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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感到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顿时强烈的饥饿感瞬间袭来,只能就着香味吞咽着口水。
一头巨大的剥了皮的血红牛尸被一根粗如小树的烤肉铁叉串起,架在熊熊篝火上炙烤,鲜血和油脂滴落火焰中,一股股烟火腾空而起,香味在四周绕荡。
鼻子闻着肉香,令人空空的肚腹饥肠辘辘的那种滋味,真的不好让人忍受。焦无煆等三人站在烤牛旁边,眼睛盯着表面已经烤得油黄的那头牛,不断吞咽着口腔里毫无由来生出的津液。
几个士兵故意把身子挪过来,挡住了他们,他们才不愿意与身为大周国子民的杀手分享他们的食物。在他们心里,剩下的牛肉就是喂狗,也不给他们吃,因为他们是敌国人。
焦无煆也没打算吃这牛肉,转身与宋天刚、朱家浩离开了。
他心里很清楚身后众人的目光,一阵哄笑传来,但他不用回头看他们的眼神就能猜到,那些大契兵在嘲笑他们三人,他暗自希望他们最好能被那头牛噎死。
有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人咯咯笑着,身上只披了件粉色斗篷,不断挤着媚眼,自三人身边擦过。一个光着上身的醉酒士兵,手中拎着还剩下半瓶酒的烟色瓶子追在她的后面,却没注意脚下的树根,扑哧被绊倒,嘴里灌满了沙子,气得他双手不断拍打着沙子,瓶中酒撒了个干干净净。
不远处,两名持刀兵士隔着小溪,就着逐渐黯淡的天光,练习格挡和砍杀技巧,可见赤裸的胸膛生长的翻卷黑毛里,大汗淋漓。
没人注意到他们,没人与他们交谈,他们是杀手,而那些人则是兵士,彼此双方格格不入。甚至于彼此仇视,仿佛杀手专与士兵作对。
突然,营帐的帷幕被扯起,焦无煆没见哈勒图的身影。由于力道刚猛,帷幕差一点被撕掉,却撕裂了个大豁。
“谁知道哈勒图校尉去哪儿了?”
焦无煆阴沉的眼帘扫视着营帐里的其他校尉,突如其来的大喊,惊得众人的目光倏地聚焦在他那张冷冷的脸上。
一个校尉手中拿的食物差一点松开坠落地上。一个人咒骂着跳起来要把他们推出去,整个人却飞过房间,“啪”地撞在了壁炉上,滚进已经冷却的灰烬里,身上衣甲顿时黑糊糊一片。一个校尉掏出长剑一下刺过去,被朱家浩猛地攥住手腕,手腕一翻,夺下刀子,“啪”地一声,用他粗如树干的膝盖将佩剑折成了两段,随后丢下佩剑,大摇大摆地走进帐篷。
“这之前他去了趟大郎主营帐,急匆匆地跑回来说大郎主连夜让他去松漠城办差,他收拾完东西,骑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那个瘦骨如柴、黯淡的双眼凹陷在皮包骨的眼窝里的校尉,揉搓着被拧疼的手腕应道。
“什么!跑了?”焦无煆眼神一厉,不由得脱口而出。
大周国,幽州城。
彗星的尾巴划过萧王府突起的屋檐,好似一柄利剑把幽州城上空黛青色天幕劈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一抹细白亮光。
王府厅堂,人影憧憧。
萧云邈对哥哥比较感兴趣,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都是萧家人。萧云灏没有像他母亲那样对他充满了鄙视和敌意,恰恰相反,他与两个妹妹一样,视他为手足,言谈举止间充满了亲情和善意。
萧云灏生得高大英俊,乌发飘扬,拥有闪亮的黛眼和利如刀锋般的笑容,身穿黑褐色铠甲,肩披大红斗篷,上衣胸前用金丝线绣了一只怒吼不驯的狼头,那是幽州军营的旗帜,也是萧家的家徽,腰间挂着那把蓝色宝石的蟠螭剑,宝石映射着光线,闪耀摇曳。
萧云邈发觉自己几乎无法将视线从哥哥身上抽离,这才是王者风范,与父王一样,雄姿英发,威震四海。
近在咫尺、朝夕相处的哥哥萧云灏却在弟弟萧云邈眼里竟像个陌生人,直到激动的哥哥疾步走过去,双手攀住弟弟的肩膀,发出洪钟般的呐喊,还差一点把他的骨头抓碎,萧云邈才认出哥哥来。
“弟弟,你在昏睡中可能不知道,哥哥我啊,真的是盼你早一点苏醒过来啊!看着你现在面容柔润,肤色正常,眼神清澈,精神头这么高涨,哥哥真为你高兴,真高兴啊!”哥哥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弟弟一番,然后朗声笑道,“弟弟,你高了,壮实了,更英俊和帅气了,走在大街上,那些怀春姑娘的侧目和思春少妇的回眸把你压得喘不过来气吧?”
