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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要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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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锟好生高兴,眼里隐隐约约有了神采,就连额头和嘴角两旁深深的皱纹里似乎也蓄满了笑意,自己的差事保住了。

    看来这个二王子处事还算公正,他并不像表面给人冷冰冰的那样冷酷。从掏钱给娘子治病来看,他心地善良,可一想到心地善良,薛家锟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蛋,疼楚犹在。

    随之,脑海里浮现出曲成文和朱加秀那成了血葫芦的脸,以及萧云邈那张冰冷而又阴狠的面孔,他又突然感觉到二王子的做派与善良根本不搭边。

    薛家锟眼睛呆滞地遥望着萧云邈和萧婉清离去的背影,心生纠结,二王子离开时没说让他起来,那他是起来,还是不起来呢……

    大周国京城,皇宫。

    掩映在绿意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四周被仿若海水环绕的岛屿,在暗夜里,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

    一弯残月划过精致的檐角,洒下一片散碎银两,映照出宫里的神秘与安静。凝视远处,依旧是杳无人迹的黑暗。

    群星之下的夜,有点寒凉。

    贵妃娘娘承乾宫寝殿内,少了些许古朴厚重的气度,却多了几分雕梁画栋的精致。殿顶檀香木,四壁水晶灯,帷幔珍珠帘,室内香气四溢。

    有琴声和乐曲隐约传来,水晶珠帘逶迤倾泻。

    帘后,有依着华丽而暴露的宫女在抚琴,纤弱指尖起起落落,琴音柔曼,变幻莫测,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如空谷幽兰的心境。

    听着琴音,仿佛心灵清澈透亮得无一丝瑕秽,心无波澜,心安澄如平湖,远离人世间喧嚣与纷扰,在孤独与寂寞中保持那份清醒与坚守。

    但从外室传进的嘈杂与喧嚣,甚至于暴怒与琴音半点不搭。

    贵妃娘娘妫曦宓正在大发雷霆,训斥弟弟、工部尚书妫龟年。

    “我早早派人宣了你,你怎么才来?”

    姐姐有些恼怒,一副抑郁不高兴的样子,她从榻床边旋身,裙裾在纤细的臀旁摆荡。

    “府上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怎么一开口就训斥?总也改不了你那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脾气。

    弟弟说着,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姐姐,心里却说:“你宣我,我就必须来啊?还早早地来?我就给你拖到现在来能怎么地?”

    其实,知姐莫若弟,弟弟早把姐姐秉性摸透。

    姐姐在后宫霸道惯了,飞扬跋扈,说一不二。让你一更来,你不能拖到二更,否则就是藐视皇家权威,藐视贵妃娘娘权威。

    妫龟年心中清楚,姐姐越等得久,就会越恼怒,越恼怒就会越犯蠢。与其让姐姐在精神状态最佳、狡计盘算的时刻见他,不如等她恼怒犯蠢以后。因此,妫龟年故意拖延至黄昏,才姗姗来迟,他想从姐姐嘴里套出来他想知道的东西。

    “理由蛮充足嘛,可我心里明白,你在敷衍我!”姐姐突然甩头,瞪视着弟弟怒吼道。

    “姐,你总是刺得人家伤心。”妫龟年剜了姐姐脊背一眼,他走到案几上倒了一杯御酒,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与姐姐对话更令人口干舌燥的了,“如果我冒犯了你,我想知道原因。”

    “你们终于按捺不住动手了?”

    妫曦宓强自压住怒火,但面部不断微搐的肌肉暴露出她非常生气,如若站在她对面的不是自己亲弟弟,她真的能让人活剐了他。

    “贵妃娘娘,我没懂您的意思。”

    妫龟年似乎浑然不知,含笑看着姐姐,眼里透出一抹挑衅。

    姐姐似乎刚刚洗了身子,染成金色的秀发蓬乱而美丽。

    她转头怒视着弟弟,一身金蓝相间的锦袍映出闪烁的烛光。

    她今晚看上去很迷人,近四十五岁的女人,模样与身材依旧跟年轻少女一般。甚至妫龟年想,或许姐姐就是少女,她的那两个皇子是抱养的。

    轻柔的琴音透过门扉传来,他知道是姐姐的那个伶人蕙兰在抚琴。琴音虽不真切,却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曲子《清音》。

