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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起来,有些人吃苦那真的是自己找的,如自寻烦恼一般。
王子轩满脸窘色,后悔瞎得瑟让自己掉进阴沟里,你说你瞎掺乎人家边军的事干嘛,老老实实当你的王爷护卫不行嘛,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既风光无限又待遇优渥,这下好了啦,连工作都让自己得瑟没了,他恨不能自己把自己掐死。
众目睽睽,一个个把瞪得老大的眼睛都集中在他身上呢!他脸上的汗唰地就流了下来。
“王子轩,你不用害怕他们,有王爷我给你做主。”
萧岁寒就站在王子轩旁边,用鼓励加怂恿的眼神看着他。
王子轩心道:“王爷啊,我哪儿是害怕他们,是害怕您啊!”
“王爷、二王子,您们,您们看……”王子轩用手中快刀指着……指着,哎,眼珠子陡然一亮,“看看这个锦筒,锦筒啊,那什么……怎么这么干净?不对啊,不符啊,他们身上落满了灰尘,怎么锦筒外边的锦帛无一点点灰尘?”王子轩转头看了一眼萧家父子,“我亲眼看见他身上背着锦筒从马上跳下来的。王爷、二王子,那只能说明他们到了幽州城才背上这个锦筒,所以才没有灰尘。”
赌了,王子轩说完,把心一横,用万分纠结和矛盾的眼光看着萧王爷和二王子。当他看见萧王爷用非常满意的眼神看着他,并连连微笑着点头时,他始终揪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
这人啊,怎么说好呢!逼到份上,真的有潜力可挖。
王子轩心里那个乐啊,不管怎样,他总算没有辜负王爷期望,自己这份优渥的护卫工作也不会丢了。暂且不管他看出的破绽对与不对,最起码他发现了五个边军身上不协调的地方,这就说明他细心观察了。
曹风海听罢,脸色立变,眼里顿时有了惧色。
“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给锦筒表面扬上一层灰尘呢?”
功亏一篑啊,功亏一篑啊!煞费苦心设计的完美计划却让这么一个小小的疏漏给毁了,当时怎么就那么粗心呢!
曹风海都想拿刀抹了脖子。
他拿锦筒的手有点颤抖。
由于他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后悔上,因而忽略了他手的抖动。
说明锦筒有名堂,或许里面没有边关军情,装着暗器机关,是刺杀边关大帅的凶器。
其他四人也是惶恐不安,一个个身体躁动不已,生怕铁甲军扑上来把他们剁成了肉泥。
“大帅,我们五人真的是杨将军派来的。”曹风海歇斯底里地冲着萧岁寒大声喊道,然后飞快地左右瞥了一眼,像是在发出什么信号。
“曹风海,那你给本帅解释一下王府护卫发现的这个破绽,锦筒为什么那么干净,似乎一尘不染。”萧岁寒目光如剑,直射边军,“你再瞅瞅你们五人身上。”
这要不是在王府,恐怕王子轩就要欢呼雀跃了,但即便他极力想掩饰,脸上神情也难掩兴奋和激动。
“这……大帅,临到大帅府时,我们几人停住,把锦筒拍打干净了才重新上马驰来。”
有点嘶哑的声调,多少掩盖了紧张的情绪。
“似乎解释还算合理,但既然知道把锦筒拍打干净,为什么不同时把身上的灰尘也一同拍打干净呢?要知道,本帅最见不得手下人埋里埋汰,邋遢龌龊的。”萧岁寒道。
始终站在父王身边的萧云邈一直没有出声,他一直在悄悄地观察着五个边军,这五个边军有问题是肯定的了。
“这五个边军冒死进到王府,恐怕要干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是要刺杀父王,毁灭幽州王府。”萧云邈看着边军思考着。
他暗中悄悄地做好了应付一切突发事件的准备,保护父王不受伤害首当其冲。
“边军身上没有武器一目了然。但他们包藏祸心,犯上作乱,没有武器,欲行图谋不轨之事很难成事。所以,他们盔甲里极有可能暗藏短剑和匕首。但即便是他们身上暗藏武器,就凭他们五个人的身手想达到目的,恐怕没有胜算。”
“父王是什么人,他们不会不清楚,他们也应该知道凭他们几人的力量足难撼动父王,那么他们必有杀手锏。”
萧云邈一边心里思考,一边把目光聚焦在了那个锦筒上。
“曹风海似乎很在意那个锦筒,说明锦筒暗藏玄机。”
“那个双下巴边军的脸颊像牛油块般晃动不停,像是吓的。”
“大帅、二王子,怎么仅能凭肆意猜测和推断,就断定我们五人风尘仆仆不远百里赶来,欲行图谋不轨之事呢?结论是不是太草率了,别冤枉了我们。”
嘴硬得如同门板,曹风海想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放弃。
“曹风海,那本王子就让你心服口服。”
萧云邈眼睛盯着他,毫不掩饰眼中充满了鄙视之色。
“你们五人早就到了幽州城,只不过没进城,应该是住在城外不到五里地的豆酱村。长途跋涉,这到了城门边上却不进城,的确令人生疑。有两个原因可以阻拦你们进城。一可能是让城里官兵大肆搜捕可疑的异域人员给吓着了,担心你们图谋不轨的事情败露,不想惹上麻烦,想等城里消停了再进城。二是你们再等,那么等什么呢?”
