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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禁的日子度日如年,柒舞独坐寂寥的王府禁地之中,无时无刻想着刘明通被拖离她身旁时满身是血,至今仍然生死未卜,想到他是为了她而明知不可能成功,却依然在众目之下拔刀刺向赵王,一阵酸楚涌上心间,眨眼之间,泪水匆忙落下,心里难受得如遭受千刀万剐一般。
赵王没有让刘明通死在柒舞眼前,为的不就是如此日复一日地折磨她吗?
门前的侍卫正在换班,窸窸窣窣的传来说话声,柒舞站起身来到门前,轻敲了敲房门,问道:“请问今天是几日?”
“八月十六了!”门前的甩了一句。
王府的下人们只知宫羽轩里关着个差点害死王爷的逆贼,个个对她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内苑的膳房不再伺候宫羽轩,改让外苑送,外苑总送些酸腐之物进来,侍卫将门打开,把盘子塞到柒舞手里,立刻把门关上,柒舞一闻到那腐臭味连连作呕,压根儿不愿去碰,这样连着十日下来,她的面颊都已瘦得陷了下去。
八月十五那日,王府里头处处欢声笑语,虽说惠妃肚里的孩子上月刚去,王爷不许张灯结彩,但是人们脸上的高兴是掩不住的,尤其是陈瑾瑜房里的丫鬟,一早起来就叽叽喳喳像堆麻雀似的闹个不停,原是惠妃得王爷青睐,今年宫中的中秋家宴由她陪着赵王入宫觐见。听说晚宴之上,惠妃谈吐得体,皇后娘娘还称赞了她。
第二日王府上下都在议论此事,连站岗的侍卫也不例外,就因着此事,二夫人房里的宝琴跟掌房的茵茵说了自己想到三夫人院里去伺候的打算,活活被茵茵赏了两个大耳瓜子,再不敢吭声了。
柒舞落魄地靠坐在门前,耳中不断地传来侍卫们说三道四的声响,她缓缓闭上双目,过往的这些,都是敏敏最爱吃着零嘴与她说叨的,如今连敏敏都不肯来看她,想必是不肯原谅她了……
就这样,柒舞失去了她唯一的挚友。从此孤身一人,苟活于世。
这十日,对敏敏而言亦是一种煎熬。
她曾在宫羽轩外徘徊,若真想进去,晚上趁侍卫瞌睡那阵翻墙而入根本是轻而易举,可她转了又转,不知该如何放下长久以来柒舞瞒骗她的事实。于是她干脆连内苑都不进了,每天只在外苑干活,游来荡去,好似没了魂似的,好几回若不是李然在旁提点,她差点就将要送到惠妃房里的补药端去给二夫人房里。
李然看着敏敏成日魂不守舍的,眼下的乌青都黑了一圈,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一日在掌房门前捡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向她道:“我前天原想替你去看一看她,结果生生被王爷驳了回去,被师父好一顿教训!柒舞的事,王爷已经不是生气了,成日成日吃不好睡不好,那可真叫是心灰意冷了。”
“柒舞连我都骗,我何尝不是心灰意冷呢?”敏敏长叹一口气,再也不想说下去了。
“敏敏姐你别这么想,柒舞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杀父之仇啊,她怎么能开诚布公地与你说呢?她至少没有真做过什么伤害王爷和我们的事,上回你被郑洪福陷害喝了鱼粥,浑身发烫之时,她在炎炎烈阳下苦等了好多时候才等到了王爷回府,替你做主。不仅如此,她还几次救过王爷,救过我们大家……我想柒舞也只是一时被那刘明通利用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这样反反复复想着,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去替她向王爷求情了。”敏敏苦恼地皱起眉头,过去的事不停在眼前翻滚,身为姐妹,为何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柒舞?
李然笑了一声:“难怪最近不见你在内苑伺候,原来是自己想不明白。”
“哪里是因为这回事?我看那个江小姐最近这些天在王爷身边伺候得起劲,哪里有我什么事儿呀?还是别去碍人家好事了。”
“诶,你说说…现在是咱们王爷最脆弱的时候,要是让那位江小姐趁虚而入了…那咱们柒舞姑娘还有可能得到王爷宽恕么?”
