩云留下照看燕子,星宿飞身出去寻叶英三人的下落。
黔州城另一边,孙行伟骑着马,手中倒提着滴血的长柄长刀,一身玄色盔甲到看不出血的颜色了。宋晔蕴骑着马站在孙行伟身旁,手里拿得是一把长柄几何锤,锤头的几个角上挂着血肉,同样一身玄色铠甲,却正滴着血。
“故意放我们入城。”孙行伟皱着眉头,看着防不胜防的杨家苗军,入城多时,城门还在身后不远处,让他实在没什么好心情。
“巷战难打。”宋曦蕊甩着锤子,话说得有些漫不经心。
孙行伟纵马离他稍远了些,“怎么办?”杨家苗军正在各个高处架上弓箭手,帝国军队至少要折一半人破开一处,再深入城中,就有埋伏在巷子里的苗军伺机出动,叫人防不胜防。
“先拆了高楼,掩护小队人马入巷,与宋三汇合。”说罢下马迎敌而上,左右参将紧随其后,未三散去的护卫队举着盾牌护卫着他往高楼冲去。
见宋晔蕴行事,孙行伟当即明白自己当如何了,招手叫上自己的参军,做了番部署后,各自领着士兵左右散开跟在宋家军之后一段距离外,只等着这边解决了弓箭手便冲入各个巷道之中。
眼见着宋晔蕴就杀进高楼之下了,他伦着铁锤猛地砸向支柱,不过两下,合抱粗的柱子当即折断,没了支撑楼台便塌了,楼上的弓箭手来不及反应就落入了孙家军的合围圈中,另一处高楼自有一队宋家军攻去,这边方杀完,那边也塌了。
两军配合默契,原本触之不及的高地便就被攻陷了,虽有损失但能接受,两军没有多得停留,继续前进,早前的敢死队正在暗巷中拼杀,有幸遇上宋昕菞所领奇袭团的小队侥幸得救,可惜大都没这么好运,折损在了杨家苗军的埋伏里。
宋晔蕴一马当先,一手锤抡得无人敢近前,正当他往前奔赴时,右侧暗巷中有人抛来一个手掌合围大小的陶罐,紧随其后的是一支火箭,陶罐正好悬于宋晔蕴头顶上方时,火箭射破陶罐,四撒而出的油液沾染火焰当即燃烧开去,说时迟那时快,两参将一举盾牌护住宋晔蕴,身后便有人一箭射出。
火油砸在盾牌上立刻燃起来,左右参将只能弃盾牌不用,被火油沾到的士兵来不及就地滚熄,火焰就蔓延开来了,好在身边人眼疾手快一扯脖颈间的围巾就赶紧抹上去。
“进去看看,还有没有这种陶罐。”宋晔蕴往后吩咐了一声,便不再耽搁继续往前奔去。
不多时,有人跑上前来递了陶罐给他,他掂了掂手里的陶罐,往前跑的同时抛出手里的陶罐“弓箭手!”
一声脆响后,暗巷内火光和嚎叫声四起。
“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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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州城内打得热闹,黔灵山上就清净多了。
宋曦蕊紧跟在任由之身后在树木间纵跃,不时落在草地上飞奔,四周偶尔有几只大胆的猴子吊在树枝上观看。
“没路了。”任由之皱眉,停在一大片湖前。
宋曦蕊紧跟着停下,他们俩跟得紧,那帮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这边山里多溶洞,是不是进洞了?”
任由之展颜,冲宋曦蕊点了点头,“去看看。”他游历到黔州城时,听说黔灵山有个出过麒麟神兽的大洞,寻常人不敢进去。他当时年纪还小,最信这些神话奇谈,加之从师多年学了一堆收妖降魔的法术,就是从来没机会使过,有这样一个麒麟洞存在他当然是要进去大显一番身手的。
最终结果嘛,就是他再也不信他师傅教给他的那堆奇怪咒语、各种符纸和桃木剑了,更不信世间存在妖魔鬼怪、世外仙人了。
任由之带着她转身往回走了段路,在一处小瀑布前停下,“这后面有一个大洞,里面岔路极多,我只走过一条,从山前进的最后从这里出来。其他的我未探寻过,也不知通向何处。不过黔灵山往后牵连极深,或许其中有那条路能通杨家寨也说不一定。”
“会不会有陷阱。”两个人谁也没有往前冲,宋曦蕊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我先.....”
“我先........”正巧任由之手里也握着块石头。
两人想一处去了,他轻功好躲得快,宋曦蕊干脆丢了石头往边上挪了挪,避开可能会出现箭弩的地方,“您请。”
任由之嘿笑一声,手一扬,石头破开水帘的同时他人已经闪得老远了。
瀑布落水的声音压过了弦响,但还是隐约能听见些声音,随后三根粗弩箭爆射而出。
见机关已经被破坏,宋曦蕊便要往里进,任由之耳朵动了动,急得话说不出来,只能哎哎出声,“哎!”