    惠兰是一位美如夏日的姑娘,技艺超群,冠绝优伶,见男人总是羞红着脸,让人过目不忘,魂不守舍。

    他曾经几次跟姐姐说过,把蕙兰放出宫吧,他一提这茬,姐姐就瞪眼,搞得他很无趣。

    先前,他进宫还能见着蕙兰一面,说上那么几句话,现在姐姐知道他心里有了企图,他连蕙兰的面都见不着了,只能隔靴搔痒,听听琴音。

    “跟我装是吧,你这恶心人的烂蛆!”妫曦宓一边狂怒地吼道,一边踱到弟弟跟前,手臂一挥,打翻他手中酒杯,酒洒了一地,“毒酒事件,边军事件,不是你这个小兔羔子搞的?”

    “嗨,为这发火啊?”妫龟年干笑了两声,甩甩手指上残留的酒滴,似乎丝毫不否认姐姐说的这两件事是他干的,“即便是我们干的有何不可?搞掉了萧岁寒,这个大周国不就妫家人说的算了吗?”

    以前,弟弟对她说话还有所顾忌。可现在,在她面前经常大放厥词,丝毫不顾忌他说的话能传到皇上耳朵里。如果弟弟在她寝宫说的有些过火的话,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该怎么想?

    贵妃娘娘开始有点后悔央求皇上,把自己的两个弟弟擢拔到二品大员尚书的位置上。

    弟弟没到那个位置,还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两个弟弟现在是尚书,想法就多了起来。不但想法多了起来,而且许多想法甚至是冒着杀头的危险。

    尤其眼前这个大弟弟更是忘乎所以,狂妄自大。

    “荒唐!你们哥俩是真的笨到无可救药,还是丧心病狂?”妫曦宓气得用手指点着自己弟弟的鼻尖,“大周国如果没了萧岁寒,一旦发生战事,你和彭年兄弟两人挂帅出征?”

    贵妃娘娘的声音不自觉地又拔高了三分,她自弟弟身边走开,裙裾婆娑,她焦躁模样犹如母狮。

    弟弟有着浓密的乌黑头发,有明亮的眼睛,上唇从年轻时就留的一层柔软的黑色茸毛,至今犹在。

    他那时与另一个弟弟彭年都是那么年轻,有着与生俱来的幽默感和强壮英俊的外表,很令她为两个弟弟自豪和骄傲。但自从擢升到尚书的职位之后,两人愈加自傲,缺乏自省心,气焰日益嚣张,做事情狂得根本不把她这个恩人姐姐放在眼里。

    “那有何不可?”妫龟年重重地瞟了姐姐一眼,“只要皇上应允,我就和弟弟彭年两人当这个三军统帅。”

    妫龟年顿时觉得自己高大起来,飘飘悠悠的。

    而贵妃娘娘的眼里一半是难以置信,另一半是则是极度嫌恶,她旋身回来。

    “放屁!”妫曦宓看样子真的是气之以极,竟然不顾金贵之身,口出龃龉,身子随之哆嗦起来,”我怎么瞎了眼,让皇上擢拔了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

    “姐,您身体高贵着呢!你气得骂我们玩意,可您是我们的亲姐姐啊,那不等于骂您自己嘛,是吧,姐。”

    “你……”

    可能是妫曦宓举手想扇弟弟嘴巴子,被弟弟于不经意间躲开。

    妫龟年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姐姐的愤怒,他今晚来见姐姐,特意穿了一袭白衣,摇曳的烛光之下,活像一具披着裹尸布的尸体。

    姐姐又怎么会不知道骂自己弟弟,就是骂自己?那不是让弟弟气得嘛!弟弟则把她当成了真的蠢蛋,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

    “妫龟年,我问你,你会排兵布阵吗?你的功夫是几品?你知道怎么带兵吗?你知道什么时候发起冲锋吗?”

    姐姐直视弟弟的眼睛,觉得自己弟弟就是个心怀不忿的小丑,受了某种蛊惑,心血来潮想要干一番伟业,干伟业那么容易吗?

    “那些重要吗?”

