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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方婆婆房里,婆婆晚膳之后与王府里另两位嬷嬷去散步了,恰好无人,柒舞和敏敏点了灯盘坐在榻上,敏敏取来了团扇,一边扇着一边给柒舞倒茶:“你快告诉我,怎么会想到这事儿的?”
“一则大管家是皇后娘娘从宫里调来的,只要有他在,王爷的一举一动就皆在皇后的掌控之中,王爷当然不乐意。二则他与三夫人勾结已久,弄得府上众人怕他俩反倒比怕王妃多,威严盖主,王爷必忌之。三则…我与婆婆打听过,大管家姓郑,是城中有名的‘郑老板’,那些钱庄、客栈虽不曾挂过他的名号,却有许多皆是他的资产,过去我在自家府中也曾听说过此人。想必他侵吞了不少王府的月俸。就像王爷方才说的,只要他一日不除,便似芒刺在背。”
“王爷的确是烦透了这个郑洪福,所以李然入府不过几个月,经过许爷调教,看着身家清白,做事机灵有分寸,很快就被调进了内苑去跟随王爷办事。只不过…就连王妃和二夫人都不敢得罪大管家,如若你此次不能得逞,他追究到了你身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要说得罪,那日姓郑的催促王爷去三夫人院里,竟生生被你截了下来,你不早得罪了他?”敏敏闻此话“扑哧”笑了出来,不知不觉提高了嗓音道:“我可是一身功夫,怕他一个没根的不成?”这话虽粗,让柒舞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却也叫她的心踏实下来,两人喝过一盏茶之后,柒舞方道:“我瞧着你方才听到这消息后脸色黯然,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敏敏垂下目光,又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我只是想起有一回,大约一年多前,我陪着王妃随王爷进宫请安,皇后娘娘曾当着皇上的面说过,三人之中谁能为王爷诞下麟儿,便是下一个赵王妃…我想着要是三夫人真生下个男孩儿,咱们王妃岂不可怜?”
三夫人有喜也是柒舞未曾料到的,倘若她真作了王妃……柒舞微微摇了摇头,安慰敏敏,也是安慰自己:“咱们别去担心这个了,谁能当上王妃,最终只有王爷一人能定夺。”
敏敏默许,很快又有了顾虑:“可是三夫人与大管家串通一气,恐怕没那么容易答应下来。而且她渐渐地开始害喜,再要瞒着就更难了。”
“与失宠相比,唇亡齿寒便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一夜,柒舞又是辗转难眠,眼下叫她心中忐忑的事又多了一桩,出府之计在心中来回盘算着,不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如果瞒不住王府上下每一个人,那么风声必先提早漏到大管家耳中,让那老狐狸事先有了防范,一切都是枉然。加之胳膊上的伤口不时一阵疼痛,硬是逼出一背的冷汗。
柒舞心里还担忧着这头的事,第二天一早又被三夫人那头传唤了去。昨夜王爷宿在三夫人屋里,柒舞经过时,听见对院门前的丫鬟冲着许爷叫唤着,说是二夫人也病倒了,急着请大夫,许爷应了一声,对门的又特意嘱咐了:“千万别忘了跟王爷禀报一声!”柒舞心里明白了,这病恐怕七分都是假的。
进了三夫人院里,竟只觉得闷热,外头的天阴沉沉的,春雨憋着一股劲儿不肯落下来,屋子里自然是又湿又闷,但三夫人顾及自身有孕,不许侍婢用团扇,额上隐隐冒着汗珠,还与她们说一点儿都不热,只吩咐了捶腿。两个小婢女蹲在她的卧榻旁,轻轻地替她敲腿,见着柒舞跪在面前已好一会儿了,心想着她必是又得罪了三夫人,可免不了吃苦了,回头瞧了瞧主子,自己可不愿落到这般田地,自更加留意几分。
“昨儿这主意,是你想的吧?”三夫人缓缓开口问了句,目光却落在自己的十指丹蔻上,只瞧着昨天刚涂上的,今儿又想换了。
“不瞒三夫人,正是的。”
“你胆子可真大!看来李蓉儿并没有让你吃够教训!”陈瑾瑜有意无意间瞥了瞥柒舞的手臂,想必对门的人“一时失手”,也叫她高兴坏了吧?“奴婢愚钝,不知夫人所指何事。”
“哼。你既是这样自作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一次,算是本夫人被你算计了,本夫人且看着,你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能干出什么好事儿来!”三夫人让柒舞起身离开她的屋子,她立刻又宣了林芳进去,让林芳安排柒舞去干粗活,不许她再接近自己的屋子。
这日宁王来到赵王府,特意在外苑走了两圈,遇见了刚从后院走来的柒舞,她手中拎着一桶臭气熏天的肥料,正准备给外苑的花园施肥。宁王见了她,二话不说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木桶,这样刺鼻的气味叫他也忍不住胃里头直翻滚,他拿眼瞧了瞧她,一路走入花园,又取过她手里的木勺,一下一下泼洒到树下。“怎么又得罪三夫人了?”
“能够远离是非,这不是很好么?”她蹲下身,轻轻按住了宁王的胳膊,想重新取回木勺,“要是让别人瞧见了,奴婢眼睁睁看着您这位千金之躯替奴婢干苦差事,得罪的可就是王府上下每个人了…”
宁王面无波澜,亦不肯听她劝,换了棵树继续干活:“你受了伤,最好别干这种粗活。”柒舞一怔,猜想着必是赵王告诉他的,“过去我瞧着两位夫人虽严苛,却不如这般狠辣,或许——实在是你冒犯了她们。”
“柒舞一向规行矩步,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冒犯两位夫人的事,不知王爷何出此言。”
“你的相貌和学识便是对她们最大的冒犯了。”宁王停下手上的活,斜眼瞧了瞧她,便将木瓢丢进空桶中,站起身道,“去歇息吧,本王去符望阁看看。”
“恭送王爷。”
宁王脚步轻盈,瞧着便知道有好事发生,他一路被李然领进了内苑,正好赵王在自己房中练字,宁王则选了个书桌旁的靠椅坐着,一壁饮茶一壁看着,直待他写罢一篇才道:“皇上准了,去丰都的事。”赵王突然停下笔,露出笑意:“皇叔没拿我开玩笑吧?”
“自然不是的。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那里一块皆是太子的人,此行凶险,必先筹备一阵子。”
赵王搁下笔,取了婢女手中的茶盏凑到嘴边,吹散了浮在上头的茶叶,道:“皇叔需得留在应天府。”“只是——”“敏敏有功夫在身,又是个单纯的丫头,将她带在身边,想必出不了大乱子。”宁王起身,双手负在身后:“也好。最近朝廷多事,我不宜久留,先行回府。”赵王点了点头,将他送到门前,“对了,柒舞那丫头怎么又突然间去照料外苑的花园了?”
“是么?”赵王回头质问李然,李然也跟着蹙起眉,眯着眼,不解道:“这事儿奴才可没听说…难不成…是三夫人吩咐她去的?”赵王回过头来,目光分明黯淡了一层:“算了。这样她也不易再伤着,暂且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