萧云邈不知不觉把目光移向曹风海手中那个锦筒。
“当然是等锦筒了。锦筒就像王护卫说的那样,你们从云中城出发时什么也没带,到了豆酱村,有人送给你们锦筒。如果你们不承认,把你们带到豆酱村,让村民辨认一下就知,或者打开锦筒查验便知。”
看上去软弱无力的一席话,却让边军吃惊非小,人人尾骨都冒出了一股寒气,人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悚的目光,如同他们置身于充斥着吃人野兽的原始森林,令人汗毛竖立。
还是那个双下巴,肥厚的两颊晃动不休,还是吓的。
曹风海脸上表情更是恐惧得像狰狞怪物,他感觉到他们的行动受到了一种冰冷的且对他们毫无好感的莫名之物的监视。否则,他们如此诡秘行动怎么一到王府就全变了样呢?
他想抛弃任务,立马掉头回到边塞,但他只能想想了,到了眼前地步,绝无可能,他甚至连王府书房都踏不出去半步,铁甲军那森寒冰冷的刀和剑已经架在他们五人的脖颈上。
同样惊恐不安的还有萧王爷,但他没有情见于色。
“从边军脸上自己已然清楚儿子说对了,可儿子是怎么看出来的呢?自己当然清楚边军撒谎了,欲图谋不轨,目标可能就是自己。但儿子是怎么知道边军五人的行踪呢?”
“从儿子听力空前绝后来看,可能儿子其他能力也无出其右。”
萧岁寒看着儿子的眼神里充满了父爱,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儿子了,这是上苍的恩赐,他必须要好好爱护和珍惜。
“大帅,二王子说的是事实,我们的确在豆酱村歇息过。一路鞍马劳顿甚是疲倦,的确歇息了一天,我骑的马意外崴折了腿,换乘合适的马匹耽搁了些时间。”
曹风海歪斜一下肩膀,让架在脖子上的利刃离脖子远一些,他自信大帅不发话,铁甲军不敢动手,他把目光移向萧云邈,酸酸地一笑。
“二王子,我纳闷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豆酱村停留过,难道您暗中派人跟踪我们不成?”
恐惧过后,曹风海立马想出了对策,自圆其说的理由虽然不能令人百分之百地信服,但他自觉理由还算充分,至于大帅府会不会派人去验证那匹马,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曹风海,我实话告诉你,幽州城这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几乎没有我不熟的。”
萧云邈语调慢了一下,然后用调侃的眼神看着曹风海。
“曹参军,我笃定你不知道豆酱村为什么叫豆酱村。”
曹风海僵硬地摇摇头,一脸茫然不知的表情。
“围绕着豆酱村生长着一种青草,这种草叫败酱草,散发着一种类似陈败豆酱气息的臭味。其实这种草是野菜,它吃起来味道鲜美。它还是一种有很高价值的草药,具有清热解毒、滋阴润燥、清热利水之功效,郎中开治疗痈肿的药方,败酱草是首选。”
当萧云邈说到豆酱村四周生长着败酱草时,绝顶聪明的曹风海已然明白了,他们在豆酱村逗留时,军靴鞋底沾染上了败酱草,把草的气息带到了大帅府的书房中。
即便是那样,经过五里地的颠簸,青草气息也应该消散光了。就是有,那点微细的气味常人鼻子根本就嗅不出来。这位王子似乎嗅觉比专门训练过的猎狗鼻子都好使,想想怎不令人遍体生寒?
难道真的是我们做错了,老天要绝我们吗?要不,为什么让这个二王子挡在我们面前?
曹风海满脸沮丧的表情。
“大帅,二王子能力超群,说的都是事实,我们并不否认。但据此就判断我们五人图谋不轨,缺乏依据,不能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