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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一样，唐瓷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将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到祁银身上，他眯了眯眼睛，随后视线再整个店里扫了一圈，最后又一次落到她脸上。
祁银把一切收进眼底，面无表情地转开了眼，站起身的同时向留守店中的小赵和几个刚刚打完人回来的兄弟送去一个眼神。
小赵一头雾水，有些紧张地瞪大眼睛，对这祁银和朱齐的方向似乎恨不得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打了一架的几个小伙子一看就懂，齐刷刷地点了点头示意祁银明白了，然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回自己的座位猜拳喝酒玩了起来。
祁银留意到小赵一副傻样，忍不住叹了口气，出门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
“一定要去医院？”祁银寻思着能不能有些商量的余地，只可惜朱齐只嗯了一声就把她的小盼头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要真感染了，小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这死法就太她妈憋屈了吧……
祁银看着市人民医院鲜红的五个大字，突然有点发怵。
真不想来，但又不得不来。
祁银满脸忧愁，一副死到临头的模样。她摸了摸衣兜，掏出了一盒烟。
“医院禁烟。”朱齐惜字如金，以一种不容拒绝没得商量的强硬姿态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中华，揣进了兜里。
祁银：“……”卧槽。
中华五十块钱一包，他这是明目张胆地抢啊！
还没等祁银救回自己珍藏已久的中华，朱齐便一声不吭地迈着大步走进医院。
祁银也顾不上心疼那五十块钱了，站在原地纠结不已，她看着做成血红色LED灯牌的市人民医院五个大字，看着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紧张景象，听着时不时传入耳中的急救车警鸣，忽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从前也见过这样的景象，明明很吵闹，灯火通明到处一副亮堂堂的模样，明明有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人，车流不息，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不在自己的存在，这种空落落的，连心跳都消失不见的感觉。
祁银半眯着眼，视野之中看得到的只剩朦朦胧胧的光团，红的白的蓝的绿的，像是过年的时候，随着夜云流浪天际的烟火。
一团团，转瞬即逝。
多久没来这里了？不记得了。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记住，而是记住了也没用，挽回不了什么。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心中有些复杂。
祁银揉了揉眉尖，觉得眼睛有点干涩，还没等她从略微惆怅的思绪中缓过神来，便感受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祁银条件反射吓了一跳，慌忙睁开双眼，挣脱手臂上的手。
是朱齐。
不知为何她睁眼后聚焦的有些慢，过了一会儿才看清是朱齐的脸。
朱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收回手转身朝医院走去，只留下一句走吧随着夜风吹过祁银身边。
很浓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祁银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尽可能地少吸入医院特有的空气。
伤口很深，祁银的伤被看做紧急伤情做了麻醉处理，缝了四针，打完破伤风已经很晚了，时针早早超过十二，指向了一。
医院里的人要少了些，只是白晃晃的灯光依旧刺眼，祁银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管，只觉得眼睛很痛，有点酸胀，干干的像是掉了了几颗沙子卡在眼皮里一样，逼得她想要伸手去揉。
朱齐早就被她打发走了，等到祁银准备结账的时候，发现竟然已经有人帮她交了费了。
祁银摸出电话打给朱齐：“你是不是帮我结了账。”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花姐还我了。”朱齐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关掉了手机。
祁银早就习惯了他那副面冷心热的闷骚样儿，一点也不介意他这么跩地挂了自己的电话。
收起手机的祁银一抬头，便愣在了原地，手里还捏着她的黑色全屏vivo。
“晚上好。”
祁银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千言万语堵在唇舌之间不知如何说出口，她像是突然忘记了该怎么说话一样，最终只有一声简简单单的晚上好响起在四周。
洛言抓紧了手里的外套，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在脸上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他扶了扶眼镜，目光停留在她缠在左手臂的纱布上。
祁银头一回觉得人的视线原来真得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带着烫人的温度。她颇为不自在地把手臂往背后藏了藏，想要躲开洛言的目光。
洛言自然将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慢慢将目光挪到她脸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随后很快就松开了唇瓣，“受伤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祁银将他的话听进耳中，却不知为何总觉得里头带了点自己听不懂的意味，弄得她一时半会儿有点反应不过来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回答到：“没什么大事，切水果的时候戳到了而已……”
洛言没再开口，祁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这会儿只好闭上嘴。
她很想长叹一口气，真是越怕的东西来得越快呢……
过了很久，久到祁银觉得有些累了，洛言才再次出声，“让让她想见见你。”
就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落到祁银耳中却像个炸弹一样，一下子就把她给炸得清醒了。祁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几秒才回应到：“她现在怎么样……”
“挺好。”洛言淡淡一笑。
祁银心中颇为不是滋味儿，想了想她点了点头，“谢谢。”
“嗯。”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气氛显得颇为尴尬。
洛言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了自己和祁银的距离，祁银下意识想要后退，可又觉得自己要是后退了不就更尴尬吗！她只好现在原地，看着洛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洛言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抖开，披到祁银肩上。他身子略微向前倾斜，下巴几乎要抵在祁银的耳朵旁，两只胳膊半环着祁银，看上去像把祁银整个人抱在了怀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