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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叶煌向其他人示警,下一秒黑影就从他视线里消失了。
“绽放吧,提希丰之花。”,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伴随着一阵冰冷刺骨的风。
叶煌看见一道快到模糊的身影从他身边掠过,一柄长刀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切向他的脖子。
就在两人即将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叶煌隔着黑袍下的阴影和那名血族对视了一眼,虽然没能看清对方的面容,却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那血族注意到叶煌的面容也明显的愣了一下,原本即将从叶煌脖子划过的长刀一转,险之又险的从皮肤上擦过。
叶煌摸了摸自己侥幸保存下来的脖子,有些后怕的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第一和第三小队的十四具尸体,除了一开始被污染者杀死的三人,无一完整。
秀作站在最前方,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他明白单凭十字军的枪是威胁不到高阶血族的,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他凭借着苦练多年年的刀法能拖住对方几秒,给远处的洛芙娜创造狙击的机会。
林虎和弗兰德抬起枪口,对着突然静止不动的血族,隐隐把依旧在尝试和指挥部联系的夏盈挡在身后。
他们的准星停留在对方的头部,但却没有勇气按下扳机。
“你……姓叶?”,血族发出沙哑到难分性别的声音。
“没错,你认识我?”,叶煌想也不想,出声反问。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拒绝回答,而且这血族似乎认识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呵呵,看在你的姓氏上,我给你个机会。现在像条丧家之犬一样从我面前消失,我就放你一马。”,那血族给出了出人意料的回答。
叶煌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其他人,试探着问,“那我的队友们也能和我一起走吗?”。
那血族似乎有些恼怒,声音骤然变冷,“这些人,只有你一个能活。一个人苟且偷生还是和他们一起死,你自己选吧。”
“叶煌,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秀作的目光落在叶煌身上,微微点头。
弗兰德,林虎,夏盈,还有远处的洛芙娜和奥莉伽,所有人都向他点头。他们很高兴看到叶煌能活下去,即便自己很快会死在这满是失丧者的废墟里。
叶煌死死咬牙,眼中冒出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夹杂着悔恨和愤怒。不远处的血族注意到他的表情,掩藏在黑袍中的身形似乎微微颤抖。
“七年前,我因为害怕抛下了自己唯一的妹妹,七年后,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叶煌抬起枪口,瞄准,开枪。
混杂在枪声中的还有另一种声音,那是秀作急速挥刀带来的破风声!十年来千万次的挥刀,只为了这一瞬间凌厉无比的一斩!曾经闻名世界的居合斩在后备军刀术第一人的手中声势惊人,特种合金打造的利刃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已经划过了面前血族的身体。或许是刀刃太过锋利的缘故,秀作几乎毫不费力的就将这强大的血族腰斩。
不止是叶煌,一直在密切观察血族的秀作也注意到了对方一瞬间的愣神,这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这么想着,他突然感觉眼前一花,随后本该被一分为二的血族从他面前消失了。“队长小心背后!”,远处传来洛芙娜的喊叫。
秀作感觉自己胸口被什么东西贯穿了,温热的液体正从体内迅速流失。他低下头,呆呆的看着自己胸口多出的半柄刀刃。
原来他砍断的只是对方移动过快所留下的虚影。
“混蛋,我要杀了你!”,洛芙娜几乎失去理智,冒着误伤队友的风险对血族开火。
然而在下一瞬,原本站在秀作身后的血族连带着插在他胸口的刀一起消失了。洛芙娜持枪的双臂喷出鲜血,随后整齐地断开。
奥莉伽抬起枪口,想对着近在咫尺的敌人开火。但一股巨力传来,她和洛芙娜一起被血族一脚踹下了四层高的废墟,废墟下面是一片坚硬的钢筋和碎石。
“奥莉伽!”,林虎不顾一切的扛起单兵火箭筒,对着血族所在的废墟发射。他双眼血红,像一头饿疯了的孤狼。
还没等炮弹爆炸,他便感觉腹部一阵剧痛,随后上半身和下半身分成了两块,一起倒向地面。
弗兰德看着被腰斩的林虎,吓得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向面前那根本无法战胜的血族求饶,“这位血族大人,我知道凭我们凡人的力量根本不是您的对手,求您行行好把我连叶煌一起放了吧。哦对了,虽然我不姓叶,但我妈妈是个中国人,她姓叶。”。
那血族瞥了一眼弗兰德,冷笑说,“好啊,如果你能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头的话,我不介意放你一命。”
弗兰德闻言如获大赦,谄媚笑着上前几步,在血族面前缓缓弯下膝盖,似乎准备下跪。
但他的膝盖只是略微弯曲,随后脸上谄媚的笑容瞬间消失,弯曲的膝盖一用力便扑到了大意了的血族身上,两只手死死抱住他。
“叶煌,开枪!就是现在!”,弗兰德雄狮般的怒吼,这个风骚了十八年的法国人第一次散发出一股不输拿破仑的威严。
但恐怕也是最后一次,锋利的长刀精准的由下而上贯穿了他的心脏,他的力量迅速消失。但他拼命压榨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着手。
“开枪啊,杀了他替大家报仇!叶煌!”,弗兰德发出最后的咆哮。
叶煌就在离他们不到两米的地方,他瞄准着血族的脑袋,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颤抖着。
他当然听见了弗兰德的声音,他也想开枪打碎这血族的脑袋替大家报仇。但……但总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在阻止着他,对死亡的恐惧感,或者是对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恐惧感。
似乎他一开枪,就会永远失去一件对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他不敢开枪,但也不敢再看濒死的弗兰德。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夜晚,逐渐被结晶吞噬的妹妹带着恐惧和信任向他爬来,却被他永远抛弃在了那条人行道上。
他终于崩溃了,丢下枪哭喊着向远处跑去。
那名血族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记忆和现实,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长大啊,哥哥。”,她从弗兰德的尸体上身上拔出长刀,拎起那个之前被她用刀背敲晕的士兵,随后化成一股血雾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