“哪有那事。”
弟弟否认后,看着哥哥那俊美面容,害羞般地“嗤嗤”笑着。
哥俩寒暄过后,哥哥扯着弟弟的手,坐在了父亲的一左一右。
“灏儿,说说勘鞠嫌犯情况。”
萧岁寒轻浅的笑意里却露出一抹严厉。
幽州王像比他小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硬朗,严峻的神态中透出几分英气,微卷的墨色胡须遮盖住下颌,抿紧的嘴唇衬托出一张严厉的脸。
“父王,孩儿不敢懈怠职责,在旁边目睹了五城兵马司校尉审讯的整个过程,的确在嫌犯中没有发现一人与毒酒事件有牵连,孩儿便让校尉放了他们。全城搜捕中铁甲军替衙门抓获了几名逃犯和几名盗贼,孩儿让他们押送府衙定罪。”
世子声音里透出一抹满满的自信。
看着儿子如此沉稳、成熟,萧岁寒默默点头,看来自己不用再为儿子担心了,他自会谨慎和公正处理问题。他认为儿子在毒酒事件中做出的几项决定很符合他的意愿,儿子没有弄权戏法。
“受伤的那两名疑犯怎么样了?是否能开口说话了?”
“回父王,他们没有挨过伤痛,死了。孩儿本想在他们临死之前问出点什么,可他们口吐血沫什么也说不出来,是血沫呛死了他们。”萧云灏看着父亲很平静地说道。
“该死!”萧岁寒毒蛇般地吐出这两个字,“不过毒酒事件线索断了,我们还得从头开始。”
“父王,全城搜捕疑犯,已经搞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我想我们是不是从长计议。”
儿子望着父亲,语气中充满了谨慎。
“灏儿,你弟弟醒了,我已经责成他全权调查处理这件事,现在有一件最棘手的事情必须由你来做,刻不容缓。”
萧云邈与萧云灏哥俩都听出来父亲语气中的那份沉重,只见父亲紧紧皱着眉头,脸上肌肉紧绷着,方才那抹笑意离他远去。
“父王,是曹叔叔的事吧!”
萧云灏为猜中父亲心中所想,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但他不敢露笑,从父亲的眼神能看出来,他对自己的表现颇感满意,他渴望听到父亲的赞许。
他心中也有些许不安。
这些日子以来,他努力变得无所畏惧,努力使自己变得坚强。因为他知道自己早晚会离开父亲独当一面,可没料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灏儿,军中不可一日无将。”
萧岁寒把目光移至左侧的大儿子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本想提拔副将杨嘉元任主将,但恐军中老人不服,毕竟那些老人都是与你曹叔叔同生死共患难的生死弟兄。你尽管年轻,却是世子,那些老人就不敢不服。你去后就是稳住军心,军中一应事务可交由杨将军办理,逐渐树立起他的威望。因为你还是要回来的。”
其实,萧云灏还是蛮有顾虑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担当起父亲这份信任。当然,他心里想着能,但在实际操作中他不知道能不能胜任。
“父王,孩儿明白,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萧云灏话题一转,“父王,您可有曹叔叔消息?”
自眼神已然看出,萧云灏很担心口中曹叔叔的安危。
萧岁寒也同样担心着曹承玉的安危,但也同样感到骄傲。因为,这之前,他的灏儿还只是个孩子,但如今的口气却像一个大人般成熟。
“得知你曹叔叔遭人绑架,杨将军立马关闭了关卡,他认为你曹叔叔被人掳到漠北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那张脸天下人尽知,守关卡官兵没有不认识的。杨将军之意是你曹叔叔被关押在云中城附近的某个地方。你去后,可派出一些有经验的斥候,但切记千万不能声张。你曹叔叔战功彪炳,威震敌胆,却因狎妓被绑架,传扬起来,有失体面,尤失我大周颜面。”
萧云邈与哥哥萧云灏都能听出来,父亲口气中透出一些不安,有关切的成分,有忧惧的成分,最后却变成了愤怒。
难怪父亲有些不安,最近针对幽州王府的蹊跷事情频发。
下午,居然发生了自己手下士兵想绑架自己大帅的令人匪夷所思的咄咄怪事,把个王府搞得乌烟瘴气,一片混乱,萧云灏看着父亲的脸细思着。
“父王,孩儿谨记。那……您看孩儿何时动身合适?”
萧岁寒在年轻的儿子眼睛里看见了几丝不安,却也看到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