“呀!”敏敏惊呼一声,瞪大眼睛张望两旁,赶紧捂上嘴,“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呢!不行不行,不能再让她这么为所欲为下去了。眼看着这几天夜里转凉了,宫羽轩里的薄衾怕是要把人冻着了,我得去看看柒舞。只有柒舞先服软认了错,王爷才会心软呀!”
“诶诶!”李然又拉住了敏敏,“可是咱们王爷都这样了,还会原谅她吗?”
“傻瓜!什么是心灰意冷?要真是拿柒舞当叛贼了,还能为她吃不下饭睡不了觉啊?赶紧帮忙去劝着些吧!”敏敏此话说罢,似乎自己也豁然开朗了,甩开袖子便走了。
得知李然去探望柒舞的请求被王爷驳回之后,敏敏自不会再贸贸然去求,两日以后,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她蹑手蹑脚绕过侍卫看守的前大门,悄悄从西边围墙翻进了宫羽轩。大门里头还有侍卫,幸好个个都靠坐在廊下睡得很香,敏敏灵机一动,朝着柒舞内室的窗户跑去。
见里头烛光还亮着,敏敏觉着奇怪,柒舞平日里很少熬到这么晚,她轻敲了敲窗檐,“笃笃笃”的声响传入屋中,敏敏等了等,并无动静,心下有些紧张,可还是忍不住又敲了两声,过了一会儿柒舞才来到窗前,将窗门打开,看她双眼又红又肿,疲惫地眨了又眨,脸色映在烛光之中毫无血色可言,整个身子似乎都消下去一圈,敏敏错愕地盯着她,半张着嘴始终说不出话来。
黑夜中突然看到敏敏出现在窗前,柒舞亦是愕然,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说什么好,两人便如此干瞪着眼。
许久之后,还是敏敏先出声:“王爷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肯定心疼得不得了。”
“别提他。”柒舞冷冷道。
“柒舞,你不能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了,王爷没有待错你,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使没有人谏言,建文帝时的忠臣肱骨也迟早会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这根本不是任何人能够掌控的呀……”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抑制自己对他的恨意,尤其是…他杀了刘明通……”
“刘明通是我杀的啊!”敏敏一激动,语调骤然提高,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警惕地环顾四周,屏息静听,确认未曾惊动其他人之后再接着说下去,“刘明通有意要杀害王爷,那一剑我不能不刺……柒舞,你要怨就怨我,你别因为那什么刘明通怨到王爷身上,好不好?”
看着敏敏这样苦心地劝着,柒舞也有些心软了,身子靠在窗前,心头只有凉意:“我不怪你…我只想知道刘明通眼下是死是活,王爷打算如何处置他?”
“我也不十分肯定,他被带去后院之后王爷封锁了后院,不让人来往。”
“那你能替我去探一探虚实吗?”柒舞的目光一下子被点亮了。
“你真这么关心他?”敏敏眼中有一番十分复杂的神色,见柒舞默然点头,她叹了口气,道,“你等我几日,我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就去找他。”
一阵夜风漏入窗隙,柒舞连忙紧了紧身上单薄的丝袍——这一身衣裳还是赵王在刚从丰都县回府之时命人给她做的。敏敏瞧着她纤细的身子在烛光中晃动,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似的,叫人忧心不已:“柒舞,王爷对你还是有情有意的,这几日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啊……我看你之前对他也不是全然不放在心上,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好好想想,千万别辜负了他,辜负了自己呀……”
柒舞沉寂良久,黑暗中,只见她眼眸闪动,似乎有泪珠翻滚:“他为何还要对我留情?”
“他的心思,难道不是只有你最懂吗?柒舞我告诉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可千万不能因为朝堂中的事儿苦了自己,又苦了王爷。他日要是有人替代了你,你可要在这挨饿受冻一辈子了!”敏敏说着说着又有些控制不住了,赶紧匆匆地与柒舞告了别。
把话说了总比一直压在心里好,敏敏想着,明日起她还有许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