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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过来问我: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我道抬头看看天,是不早了。
在路上雀儿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我瞪她一眼道:家去说。
我心里想着,家里也该买辆马车了,出行方便不说,说什么也不必忌讳。
可家里地方有限,放在哪里好呢?还要有人侍弄它,倒不如租车方便,慢慢再说吧!
我和阿婆商量道:给雀儿先在车行租个车,每天早晚两次,这样来回我也放心。
招娣在旁道:姑娘我也能去帮忙吗?
我想了想道:这两天倒是可以,顺便给雀儿做个伴,等店铺找到人后,还得回来。
雀儿道:我们都走了,姑娘怎么办。
我说道:不是还有来娣吗,不用管我,你好好用心学,就是帮我了。
雀儿郑重地点头道:姑娘您就放心吧,阮二哥只告诉一遍,奴婢就都记住了。
我对雀儿说道:那也不能得意,要谦逊些,不要以仗着是我身边人就指手画脚,要多听多看。
雀儿连连点头,看着雀儿乖巧的样子,有种自己养大的孩子要离家远游似的,各种的不放心,说话间就到家了。
雀儿侍候着我洗漱,来娣姐妹帮着阿婆弄饭,等吃过饭坐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来娣才对我们讲起今天发生的事。
原来汤四不放心,派了两个槽帮兄弟过来,很早的时候就在院子前后守着,暗号是早就定好的。
胡威要是从前门进来,就学青蛙叫,若是从后墙翻进来,就学雀鸟叫,结果不出所料,果真是从后墙进来的。
来娣和招娣就守在墙下桑树后,进来一个打晕一个,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捆起来,堵上嘴。
先每人隔着草甸子,打上几十棍子,然后再一个一个审,哪个不老实,堵上嘴,再从新打上一回。
几番下来,问什么答什么,都老老实实的,然后再扯掉堵嘴的布,打断了胡威的一条腿,一条胳膊。
院子里的惨叫声惊动了邻居,有人跑去告诉了里正。
里正过来后一问,才知道不是一般的入室盗窃,而是有预谋,有策划的夺财害命,又连忙派人惊动了官府。
这还要感谢胡氏那个大嘴巴,向胡威透露了不少事情,又许了不少好处,才引得胡威如此卖力。
一遭变故,吐了个干净,也算是报应。
来娣在门派呆久了,什么整人的法子没听过,没见过,甚至跟着她爹爹走过镖,见过血。
就胡威他们几个街头混混,欺压些手无寸铁的良善百姓还行,在来娣和招娣手里,一个回合都过不上。
雀儿在旁听了大呼过瘾,我对阿婆说:明天去趟孔镇长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一下。
若有邻居问起来娣和招娣,就说是远房亲戚,过来投奔我的。
再把上次胡氏送来的杭绸找出来,给来娣她们姐妹做两套衣服,拿到外面做吧,样子你们自己选。
招娣高兴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来娣腼腆地说,又让姑娘破费了,。
我笑着说道:你们跟着我做事,兢兢业业,这些都是你们该得的,跟着阿婆选料子去吧。
起身去东屋拿了本账册和算盘出来,叫雀儿跟我回屋。
我递给她道:先拿着这些练着,都是铺子里以往的旧账,从账本上能最直观看出铺子的盈亏及往来,再加盏灯。
就在这里看,不懂得可以问我,想着明天还要去庄子。
前世里和陈虎成亲后,我才知道陈家有个庄子,里面种桑养蚕,还有个染房,但是从来没去过。
后来阿婆就是被打发到那里的,也是在那里被陈家害死,到底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想也是和陈家谋害我有关,果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陈家的事已成定局,不值得我太费心思。
抬头看着雀儿,还显得有些稚嫩的脸,想着整日围着我转的阿婆,就勇气倍增。
局面在我的努力下正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坚持下去即可,想起答应李中的花样子。
是不是可以加些黎族人的花卉和技艺,少数民族的刺绣,色彩艳丽,热情奔放。
黎族人聪明随性,山上的野麻皮,树皮都可以是纺织的原材料,山上的花草根茎都是天然的染料,耐洗又耐磨,很符合大众需求。
就和今儿吃的馄饨一样,借用北齐颜之推的一句话,天下人可以共用之。
我心里如穿云拨雾一般,这一定会形成卖点的,就用目前仅有的土布来试试水,用它点燃着这燎原之火。
一口气画了十几张,想了想又画了被褥样式,都是我们这边没有的,加入了一些黎族绣法的元素。
黎族人因时常上山下田,所有创作都是以山水树木,花草鱼虫的天然形态呈现出来。
所以在穿衣方面以利落为主,又不影响美观,想着结合本朝丝绸的柔美,就会有不一样的别致来。
听到雀儿惊叹声,我问她:好看吗?
雀儿道:姑娘是怎么想出来的,和平时见的不大一样,奴婢不太会形容,就是不管有多少种搁在那里,眼睛就会被它黏住,不信您问招娣她们。
我被她的形容逗笑道:那明儿就照这上面样子给你做套被褥如何。
雀儿道:奴婢不是还有吗。
我道:知道你有,再做套给你不行吗?留着换洗用,算是奖励,先打个样子出来。
雀儿道:奴婢也没做什么呀,我逗她道:你不是夸它好看吗?听阿婆在外面喊雀儿,伺候着姑娘休息吧。
亥时中了,我抬头看看时间,对雀儿道:赶紧收拾,明儿还有事呢。
睡得正香甜呢,听到猛烈的敲门声,还骂骂咧咧的,迷糊地起来。
刚打开门就被迎面一脚踹在肚子上,肚子痛得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抬头看去,是陈虎醉得酒气醺天,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整个人一激灵醒了过来,一身冷汗,明知道是梦,可眼泪还是喷涌而出,小腹似乎还留有余痛。
死命地咬住被子,怕自己哭出声音来。
就在这个寂静的凌晨,就在别人都酣然熟睡的时候,我才能躲在这架子床里,不为人知地宣泄着所有的不甘和委屈。
天一放亮,我又满身盔甲,做回了那个炳若观火,胸有成竹的黄姑娘。
一直维持着醒来时的那个姿势,看着帷帐缝隙处的光一点点渗进来。
听着阿婆在院子里走动,直到雀儿轻轻地掀开帷帐探头进来,我才挪动了一下僵硬身体。
我开口道:端杯热水进来,一开口声音沙哑,吓了雀儿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说着朝我脸上看来。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洗过脸后,打开妆奁不意外地看到自己双眼红肿,脸色苍白。
伸出双手在脸上使劲揉揉拍拍,让自己脸部肌肉放松,用鸡蛋滚过之后,倒是好多了。
雀儿手里编着头发,嘴里没话找话说,姑娘的头发越发地厚了,奴婢的手都有些拢不过来。
我嗯了一声,雀儿看了看我又道:今儿晚我睡在姑娘屋里吧,奴婢一个人有点害怕。
我撇了她一眼道:让招娣陪你。
打发走雀儿和招娣之后,带着汤四和来娣坐上车奔着西湾庄子去。
江南不负水乡之名,一路望去,满眼绿色与水光相接,看样子水稻已进入蜡熟期。
行了半个时辰左右,听汤四道:姑娘这片桑田都是我们的,掀开车帘看出去,两三丈高的桑树郁郁葱葱,没有三五年是长不成这样子的。
我问这一片都是吗?汤四道:这一片只有我们的规模大,别人家也有,不过最多的也就十亩左右,是最近两三年才开始种的,从这拐过去就能看见我们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