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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管家被困后院未至半月,三夫人房里便传出了喜讯,消息传入宫中,皇后是又惊又喜,恨不能立刻亲自出宫来瞧瞧,碍于祖制,宫中御医只可为正宫王妃医治保胎,故而皇后应允让赵王自行挑选宫外的大夫,于赵王而言,自然是柳长卿最是可靠。
柳大夫每隔一日便来王府上出诊,看诊时十分仔细谨慎,每每总要先向王爷禀明情况之后再带人回去抓药。这日柳长卿刚从正门进来,宁王就从王府后门径直穿入了外苑,刚好敏敏正帮着书房里的家丁一齐将王爷的藏书取出来晒。原本空旷的外苑花园前摆着一张接着一张的漆桌,家丁侍婢们往来其间,有的捧书而出,有的将书籍铺平摆好,而其中怕是敏敏干得最起劲儿了,涔涔汗珠在阳光下闪烁。宁王经过此处,一眼便在书堆中看到了她,原想上去与她说两句,想想便也罢了,直入内苑。
身孕公诸于众之后,陈瑾瑜得到了应有的荣宠与呵护,从今往后,她的吃穿用度一律由内苑打理,膳房每日呈送贡品燕窝到她房里去,她身上穿的衣袜从里到外都是皇后娘娘亲赐的料子,就连她房里的掌事林芳都得了不少赏赐。
宁王一走进内苑大门,就见许爷经过,许爷向王爷问了安,道:“您一般过了午时才来,今日早了,恐怕咱们三爷还在符望阁的小院子里陪着三夫人散步呢,要不我给您带路通传?”
“暂且不必了,既然老三忙着,本王自己先转转,你忙你的。”
许爷别过了宁王则自行抱着账本去外苑账房了。宁王早知前些日子的变故,眼下柒舞就住在符望阁后的宫羽轩之内,他不疾不徐地走上西回廊,没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宫羽轩门前。“丫头!”宁王站在月洞门前,粗声粗气地这么一叫唤,代替敏敏跟随柒舞的侍婢雪晴跑了出来,原还是一脸疑惑,见了王爷,立即慌张请安,这才将柒舞从闺阁中请了出来。
宁王看着柒舞未施脂粉的脸上透着些许红润的光泽,便知现今吃穿妥当,“新患旧伤,我原想着将养起来麻烦,没想到你身子不差呀。”
“全赖柳大夫医术精湛。”柒舞面对着宁王,禁不住满心皆是他写下的话——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想到他如此表明心迹,而自己又是那样直截了当地回绝,一旦人到了眼前,反而自己有些心虚了,“也多亏了王爷暗地里让他用的矜贵药材,王爷虽觉得此等小事不值一提,但柒舞心里还是明白的。多谢王爷。”宁王微微一笑:“冷若冰霜的丫头原来还懂得领情,真是难得。”听他说自己冷若冰霜,柒舞忍不住自己也笑了,两人这番你来我往,旁人看来以为是相识多年的好友,这时一旁的雪晴提议道:“王爷站在外头晒得厉害,不如进屋来喝口冰镇了的****,与柒舞姑娘慢慢聊。”
“那就不必了。”柒舞福了福,“主仆有别,柒舞不敢僭越。今日过后,柒舞就会向赵王提出搬回后院,继续与方婆婆同住,继续去做外苑的差事。”面对忽然淡漠的柒舞,宁王神色略显凝重,双眉微蹙,沉吟片刻方道:“也好。”继而转身离去。
孤身走入符望阁,侍婢们迎上前来斟茶送水,还打了凉水来给王爷擦脸。宁王在前厅里静坐不久,赵王别了三夫人,来到厅内,过不多时三夫人的父亲陈大人、还有沐将军也来到了府上,四人一道原本是奉旨商议如何筹备赵王出巡查案之事,奈何茶刚上齐全,话才刚启个头,门外柳大夫求见,想必他刚等到了三夫人回院,把过了脉前来禀明情况。
陈大人亦想听听女儿近况:“大夫,有什么事尽管说,老夫信得过你。”
“三夫人身孕发现得较晚,素日里头虽补得不少,底子却不扎实,如今身怀有孕,更叫身子负累。再加上眼下时气不佳,因而胎位有些不正,三夫人害喜得厉害,食难下咽,长此以往,恐怕生产堪虞。”这时柒舞也悄悄地从后门入了正厅,重新穿上了她身作侍婢的青碧色纱衣,站在赵王之后,此时此刻的她,深知自己肩负重任。
听闻三夫人身孕不妥头一个着急起来的就是陈大人:“…小女自幼哮喘之症缠身,长大后哮症少发,只是身子不算是顶好的。大夫可有法子给她调理调理?”
“该开的方子在下都已开下去了,滋补还得慢慢来,除了用上上乘药材,让三夫人静心养胎之外,只能听从天命。”
一旁的沐将军转眼看着赵王,见他半晌不言语也忍不住要感叹:“唉…真是好事多磨。”赵王神情极为严肃,看了看柳大夫,又垂下眼帘,无心回应。柒舞上前半步道:“王爷,既然柳大夫提到天命,奴婢斗胆问您一句,您是否还记得那位胡半仙所说的话?”柒舞一语点醒梦中人,陈大人连声道:“对对对!还有那个半仙!咱们要不再试试把他请来?他知道王爷得子之法,就必能算出瑾瑜的命途!”
“半仙四处修行,四海为家,哪里是大人说找就找得到的?”柒舞说罢,刚一转眼,只见宁王侧着头凝视着自己,且看她如何演下去,“王爷…奴婢有话不知是不是该当着诸位大人的面说。”
“说罢。”
“奴婢回想当日半仙说的话…既然让大管家与王妃和二位夫人分隔之后,增加了内外苑中的阳气,进而三夫人得孕,那么一旦大管家远离王府,是否能够使得胎气平稳?”宁王立刻接上了话:“这丫头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那个术士的话有用,别去管他什么理,依样做下去,说不定有所成效。”
“只是——郑洪福乃是母后的亲信,要让他离府,恐怕还得征得母后同意。”
沐将军说道:“事关王爷子嗣安危,乃是国之大事,老臣明日早朝之后就会去面见皇上,为王爷说出心中隐忧,只要有了皇上旨意,相信皇后娘娘必不会忤逆圣意。”陈大人亦附和:“理应如此!”
有了沐将军的这句话,赵王知道这个郑洪福必走无疑。
柳大夫这厢刚退下,宁王便道:“天气燥热,本王想先行更衣再行议政。”他起身后便抓住了柒舞的胳膊,低声道,“你陪本王更衣。”柒舞无奈之下被带了去。宁王找寻机会在小照房内与她独处,不过是为了问她一句:“你宁可在此为老三劳心劳力,都不肯到我府上去伺候?”
笑渐不闻声渐悄,无情却被多情恼。“王爷既然清楚知道柒舞的决定,又何必多做周旋?”答话的那一刻,柒舞鼓起勇气直视宁王,却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不尽的失望。那样沉重的眼神落在柒舞心里,让她不禁尝到了几分愧疚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