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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微露出晨曦,我洗澡,化妆,穿上米色裤子,姜黄色包脚皮鞋,白衬衫,黑风衣,冲着镜子满意地做个鬼脸,上班去喽!走过狭长的地下通道,大约10几分钟,就到了办公室。我换上白大褂,推了一个类似商场购物车的小推车,刷卡,上楼,到了动物房,我到了1102室,一个喂动物的穿蓝色大褂,戴橡胶手套穿雨靴的男人在走廊里出出进进,我叫住了他,问Rolf实验室订的老鼠是哪个。他走进1102室,提起一只笼子,笼子上贴着小纸片写着Rolf,里面有5只白色小老鼠在吃大拇指大小的圆柱形饲料。他问我要几只,我说一只,他指指屋角的空铁笼子,我拿了一个过来,他伸手抓了一只老鼠,放进了我的笼子里,盖上盖子。我把笼子放上推车,推着推车乘电梯回到实验室,这时把洗干净的几把大小剪刀、手术刀、针、线、带金属头的塑料长管,整齐的码放在操作台上的一块大纱布上。然后抓起小鼠,拿5毫升注射器在小鼠右侧下腹注射了约8毫升麻药,然后放到一个小天平上称重,称重后把小鼠仰面放在操作台上,拿镊子夹起小鼠颈部皮肤,小鼠挣扎了一下,她又补了4毫升麻药,再夹小鼠,小鼠一动不动了。她打开一台竖直的简易机器的电源开关,校正了机器监测氧化碳和氧气的基础值和检测水平。然后用剪刀剪开小鼠胸腔,暴露出心脏和肺。结扎腹主动脉,然后将腹主动脉在结扎线的离心端剪断,将带一金属尖端的直径2mm粗的塑料细管的金属尖头插入右心房,然后在右心房插入针头的周围用带弯手术针的线缝了几针,又在塑料管上及金属头外露部分绕了个圈打了结,算是将金属针头固定在右心房内,防止它脱落出来,又用同样的方法将另一个带塑料管的金属针头固定在左心室里。固定后打开两个塑料管上的夹子,将连接左心室的塑料管直接开放在一个直径15厘米的装满生理盐水的小槽里,另一根连接右心房的塑胶管和一个小型泵相连,小型泵入口则连着一根没有金属头的细塑料管,那根细塑料管的另一头浸没在方形水槽里。这实际上是一个离体肺的模型。结扎了腹主动脉,排除了腹腔脏器对实验结果的影响,用一个小泵代替心脏对肺输送血液。然后气管切开、插管、接呼吸机。小鼠整个放在一个A4纸大小的塑料盒子中完成整个操作。我看看表,已经是9:30了,说她有事先走了,让我坐在那里监视数据有无变化,要见水少了,就添点生理盐水,然后用PH试纸验一下PH值。隔半个小时记录一次数据。8小时后,她会回来做下一步实验。中午小范过来给我一块面包,将就的吃了点她带的饭,下午5点,回来了,她往水池里注射了点荧光染料,拔掉呼吸机插管,用剪刀将小鼠的心脏和肺一起摘出来,放在一个白色小托盘里。我站在旁边看她做这一切,然后在实验室七拐八绕地到了一个暗室,把小鼠的肺放在荧光显微镜下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回到实验室,面无表情的说,我走了,你把工作台收拾干净,实验中的这些刀剪,包括小泵都清洗干净,放在操作台上白色大盘子里,就可以回家了。不等我说话,她已经不见了人影。我收拾完一切回到宾馆已是6点了。整整一天又累又饿,我把自己扔在席梦思大床上,几乎一闭上眼就睡着了,但是多年当医生的经验告诉我,必须吃点东西,否则很快就要病倒了。我硬撑着爬起来,一口气吃了十几片面包,喝了5杯牛奶。吃饱了,关灯睡觉。
星期四早上,我6点钟醒来,这也是当医生的习惯,多年来值夜班养成的习惯,不管睡得多沉,只要叫醒,马上精神百倍,头脑清醒。每天早晨6点醒来,从来不用闹钟,从来没睡过懒觉。洗澡、化妆、换衣服、出门!我是个十分注重形象的人,从来不能允许自己气色不佳、蓬头垢面的走在别人面前。到了实验室刚过8点,上楼去取动物,碰到隔壁实验室一个女孩也要取动物,我们结伴上楼,她取了一只黑色小鼠,她说这个小鼠是昨天刚从新西兰空运过来的,可能还不适应环境,然后在鼠笼子四周蒙上黑布,说这样小鼠就不害怕了,如果让人看到动物害怕告到动物协会去,是要被惩罚的。处死动物的时候也不能让动物有痛苦的反应,而且必须得到动物管理部门的同意,否则也会被惩罚,甚至判刑。“哦”,我懦懦应和着。今天来的很早,她抓起小鼠打了麻药,将其放在盘子上,结果小鼠蹭地跳到了地上,“”,她尖声叫着,高大壮实的身体在狭小的实验室里左右腾挪,终于在椅子下面将逃跑的老鼠捉拿归案。然后撇撇嘴说“这种行为如果被人看到告到动物协会,是要坐牢的”。我已经领教了美国人的故弄玄虚,无非是要显示自己的优越、文明罢了,我点头应和。今天的实验早早就结束了,说“今天的老鼠就算对照组吧,明天周末,老板要听汇报,我还得回去总结一下实验数据,好给老板汇报”。我收拾完实验器具,打算去中餐馆饱吃一顿。
我找了一个门口的位置坐下,抬头看到隔4张条桌的正前方一个中国男人正在吃饭,这么久了看到一个中国人感觉很激动,我向他招招手。那个男的大约30岁的样子,端了盘子过来坐在我对面,微笑地看着我。我抱怨说“这饭真难吃!””这家中餐馆只有两样饭,炒面、扬州炒饭,都甜的腻死人!”他接茬道。吃完饭走出餐馆,这人话不多,问一句答一句,问了半天,得知他是泌尿专业专门研究前列腺疾病的,来美国5年了。我大笑说“我刚来一周,天天吃不好饭,就在这家餐馆吃,我这朵名花就要凋谢在美利坚的土地上了”,他低声的说了一句:“别胡说!”然后掏出一张小纸片,拿笔在上面写了自己的电话,说“需要我帮忙可以给我打电话。超市比较远,必须开车才能去,我可以开车带你去沃尔玛超市买些食物”。我告诉他我住的宾馆和房间号。然后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