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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羊卖给了何人?”郧常问到。
“西郭吴弗。”郭田答到。
郧常随即又吩咐差役前往西郭找吴弗询问,差役离开后郧常便也离开了公堂。
郧常径直来到了主吏掾喜的公廨,将争羊案的始末和他的怀疑告诉了主吏掾喜。
主吏掾喜听了郧常的叙述后表情凝重的说道:“此案的确可疑,很有可能是县丞给你设的陷阱。你若判了郭田有罪,郭田和符林便可能翻供,到时你便是失刑;你若不判郭田有罪,也是失刑。如果这是县丞的阴谋,那便是一个死局。”
“所以我想请主吏掾帮我个忙。”郧常拱手说道。
主吏掾喜闻言便知郧常可能有办法破这个死局,于是眼前一亮,说道:“子恒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郧常便说道:“我想请主吏掾派亲信之人前去将符林的家人带到县衙。”
主吏掾喜闻言虽不知郧常此举是何意,但还是派亲信差役去了。
当主吏掾喜的亲信差役将符林的父母和哥哥带到县衙后,郧常先让差役将郭田和符林带到了其他房间,然后才让差役将符林的家人带到了公堂。
郧常询问了符林的家人是否给过钱给符林买羊,符林的家人都回答说没有。
于是郧常便让差役将符林的家人带到了其他房间,然后又将符林带到了公堂。
郧常向符林讯问道:“符林,你买羊之钱从何而来。”
符林答到:“是家中积蓄。”
“你撒谎,你不事生产,整日混迹市井,且好酒及色,时时请宾客食,你家哪里来的积蓄?”郧常厉声道。
“我没有撒谎,我的确是用家中积蓄买的羊,难道我家就不能有积蓄吗?”符林理直气壮的说道。
郧常冷笑道:“你的父母兄长此时便在县衙,我已讯问过他们,据他们称,你家可没有积蓄,他们也没有给过你钱买羊。几日前伍洛里卫大夫家失盗千余钱,莫非是你所为”
符林刚才还奇怪郭田已经认罪了郧常为何还要对他进行刨根问底,现在他以为郧常就是为了卫大夫家的失盗案,他可不想背上盗贼的罪名,于是便慌了,赶紧改口道:“我记错了,钱是朋友借给我的。”
“是你哪个朋友?”郧常迅速追问到。
“是蒋丰。”符林脱口而出道。
“哪个蒋丰?”郧常又追问到。
“是县衙差役蒋丰。”符林答到。
郧常闻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命差役将符林带到了其他房间,然后又命差役将蒋丰唤到了公堂。
郧常威严的对蒋丰说道:“蒋丰,郭田和符林已经交代了你指使他们陷害我之事,你还有何话说?”
蒋丰闻言以为郭田和符林真的招供了,哪里知道郧常是在诈他,于是万念俱灰的说道:“我无话可说。”
蒋丰随后交代了他指使郭田和符林假意争羊,诱导郧常判郭田之罪,然后翻供之事。
郧常闻言愤怒的想到:妈的,要不是老子多了个心眼儿,这次便要栽在你手里了。
郧常与蒋丰无冤无仇,而且最近蒋丰与安陆丞走的近,所以他知道安陆丞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于是他便想让蒋丰供出安陆丞。
“蒋丰,我与你无冤无仇,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便可以对你从轻发落。”郧常讯问道。
蒋丰知道仅凭他一人的口供很难让安陆丞伏法,只要他敢供出安陆丞,那么便会遭到安陆丞的报复,所以蒋丰摇头说道:“没人指使我,我就是不服你陡然位居高位,所以才找郭田和符林陷害你,你要杀要剐,我都无怨言。”
郧常知道一时之间无法让蒋丰开口,于是便暂时将蒋丰、郭田和符林收押到了县狱。
郧常随后一直在思考让蒋丰供出安陆丞的办法,他想借此机会扫除安陆丞这颗“地雷”。
安陆丞得知了郧常识破争羊案的阴谋,并且抓捕了蒋丰、郭田和符林。安陆丞对郭田和符林倒不担心,因为郭田和符林根本不知道他才是幕后主使,但他却有些担心蒋丰将他供出来。
安陆丞知道仅凭蒋丰一人之言很难治他的罪,但这次郧常识破争羊案背后的阴谋实在是让他匪夷所思,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他准备除掉蒋丰。
安陆丞随即将另一名刚收为心腹的差役乐寿召到了公廨,安陆丞拿出一个金块放在了几案上,然后对乐寿说道:“乐寿,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几上的金便是你的了。”
乐寿打量了一下几案上放着的金块,估摸着那块金块能值数千钱,他顿时便心动了。不过乐寿随即又想到安陆丞花这么大的价钱,那么要帮安陆丞做的事必定不简单。
乐寿准备先问问是什么事,于是开口问到:“不知县丞要我做什么?”
安陆丞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要你今晚悄悄潜入大牢,用弓箭射杀蒋丰。”
乐寿闻言大惊,顿时感到害怕了。
安陆丞见乐寿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于是劝说道:“乐寿,其实此事很简单,据我了解,晚上狱卒都很松懈,一般都在睡觉,你要潜进去很容易。只要你以布蒙面,便没人知道是你所为。这块金可值六千钱,你若不要实在是太可惜了。”
乐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抵住金钱的诱惑,还是答应了安陆丞。
是夜,乐寿以黑布蒙面、蒙手,悄悄潜入了县衙大牢,此时狱卒和大牢内的犯人都已沉睡。
大牢内虽然阴暗,但乐寿早已打探清楚蒋丰牢房的位置。乐寿来到了蒋丰的牢房外,然后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支蜡烛。
乐寿借着蜡烛的火光看清了乐寿的位置,乐寿随即拉弓搭箭瞄准了蒋丰的脖子。
“咻”的一声,乐寿射出的箭命中了蒋丰的脖子,蒋丰还来不及惨叫便死了。
乐寿正准备吹灭蜡烛离开,这时蒋丰隔壁牢房的犯人突然被烛光惊醒。犯人看到蒋丰脖子上插着箭,鲜血留了一地,顿时大叫了起来:“杀人了,快来人啊,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