宋曦蕊闻之,堪堪刹住身体,水帘中又有无数细箭飞射出来。
宋曦蕊默默比出了个大拇指,“您厉害。”这会她等任由之先动,这才跟在他身后进去。
两人从水帘中穿进来,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些,好在洞中昏暗相互也看不到什么。
任由之往身后的油布袋子里掏出根火折子吹燃,四下照了照,前面这段路什么也没有。两人往前再走就看见一架车弩摆在中间,宋曦蕊从任由之手里接过火折子,低头照着细看车弩时,发现车弩下贴着好几把小弩,两者间有机关勾连,大弩箭发射后小弩箭就会紧随其后射出。
看到这般奇巧的武器,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杨家人这机巧心思,难怪当年老爹久攻不下,费了老劲。”
宋曦蕊看不见任由之勾起的嘴角,只听见他说,“嗯?什么劲?”
“咳,没什么,赶紧走吧。”言罢先提脚走了。
“哦,”任由之跟在她身后走了两步,又倒回去,“这里有东西。”
“还是别乱碰的好。”
“是大弩,这边还有油。拿火折子给我。”任由之冲走前的宋曦蕊招了招手,之后一手举着婴孩手臂粗的弩箭,一手拿布浸了油给它缠上。
宋曦蕊乖觉地举着火折子回来,给他点上,甬道中当即明亮起来。“你能视物啊?”那自己这浑身湿透了的样子,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咯。而且还假装和她一样,不能在昏暗中视物。
“废话,我又不是瞎子。”任由之紧接了句,举着火把绕过宋曦蕊走开,很有几分逃避的意味。
宋曦蕊赶紧跟上去,这才发现明明是一起穿越的水帘,却只有她一个人湿透了,任由之不过是上半身湿了些。
借着火光低头一看,自己此刻衣物紧贴着身体,玲珑的身段一览无余,而且前胸还......
‘还好我还小。’宋曦蕊只能这么想了,稍往后退了一步,落在任由之身后。
任由之察觉到了宋曦蕊的行为,但克制着自己不回头去看她,免得气氛更尴尬,举着火把的手往后移了移,将她笼罩在光亮里。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了,直到宋曦蕊察觉任由之每次路过岔路时,总是十分自然地选择出出路来,她这才警铃大作。
‘大意了,怎么就轻信了他。这个人她一点都不了解,万一他就是杨家人怎么办?’宋曦蕊呼吸一紧,浑身紧绷起来,手往后摸着剑柄,随时准备拔剑。
“你现在才想起来提防我,是不是太晚了。”任由之声音幽幽得,听不出什么波澜,但脚下没停,继续向前走着。
“你是杨家人?”剑已经拔出半寸。
“嘁!”任由之一晃脑袋,十分不屑,“别给我改姓啊,我们老任家还指着我传香火呢。”
宋曦蕊没再说话,直接拔剑出鞘。
“你低头看地上,这么明显的脚印,只差没印出‘走我’两个大字了。”
“要是陷阱呢?”宋曦蕊确实是现在才发现,但是尴尬使她强词夺理。
“那要是走的其他路,他们要掩饰,总也有掩饰的痕迹啊,小姑娘。哎呀——”任由之没甚好语气,拖着嗓子说话,气得宋曦蕊恼羞成怒,一脚踹他屁股上。
他们走的前一段路是碎石地,宋曦蕊观察了一阵,实在没看出什么就没在注意地下了,一心看着四周喀斯特地貌的溶洞环境,竟不知什么时候踩上了泥沙地。
任由之揉了揉屁股,倒是始终没有回头来看。他可不知道宋曦蕊衣裳干没干,此前看了眼,就让他燥了好长一段时间,可不敢再看了。非礼勿视!
光顾着气,一时竟没有发现任由之叫她小姑娘,更没有细想是被偷看发现了,还是自己伪装太差。
两人一进溶洞便一路往下走,约莫半程时又一路往上爬,过了不知多久才看到一道天光从不远处照进来,任由之熄了火把,两人加快脚步往洞口走去。
刚一出洞口,任由之还要在往前踏一步,重心一落,人就要往下坠去。
宋曦蕊赶紧伸手死拽住他的衣裳,拽着他往后仰,两人齐齐后倒,宋曦蕊成了肉垫子。
“你倒是起来啊!”宋曦蕊推了把没推动他,气恼道。
任由之两只手抚着心口,往侧边滚下去,压得宋曦蕊痛呼出声,“四爷我非得捅你一刀不可!”说着一抽靴子里的匕首就往任由之大腿扎下去。
任由之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宋曦蕊的手腕,“人家刚死里逃生,你这是干嘛!”
“滚!”手腕一转,挣脱出任由之的钳制,站起身来。溶洞里阴湿,一身衣服一点没干,这一滚就是满身泥沙,宋曦蕊索性也不想拍干净了。往洞边挪过去,左右看看,发现一条比羊肠小道还细的小道,沿着山崖斜着往下延伸。
宋曦蕊心一横,面对崖壁贴着往下走。‘那几个大汉是怎么下去的?不会还有其他出口呢吧?’
任由之没再敢往下看,学着宋曦蕊贴着崖壁慢慢往下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