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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一名士卒,直接撩开潘凤营帐的帘子,冲了进来。
“将军!”
“袁绍奇袭城南,城上守军不足,不少兄弟们正在赶过去......”
“啊!”,潘凤拍案而起,袁绍这一招确实打了一个出其不意,任谁也不会想到,刚刚被冲杀的只能撤退、攻城器械尽被缴获的袁绍,会在当天夜里奇袭。
“坏了!”,潘凤有些懊恼,刚刚击退袁绍的喜悦,让他有些懈怠,这才让袁绍钻了空子,“你速速擂鼓,带领全部兵马去南门,顺便差人通知子龙将军!”
“我先行一步,记得传我军令,死也要给老子守住了,知道吗!”
“诺!”
说罢,提起躺在地上的大斧,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营帐,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并没有注意士卒脸上的表情。
翻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腹,潘凤单枪匹马的冲向南门。
此时的南门,何止一个惨烈能够形容,城墙上拼杀的不可开交,城下的尸体四处堆积,不少士卒直接从城墙上被推下,脸朝下摔在了地上,血肉模糊,根本分辨不出是谁。
一股急火从潘凤的心口烧起,二话不说就杀了进去,城墙上的守军看见自家将军,也吃了一颗定心丸,手中的刀挥舞的更加卖力。
城外,
袁绍骑着马缓步走来。
“子远,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袁绍斜眼看了一旁的许攸,冷声说道,“是你说今夜袭城,出其不意,城上守军一时片刻定然反应不及?”
“我说的没错吧!”
袁绍夹带着敲打的问话,让许攸有些难堪,他也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自己的计策会在关键时刻出了岔子。
按照他的设想,此时平原城门应当已经被打开,大军理应已经入城才对!
“启禀主公!”,许攸咬着牙,低头认错,他虽然傲,但也不是有错不认的傻子,“城上守军的反应,确实比我预想的快很多,但是战事已启,回不得头!”
“请主公一鼓作气,攻下平原!”
袁绍冷哼一声,眯了眯眼睛,看着城上厮杀,不停的有人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摔下城墙。
袁绍抬了抬手。
无数的箭矢飞向城墙,其中一支,直接射入了潘凤的肩头。
“奶奶的!”,潘凤痛的骂了句,没做理会,再仔细看去,这箭矢哪里分得清敌友,不少好不容易才攀上城墙的袁军将士,顷刻毙命在了自家的弓箭下。
“这老王八还真狠!”
不等潘凤骂完,又一波的袁家开始攀登城墙,攻城这种事,一方一旦占得先机,除非奇迹发生,不然局势很难突然逆转。
奇迹?
与其期待那玩意,还不如挖个坑给自己埋了,这样来的痛快点。
一个袁军刚攀上城墙,脸上狂喜,好似封候拜将近在眼前,可还未等他继续遐想,潘凤一记重脚踹在他的胸口,直接将他踹下城墙,同是踹碎的,还有他泡沫般的幻想。
袁绍看着城墙上的守军,还在负隅顽抗,冷笑一声。
“哼,今日这平原,定是我囊中之物。”
“主公!”
颜良拍马赶到,袁绍看着颜良,一瞬间有些恍惚,似乎这一幕在白天发生过。
“主公,后方又有一支人马袭来,我们抵挡不住,还是速速撤军吧!”
“放肆!”,袁绍气的双眼泛红,胸间不断起伏,“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今日白天尔等抵挡不住,那是敌军偷袭,我可以不怪你们。”
“但这次我特意安排你们守在后方,就是防止敌军故技重施,你们竟然还抵挡不住?”,袁绍骂的起劲,唾液横飞,喷的颜良满脸都是,“实在不行你们这河北四庭柱,拆了两个就是!”
颜良被骂的冷汗直下,汗珠顺着额角滑落,有些痒,但他勉力忍住。
即便这样,他也没有退下,毕竟他的好兄弟文丑,还在后方打生打死,哪里由得他矫情。
“敌军何人领兵?”
“并州吕布!”
脏话堵在袁绍的嗓子眼里,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毕竟之前颜良文丑齐上,都未能在吕布手上讨得什么便宜,此时仅留文丑一人,又有何用?
“苍天为何不助我!”
袁绍大喊一声,整个人失去了力气,竟然跌落马下。
其实并不是他无能,不敢于吕布为敌,可自家大军正在攻城,后方被袭,若是返身迎敌,城门内随时可能杀出人马,两面夹击。
“主公!主公!”
“快快护着主公撤军......”
城墙之上,潘凤看着乱做一团的袁军,快意大笑。
“奶奶的,四世三公?”
“干你娘的!”
“哈哈哈哈。”
多日来的憋屈顷刻而散,潘凤长出一口气,在城墙上一边骂着脏话,一边放肆大笑,嘴角止不住的咧开,浓郁的笑意此刻充斥在他的脸上。
可惜,
好景不长,
随着他不经意的一瞥,一个瘦小的身体,静静躺在城墙上不知名的角落里。
潘凤的眼睛好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
灿烂无比的笑容,
凝固在脸上,
一动不动。
......
还是那个寂静的夜晚,在潘凤的眼中,今夜格外的漫长。
城外不远处的山丘上,
潘凤静静的坐在那里,地上是他好不容易挖出的深坑,深坑旁有一块石碑,刻着少年的名字,那是潘凤好不容易打听到的,叫做程全。
少年此刻靠在他的腿上,脸上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似乎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老张头的酒肆我去过了,你欠的帐我帮你还了,你说你也是,那就是坛普通的酒,哪里值得了那么多,你呀,这么精明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不是?”
潘凤一个人在那不停的碎碎念,打了一天仗的他,仿佛不知疲倦。
“你爹娘死的早,其实我没和你说,我也是,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声哥哥,想来你应该是愿意的。”
“你不知道,哥其实一直没什么志向,天生有这么一膀子力气,就想在军中混个军职,能吃饱就好了。”
“但是今天,哥哥给你保证。”
“一定替你报仇!”
潘凤撇头看向少年,这时他才发现,少年的怀里鼓鼓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他伸手将少年怀里的东西取出,有些愕然。
那是只凉了不知多久的烧鸡,
此时的城郊,
潘凤大口的吃着烧鸡,
一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