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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又回到了位置上,倒上了一杯酒,对着卢远量的方向道:“皇姑母、姑父,这杯酒敬您一家人。”
卢远量和静安长公主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但卢婧曦却气鼓鼓地坐在那儿,无动于衷。
“曦曦姐,你这是?”李轩朝卢婧曦问道。
“哼,你这小子,一杯酒就想打发我?没门!”卢婧曦哼道,她出生驸马府,时常跟着静安长公主进宫,又和李轩年纪相仿,说是从小一起玩到大也不为过。
但此刻,她对于李轩不请自来这件事,显然感到生气。
“曦儿,不得无礼。”卢远量训斥道。
“哼。”卢婧曦才不管什么尊卑有序,李轩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跟她翻脸。
“行,那我自罚三杯。”李轩有些无奈还有一丝害怕。卢婧曦怎么也是将门之后,有些简单功夫傍身,与其说李轩从小和卢婧曦玩到大,倒不如说是从小被她欺负到大。
即使李轩已经束发,但私下里卢婧曦欺负起他也还是从不手软。
不知李轩在聚才厅喝了多少酒,但来了古贤厅以后,先是喝了两杯,现在又是三杯酒下肚,这么一喝,变得满面红光。
“曦曦姐,来,三杯我干完了!”说完,李轩又倒上了一杯,向着卢婧曦举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卢婧曦这才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皇姑母、姑父,这杯酒敬您二位。”李轩再次端起了酒杯。
“轩儿,少喝点。”静安长公主皱了皱眉头道。
“没事,先干为敬了!”李轩大刺刺地仰头干下。
见李轩不听劝,静安长公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和卢远量一同喝下杯中酒。
“卢大人、褚将军,最后这杯酒敬您夫妇二人。”李轩倒是爽快,话刚说完,一杯酒就下肚了。
卢远志和褚秋红也没说什么,看着李轩,挤出了一丝生硬的笑容,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轩弟,这酒也敬的差不多,你不是在旁边还有客人吗?快回去照顾吧。”李子衿看着李轩,淡淡道。
“嗨,都是些官家子弟,最近也不知怎么得,一个个跑我这献殷勤,这不今天就是他们叫我来这吃饭的。”李轩满不在乎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看这情况,多半是朝中那些达官显贵自己不好明着站边,就让自家子弟来和英王亲近。
还有他们也搞不懂李轩这番话是有意还是无心。
“既然是这样,更不可怠慢,回去吧。”李子衿道,虽然他与李轩私下关系不错,但作为洛阳王,他时刻处在风口浪尖上,对夺嫡立储这种事,他不想参与。
“王兄,你这是赶我走吗?”李轩一脸扫兴,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李子衿。
李子衿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李轩打断。
“算了,那我回去了。各位大人,失陪了。”
说着,李轩起身朝着一桌的人躬了躬身,转头向着厅门摇摇晃晃地走去。
李子衿看出了李轩的不快,但也没挽留他,对着厅门喊道:“鹿鸣。”
厅门被推开,鹿鸣站在门口,朝着厅内抱拳。
“英王殿下喝多了,送他回聚才厅。”李子衿道。
“是。”鹿鸣应了一声,上前扶住了脚步漂浮的李轩,李轩也许是真的喝多了,就这么由着鹿鸣扶着,出了古贤厅。
厅门合上,但桌上的气氛还是有些僵硬。
围桌而坐的卢家一家子,除了卢婧曦在李轩走后,又恢复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其他人都是一副思索之色。
他们不知道李子衿今日这桌宴席,只是单纯的想请自己这些人叙叙旧吃吃饭,还是另有目的。
但看李子衿刚才的情况,又不像是要站边英王的样子。
李子衿自然看出了众人的猜疑,却没有刻意去解释,神色自然,仿佛就像李轩刚刚没有来过一样。
“各位叔伯,怠慢了。”李子衿歉意道。
“这是哪里话。”卢远量出来打圆场,作为卢家三兄弟里唯一的文官,在官场爬摸滚打多年,心思较其他两兄弟更加细腻。
英王进入古贤厅后他便一直在观察李子衿,从李子衿的表情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英王并不是他请来的,事先也应该不知道英王在鸿宴楼。
原本的家宴,被李轩这么一搅和,李子衿也有些无奈,只得端起酒杯道:“这杯酒我敬大家。”
众人都举起了酒杯,只有卢远陌无动于衷,他看着李子衿道:“王爷是否看好英王?”
卢远陌自幼习武,少年便开始跟着靖国公卢重义征战四方,性子也最像卢重义,没有太多弯弯绕绕,说话间连对李子衿的称呼都变了。
古贤厅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李子衿,就连卢婧曦也瞪着一双大眼,眼神在李子衿和卢远陌两人身上游走,她有些搞不明白,不就是李轩过来敬了几杯酒吗?
怎么就成李子衿看不看好他了。
“大哥,衿儿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他就是想请咱们一家人吃个便饭。”静安长公主这一番话和卢远陌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行语间听着像是在劝卢远陌,但她的眼睛却一直停留在李子衿身上。
“大伯,侄儿只尊皇命,至于和英王殿下,只是私交。”李子衿面色平静,语气不急不缓,手中的酒杯也依旧没有放下。
听到李子衿的话,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他这句话算是表了个态,李子衿的立场和卢家一样,都只尊皇命。
卢远陌也端起酒杯,受了李子衿这一敬,众人一齐饮下了此杯。
古贤厅内的气氛恢复了先前的平和,一席人有说有笑,聊着闲话拉着家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卢家众人纷纷起身告辞,最先来的卢远陌一家和卢远志一家也最先离去,而后来的卢远量一家还逗留在厅中。
静安长公主坐到李子衿身边,看着李子衿,表情严肃道:“衿儿,姑姑的话你可还听得进去?”
李子衿一怔,眼含悲戚道:“姑姑这是哪里话,要是没有姑姑,孩儿早就……”
静安长公主忽然拉住了李子衿的手,害怕他想起伤心的往事,不让他再说下去。
“衿儿,你为我大唐立下赫赫功劳,年少登高,不仅是朝中,就连宫中都有不少人盯着你,想要把你拉下水。”静安长公主语重心长道,“你可千万别蹚这些浑水。”
“孩儿明白。”李子衿沉声答道,他又何尝不知其中险恶,否则也不会这些年来一直远居洛阳,只在逢年过节才上书回京住上两天。
静安长公主见李子衿明白事理,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孩子从小便经历诸多磨难,心性也较之同龄人沉稳许多。
“如此甚好,别看我大唐现在表面繁盛祥和,但皇兄年事已高,太子病弱,这祥和下藏着许多野心勃勃之徒,你行事可千万要小心。”静安长公主再次提醒道。
“姑姑……”李子衿有些哽咽,打小宫里就没什么人关心他,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只有姑姑静安长公主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他、在乎他。
“好了,姑姑也不多说了,你照顾好自己便是。”静安长公主拍了拍李子衿的手背。
李子衿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把感谢的话都藏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