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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
雨后的日头总是燥热,太阳如同一个火球一般释放着所有的光热,仿佛在宣誓主权。
桥蕤擦了擦头上的汗,常年在袁术麾下身居高位,甚至好几年都未曾着甲,明明是近距离的急行军,却好像要了他半条老命。
“报,启禀将军,前方敌情,目测约有千余人!”传令兵拍马赶来报信,连马都没来得及下,一边翻下身来单膝跪下,一边不停的说道,“这批人马停在敌军大帐前方,似乎打算阻挡我们前进!”
“荒唐!”
桥蕤嗤笑一声,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仅凭八百人,想阻我三万将士,痴人说梦!”桥蕤提起腰间佩剑,眼中竟然少见的闪过一丝睥睨天下的气势,不得不说,久居高位,就算是头猪,也是一头有气势的猪。
“诸位将士,此战过后,有功者皆赏,我大仲皇帝向来赏罚分明!”
“随我,碾碎他们!”
“杀!”
三万将士齐声发出一声怒吼,气势恢宏,如同平地上一声雷暴,久久不能平息。
高顺眯着眼睛,脸上波澜不惊,似乎眼前的三万将士如同草芥,不能对他造成丝毫的威胁。
“陷阵营!”
“在!”
“死战!”
“是!”
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像桥蕤一样用利益提升士气。
仅仅是一句“死战”,就将陷阵营的气势拔到了巅峰,八百战三万,这是一场不可能获胜的战斗。
别说死战了,能在这种战斗中两腿不发软,手里提得起刀的军队都能称得上一句精锐。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骑兵开路,足有四千人马,马蹄声不绝于耳,刺痛着高顺的每一根神经,他表面上不动如山,但心中却充满压力。
这场战斗,所有获胜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要是他掉了链子,张辽所有的布置都将毁于一旦。
深呼一口气,高顺的眼中早已看不见周围的光景,死死盯着最前面一排骑兵。
“起!”
高顺一声令下,一根绊马索从地下腾空而起,急速前进的战马根本来不及收紧缰绳,腾的一声,直愣愣的被绊倒在地。
桥蕤位于最后方,眼中露出一丝失望,无奈的摇了摇头。
“垂死挣扎。”,桥蕤摇了摇头,一根小小的绊马索,拖延时间倒是可以,但是想阻挠三万大军,只能是螳臂当车,但是桥蕤并没有着急,除了那一队骑兵,他并未派出其他兵马。
张辽不在,这种显而易见的危险信号,让他十分不安,只有自己身处大军中央,他才能略微放下心来。
这种求稳的战术并没有错,即便是郭嘉在此,也不会觉得桥蕤胆小,反而会觉得他并不完全像传闻一样不堪大用。
可惜。
他面前的是陷阵营。
四千骑兵被绊马索阻了一下,重整旗鼓之后,再度像陷阵营冲了过去。
在骑兵和陷阵营接触的一瞬间,速度骤降,如同撞进了一座巍峨不动的大山。
骑兵以冲势为利器,在被绊马索阻碍之后,再一次冲阵,距离缩短,速度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提上来,这只骑兵无往而不利的刀,已经被高顺斩了!
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
这个不足千人的军队,为何敢叫陷阵!
桥蕤皱紧眉头,火气顿生,他无法理解四千人的精锐骑兵,竟然被八百人堵着打。
“一群废物。”桥蕤嘬了一口,“全军听令,随我缓步进军,我倒要看看,这点人马能抗到什么时候!”
“杀!”
震天的喊杀声平地而起,在耳中嗡鸣,似乎要震碎每个人的耳膜。
桥蕤心中惊惧不已,因为这喊杀声,是从后方传来的。
猛地回头,直见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呼啸而至,远处的大旗直挺挺的立着,上面墨大的一个张字,好像在在向所有人示威。
“奶奶的,就知道不对劲,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术让我上当,呸!”桥蕤恨恨的说道,勒马转身,“全军回头,随我顶住!”
“是!”
三万人齐齐转身,对冲而去,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下,即便局势并不在桥蕤的掌控下,但士气也并未跌落很多。
骑兵冲进来的时候,似乎时间也凝滞了,桥蕤看到这一幕有些恍惚,似乎刚刚这个场景就发生在他的眼前,只不过角色发生了对调。
“哼!不过如此,继续突进,全军,随我杀!”
这次交手占到上风,给了桥蕤极大的自信,张辽的出现也让他没了后顾之忧,一股名为勇气的情绪充斥在脑海,他很久都没有打过这么顺利的仗了。
不知不觉,桥蕤竟然在全军的最前方。
双目通红,嘴角的笑意早已掩盖不住,仿佛已经看到了袁术的奖赏。
三万人突入而至,连与高顺鏖战的骑兵也勒马转身,向张辽的大军冲去。
根本不需要命令,每个人都知道,哪个才能算头功。
桥蕤杀的兴起,张辽的士卒如同土鸡瓦狗一般四散,望着这些作走兽状的敌军,心中更是信心大震,不知不觉,已经看得到大旗下的张辽。
桥蕤有些不明白。
张辽在笑,他没见过张辽,但是这种情况,为什么他能笑出来?
他一直不觉得张辽是什么难啃的骨头,但也不会自大到认为张辽是个只会傻笑的弱智。
环身看去,之前四散的敌军,竟然竟然有序的排列了起来,纵横交错,井然有序。
“阵法?”
桥蕤猛地一惊,心中大叫不妙。
“奶奶的,都别慌,随我杀了张辽!”,桥蕤朝着军中大喊,擒贼先勤王,尽管他不认识这个阵法,但是杀了张辽,是他唯一的机会。
高顺在大帐前,看着三万人一个不落的跑到了张辽的阵中,嘴角上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最后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
“将军,我们不用帮忙吗?”
一个陷阵营的校尉不解的问。
“不用,文远搞得定。”高顺摇了摇头,“这个阵之前你们也见过,是曹仁的八门金锁,不过有区别的是,文远把死门正对着桥蕤的后方,从一开始,桥蕤连破阵的机会都没有。”
大风吹过,高顺抬头,任由风吹过脸颊,连成片的云将太阳遮住,众人都觉得凉爽不已。
高顺看着天上逐渐被云遮蔽的太阳,喃喃自语。
“大风起兮云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