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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花了一个小时,又或者是两个小时,在天完全黑以后,浑身是血的沈江停带着那只已经被轰得面目全非的兽头站在了天平村的村口。
从村口走往村长的屋子,沈江停像是地狱走出来的修罗,就连村中最凶的那几条狗此刻也只是乖乖伏地,连叫唤一声的勇气也没有。
“村长。”沈江停像行尸走肉一般地走着,然后忽然抬头开口,叫住了正好要去检查情况的柏少爷以及村长一行人。村长等人面带惊恐地转过头来,然后就看到了一身是血的沈江停,以及沈江停手上的那个早已面目全非的异兽头颅。
“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已经把异兽杀了。”沈江停把那头颅丢到了村长和柏少爷的脚下,吓得这两人接连后退了数步:“还我娘亲。”
村长和柏少爷二人对望一眼,或许是侥幸心理,或许是已被吓得头脑发昏,他们二人竟是鬼使神差地带着沈江停朝着关押林氏的破落小屋前进了。
一大群看热闹的群众跟在他们几人的后面,整个天平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又一次聚集在了一个角落。
“……死酒鬼!快给我起来!”
在破落小屋之前,村长一脚踢醒了倒在地上的张九贵:“快起来啊,死酒鬼,让你看个门也这么费劲。”
说着,村长还演戏似的回头看了一眼沈江停,却发现沈江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娘,是我。您还好吗?“
没有回话。
“嘿……嘿嘿……可能,可能尊夫人是睡着了……等一下,老朽现在就帮您开门……”村长尬笑着,然后尽他最可能慢的速度磨蹭了几秒,最后还是打开了门。
从云层里穿出的月,以及人群手中火把的光,照在了门内的地上——那是一片血迹。
沈江停心中一凉,那一刻竟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他只是麻木的走进了房中,然后跪在了那一具早已冰冷了的尸体旁边。借着火光,沈江停看到了母亲用血留下的两行字:
“自尽而亡,勿恨勿念。”
“破杀戒,难成佛,弱冠天劫不使活。”
“……沈公子……节哀啊,逝者已矣……”村长试探性地说着,然后示意后面跟着的村民也来帮腔。
“是啊是啊,当时还不知你们母子是人是魔,这也不敢随意靠近啊。”
“对啊,毕竟还有若阳城的前车之鉴……我们是真不敢啊……”
外面的吵杂沈江停一句也没有听到,他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脸上竟然连一滴泪也滴不下来。他的心里有一阵极为强烈的感情,那个感情正在吞噬着其他的一切。这个感情不是悲伤,不是烦厌,不是痛,不是恨。
是愤怒。
沈江停慢慢地走出那个房间,面无表情,在他的面前是那一群还在为自己找理由的村民,那一群村民中有受过恩惠的村长,也有受过恩惠的张大娘:“你们说我是魔对吧。”
全场鸦雀无声。
“你们说我是魔对吧?”
极强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中,让不少人一下子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你们说我是魔……”
沈江停抬起头,眼神已变得无比凛冽。他的气海在翻滚震荡,他的心跳却是平稳如常。他默默地扫视了一遍众人,然后一字一句地冷冷说道:
“……那我便是吧。”
气海翻腾,内力四震,沈江停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阵极为强烈的戾气,结合上心底的悲与恨,那个戾气变得更加不可控制。。
通完七窍后的武者,再向上便有百日境,千经境,万里境。
人言百日之怒,可单刀斩下百人之伍。
人言千经之怒,可单骑破入千人狼关。
但没人见过万里之怒,
只有一说,一个人们只会当作是笑谈的传说:万里之怒,可在数秒之内,血洗万里边城!
离门最近的村长与张久贵只觉得空气像是一下子被抽离,要拼尽全力才能吸到刚好够一口的氧气。只是在下一个瞬间,一个血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之间。
轰——
只听两声闷响,沈江停双手做拳,分别捶在了村长与张久贵的胸膛上,力道之大直接打断肋骨,打碎心脉。
还能反应过来的群众四散而逃,更多的人则是干脆腿软的跪在地上,颤抖的嘴连个求饶的求字也发不出来。
“死。”
沈江停接二连三地以最纯粹最残忍的手撕法将那些村民处决,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个一直主张要烧死魔物的张大娘。
然后沈江停看到了柏少爷,他已经腿软得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反倒是阿锦鼓起了最后一丝勇气逃出了村。
“饶了我,饶了我,饶了我……”柏少爷面青唇白,着魔似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仿佛这三个字真能如其意思那样救他一命。
“饶了你?那谁饶了我?”沈江停冷冷地说着,不带任何感情。
在下一秒,柏少爷亲眼看见了自己的心脏,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心脏在沈江停的手中炸裂。他的视线最后停在了自己的背上,直到视野彻底模糊。
那一夜,没有逃的村民全部惨死,没能逃出的村民也全部暴毙,只有那少之又少的、脚程快的幸运儿逃出了村。他们把沈江停的名字带出了天平村,带进了中原的江湖。
那一夜,沈江停又多了一个名号。
人们说,他是绍山不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