    似乎弟弟在反问姐姐,又或在刺激姐姐。

    妫曦宓猛地跳将起来:“那些非常重要,否则打不了胜仗。”

    好像弟弟胸有成竹,用手掌不轻不重地拍拍胸脯。

    “姐,胜仗不是一个统帅打出来的,是依靠一支强大的军队打出来的。一个强大的军队是由若干个将军、校尉和兵士组成。我不会功夫,我可以指派有那能力的将军出击。他们懂得战术战法,我会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认为何时攻击合适,就何时攻击。我从没听说主帅不懂功夫就打不了仗。”

    贵妃娘娘难以置信地瞪视着弟弟,仿佛弟弟所说全然是听不懂的夷国语言。姐姐的长长指甲嵌入弟弟的肉里,想让他清醒过来。妫龟年感觉到胳膊被掐得好疼,他却觉得姐姐疯了,疯得像是不能经历事情的小女孩。

    “简直荒唐至极,”妫曦宓松开手,呵呵冷笑几声,眼里露出几分嫌弃,“一个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统帅,怎么会战胜敌人?不能运筹帷幄,又怎么能决胜千里?妫龟年,你把领兵打仗想象得太简单了。”

    “那有何难?”弟弟依旧不退让一步,“打一仗不就知道了?”

    “你……”

    贵妃娘娘的脸像牛奶一般苍白。

    姐弟俩个性如此迥异,本质却又那么相似,两人却又不能容忍对方。

    妫龟年根本不去理会姐姐那恼怒的情绪,像没事人一样抚摸着他左手手指上戴的四枚红宝石、蓝宝石、碧玺和翡翠戒指。

    “姐,别生气了,你大晚上把我传进宫里,该不是让我来与你吵架的吧!”妫龟年的冲天气焰没了,又变回了原来那个什么都得依靠姐姐拿主意的弟弟,“你要没什么事,我得走了,我得赶在宫门紧闭之前离开啊!”

    真的把贵妃娘娘给气晕了,弟弟只是顺着自己的话接了下去,可弟弟并没有承认那两件事是他做的。

    “我想知道毒酒事件和边军事件是怎么回事?”

    “毒酒事件我知道得多一些,早已经沸沸扬扬传开了。边军事件粗略一些,也算萧岁寒下手快,没把那几个边军送往府衙治罪,否则知府会把详细情况报上来。”

    妫龟年一改方才放荡不羁的神态,转而变成了一个老成持重的谋士。

    “我要细节。”

    贵妃娘娘气性已消,神情专注而凝重。

    “毒酒事件情况是这样,是幽州王府二王子与二郡主两人狂街,途径阿达拉酒行,二郡主想买酒。品尝后,买下两桶干红。伙计把酒桶搬上车,这时候节外生枝了。那个二王子偏偏要打开酒桶验货,酒行掌柜的不允。”

    “酒行掌柜的不允!”贵妃娘娘小声重复着,神色起了变化,突然问道,“幽州城阿达拉酒行不是远房侄子在那儿负责吗?什么时候换的掌柜的,我怎么不知道?”

    妫龟年举手阻拦姐姐打岔:“酒行掌柜的突然举起酒桶砸向萧家兄妹,于是,彼此双方就打了起来。据报,那个二王子可了不起,一个人打死了十余个攻击他的人,而且那些人死得非常蹊跷,都是被自己手中刀剑刺死的。两个重伤第二天也死了。与酒行掌柜的在一起的是一个叫妲己婆婆的人,她轻功极好,就她一个人逃脱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酒行被那些人洗劫了?”

    贵妃娘娘像条鱼似的张大了嘴,脸色苍白,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

    “唉!”妫龟年深深地叹息一声,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悲伤,“我们那个侄子一家,包括仆人都被杀了。唯一儿子芑儿因躲藏在衣匣里,幸免于难。我这就准备派人北上,去幽州城把那个芑儿接回来。妲己婆婆他们逼迫侄儿签署了酒行买卖协议,接管了酒行后返回来杀了他们。官府勘鞫了所有疑犯,没有查出线索,只要找到那个妲己婆婆,就能调查出事情真相。”

    只见姐姐舒出一口如释重负之气,像是轻松了很多。

    她似乎并不悲伤,近乎无动于衷的表情,当弟弟的当然能看出来,姐姐关心的是这件事别扯上妫家就行,至于八杆子打不着的亲属死了就死了吧,能抓到那个妲己婆婆当然好了,如若抓不住,他们妫家也不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