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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浊起身时发现火凤凰早已经起来,并且连早饭都已做好了,显然是不想与林浊一同早起以免尴尬。
匆匆吃罢早饭,林浊便像往常一样出门打猎去了,只是这次火凤凰却像个小妻子一样样依依不舍地送到了门口。虽什么也没说,但那份不舍却表露无遗,让林浊很是受用。
故他打定主意,今日一定早些回来,说不定两人的关系还能更进一步呢。这家伙!天才刚亮,就已经开始打起了晚上的主意。
眼见已经入秋,林间各种果实纷纷熟透,牲畜们也频频出来觅食,正是打猎的好时机。
这不,日头还未落下,尚算新手的林浊便已经猎到了一只猪獾、数只野兔,顺便还采了一些野菜、野果,成果还算不错,足以回去向美娇娘交差了。
回程路上,林浊心情颇佳,想着晚上还能再与火凤凰同床更是来劲,直琢磨着晚上该怎么撩拨撩拨这小娘子。
一念及此,他更是心花怒放,满是显摆地将今天所获扛在肩上,鼻间还哼起了淫词小调,大摇大摆,活脱脱一副二世祖模样。
“前面那厮站住!”
忽然间,只听凭空一声厉喝!
林浊顿时心中一惊,莫非遇到劫匪啦?转身一看,竟是两名官差,其中一人手中握枪,另一人腰间挎刀,手上还像是拿着一副画卷。
只见两人渐渐走进,对着他一番仔细观摩,然后又对着那副画卷指指点点,一番议论。那名年长官差问道:“阁下,可是天使者大人?”言语间还颇为恭敬。
此言一出,林浊顿时心潮乱涌!自己原本确是想要投奔官府,一来能有所保障,二来或可从皇家典籍中找到回去之法。可眼下火凤凰已在他心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让他放下火凤凰独自一人离去自然不肯,可火凤凰毕竟匪首,若是被官兵捉住肯定凶多吉少。
见林浊还在那思来想去,两名官差却渐渐有些按耐不住。见状,林浊便索性先回道:“我正是天使者林浊,适才担心两位兄弟是盗匪假扮,故不敢贸然相认。”林浊心中暗道,若再不承认,等下他们盘问起来,若说漏了嘴反而更是不妙。
听他自称林浊,两名官差更是心花怒放,年长官差特意未说出天使者的名字,就是为了一验真伪,寻常百姓绝不可能知道天使者姓名。这下应是寻到天使者无误,回去可算立了大功。
年长官差随即抱拳道:“终于寻得先生,让先生受苦了!请先生随我们到忻州府城,指挥使大人已恭候多时!”
事已至此,林浊也不得不从,只得先随他们走着,一边再想脱逃之法。无论如何,他绝不能抛下火凤凰!说来也是造化弄人,此前自己心心念念要投奔官府,可如今真事到临头,却还想着要如何脱身。
两名官差,一人在前,一人殿后,将林浊死死护在中间,一起沿着山间林道大步前行。
林浊一路走一路瞄,看看有什么机会逃跑,但这两人却是紧张得很,就连林浊如厕都在一旁护着,生怕这巨额肉票有什么闪失,根本不给他机会。
说来也巧,三人正走着,林浊忽然听见流水潺潺,抬眼望去,竟是那日阻住他与火凤凰去路的小河。霎时间,一条妙计涌上心头。
却见他对官差说道:“两位兄弟,我实在有点口渴得很,准备去河边喝点水解解渴,去去就来,两位在这里等我即可。”
那两位官差虽然随身带了水壶,但想来这林浊乃是天之使者,怎么会用他们这些粗人的东西,实在拿不出手,便道:“不妨,我们二人陪先生过去便是。”
林浊也不以为忤,他早就料到二人定会跟来,不过他自幼在江河边长大,水性自是熟识得很,一旦入得水中,足有八九成把握脱身。
不过林浊却是不知,前几日雨水漫漫,部分河水外溢,将岸边的砂砾都浸得湿透无比,下脚极滑。
可林浊为甩开两名官差,走得是又快又急。眼看着成功将二人甩远,小河已是近在咫尺,林浊心中激奋难耐。却不想人算终是不如天算,激动之下,他左脚使劲往前一跨,恰恰踩到一块棱形怪石之上。石头上长满了苔藓,又被河水浸泡了数日,极是湿滑。林浊毫无察觉,脚一发力,瞬时只觉鞋底一滑,当即重心不稳,一个踉跄直直向后栽去。
说巧不巧,林浊这一倒下,后脑勺重重磕在一块石头之上,霎时间血如泉涌,情况极为凶险。
两位官差见此情形,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冲了过去。
林浊只觉得一阵天晕地旋,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了。
……
月亮已挂上树梢,而林浊却仍未回来,这次竟是比昨日更晚了许多。
火凤凰在屋内跺来踱去,心神不宁,总觉得隐隐有事发生,已经到了平日的临睡时间,即便再晚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呀,何况今天他应该也没有旁的事了。
她知林浊尽管顽劣,但还是知道轻重,如不是遇到意外,断不会这么晚不归还没有个交代。
最后,火凤凰实在按耐不住,利索地穿上林浊昨日为她买来的棉袍,出门去寻他。
火凤凰沿着林浊平日打猎常去的几个山谷一一找去,她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呼喊:“林浊!林浊!你回我话呀!你在哪里呀!”
暗夜寂静,只听到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越到后面,甚至已渐渐带上哭腔。
可这漫山遍野空空荡荡,哪有一个人影,只剩下呼喊声在那里一遍遍地回荡。
饶火凤凰再是坚强、再是镇定,此刻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她着实无可奈何,只能沿着深山一步一步、一点一点仔细搜寻,将密林深草都一一扒开,生怕漏过任何蛛丝马迹。
已是深夜,火凤凰清脆的娇音早已喊得嘶哑,新买的衣裳被划出了条条细丝,一双秀足更是磨出了串串水泡。
这周遭的山野都寻了个遍,却依然不见他的身影。
“莫不是他已经回去啦?”火凤凰只剩下这最后的一丝希望。念及此,她也顾不得疼痛,反而加快了脚步,向屋里跑去。
渐近小屋,火凤凰只觉前方有微微亮光,定睛一看,这灯光正是从自己那间破旧小屋内传出。霎那间,她内心又渐渐燃起了希望。
“定是他回来了!”此时万般的疲惫、痛楚甚至于对林浊的埋怨、责备都已抛诸脑后。她像一只飞蛾一般,义无反顾地扑向了那家萤萤小屋。
火凤凰啪地一声撞开门!却不想,里面竟是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林浊的身影。只有一盏孤灯,在静静地燃烧着。
原来这灯竟是自己先前点燃的,只是一直挣扎着,没有熄灭罢了。
人没了,可这满屋的器物还在。火凤凰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音容笑貌,这满屋子都是他的回忆。
霎时间,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散落而下。她对着空落落的房间撕心裂肺地哭喊道:“林浊,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