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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道长？”
许长生见对方若有所思地发呆，伸手在顾沧海面前扬了扬。
顾沧海反应过来，双眸恢复神采回道：“啊？怎么了，许先生。”
许长生笑了，看顾沧海沧桑的面孔。
只觉得面前这位道长已是垂暮之年，看起来神智都有些不清，说话走神也是老人的通病。
他便又重复问道：“我问老先生，灵石到底该如何使用？”
顾沧海点点头，给许长生敬茶以拖延时间。
灵石一事，神仙如他肯定是明知故问。
不过，他到底是想要试探些什么，我实在是猜不透。
神仙的见识远非我等蝼蚁可以企及，猜不透对方心思这自然不奇怪。
他要演戏我就打蛇随棍上，跟着演，见步行步。
想罢，顾沧海以一种下级对待上司的表情道：“回禀许先生，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为谨慎求见，我还是让弟子拿出我门内古籍吧。”
“古什么？”
“古籍，就是秘传的修炼之法，都写在了那本书页上。”
“哦……那就谢谢老先生了。”
看着匆匆领命跨出门槛的庖辉，许长生又觉得奇怪。
为何这位老道长见我如见上级领导来巡查工作，说什么回禀？
不一会，匆匆跑出去的庖辉又匆匆跑回来，拿着一本有些岁月痕迹的书籍回来。
庖辉恭敬弯腰，双手将古籍递来。
许长生接过，花花也好奇踮脚将脸凑过来。
古籍的书名已看它不清，不过里面的字还是清晰可见。
开篇就是入道之法，之后就是关于如何炼气，吸取天地和宝物的灵气。
许长生很满意，点点头。
有了这书就不必总是要跑上山神庙里去问师父，还要去抓什么山鸡孝敬他老人家。
看着手中古籍，他又想到一事。
轩儿才刚刚入道，这些人应当有教轩儿一些本事的能力。
想到这里，他便对顾沧海尊敬道：“不知道长有没有收下我轩儿的意思？”
顾沧海在这一瞬间懵了，这句话浅显明了，他却感觉有几分听不太懂。
顾沧海在许长生笑成缝的双眼里，分明看到了杀气。
只觉得有一股强者才有的淡然气势，在许长生的身上缓缓散发。
收下你的轩儿？
这句话好似话里有话，不，是肯定话里有话。
莫非他早就知道我动了歪念头，想要杀这小孩以报毁我百年道行的仇？
想到这里，顾沧海暗暗握紧右手，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他早在来之前，就在袖口当中藏了一袋幻影藏身粉，用以危及性命之时逃生所用。
许长生见顾沧海表情忽然严肃了一些，周围气氛也有些不对。
难不成是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也对，人家哪有随便收徒的道理。
我空手过来套了对方一本古籍，也算是过分了，还想他们无偿教轩儿宗门秘法。
“老先生，我也是随口一说，不必太放在心上，我这次过来就是单纯问一下灵石的事，实在是打搅各位了。”
顾沧海听了，缓缓舒了一口气。
就算有再多的逃生之法，他也不敢正面对上许长生这种琴音直接化作万千正气刀子杀人的神仙。
就连当时筑基期的他有着元婴大仙的护心镜也抵挡不住，何况他现在不过是炼气修为的老人。
以修为和身体比较，他现在甚至比门下所有弟子还要弱。
见许长生起身拱手，带着王萱，看似要离开这里。
顾沧海更是放下了心头大石，沉闷的胸口顿时舒畅了许多。
怎料许长生又转头回来，挠了挠头，神色有几分羞愧，顾沧海的心又紧紧地揪起来。
“老先生，在下实在是惭愧，登门拜访承蒙各位如此厚待，我却忘了带上手礼，真的是无礼了。”
“许先生言重了，不过是一本宗门古籍罢了，要是许先生喜欢，我道观当中的所有书籍都可随意拿去，这是我们修道之人该有的阔达之心。”
许长生听了顾沧海这一番话，连番感谢。
只觉得这老道长真的是一个好人，就是看上去快死了使人有些惋惜，为什么好人总是短命。
顾沧海捂住胸口呼出一气，心中嘀咕：不需什么礼物，只要你快滚就好，你再留多一会，只觉得我的老命又短了几年。
许长生好像听到了顾沧海的心声一般，回了一声：“啊？”
就在此时，在座各位只感觉地面摇晃了一下，烛火险些熄灭。
“地震了吗？”许长生护着王萱，左右问道。
看许长生左顾右盼，最后把视线对上自己，并且脸色一变。
区区的一声“啊”，却如同让顾沧海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时刻提防着许长生的顾沧海，整个人傻了。
他往后倒退两步，堪堪站稳。
这……
一定是许神仙使出了地动山摇的仙术。
顾沧海一定肯定以及确定，面前这位“隐世神仙”真的能听到他的心中所想，只不过许神仙并不打算拆穿他罢了。
好一股睥睨众生、无所畏惧的气魄。
许神仙深入虎穴，丝毫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之所以过来，就是想告诉我，现在他还不打算杀我。
不过，但凡我有一丝歪念，他马上就能知晓并把我如两位徒弟一样碎身爆炸而亡。
我的生与死不过是他的一场游戏罢了。
事实上，许长生只是听到了一位弟子小声问鲁仁来者何人。
只不过，许长生听不太清楚，只觉得是不是旁人在嘀咕他空手套白狼，来这里占便宜。
许长生看老道长的面孔，诧异于这位老道长怎么好似又苍老了许多。
一旁站着的庖辉一直在察言观色，时刻蓄势待发，就等着情况不对，直接将师父拿下，表明自己的立场。
可就在他每一次想要动手时，看师父的表情，气氛忽然好似又缓和了不少，他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许长生开口辞别道：“多谢道长赐书赐教，那就不叨扰道长您了，在下就此别过，改日再带礼物过来登门拜访。”
能不赶快走嘛？
都听到这些小道士对他发出的闲言碎语了，说他是喜欢占便宜的小人。
他现在手上又没带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
再不走，恐怕对方就要赶人。
最重要的是，这老道长好像惦记着他的肉体。
此时，就在离枯木镇不远的东海海面上，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山大的阴影，这就是地震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