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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童,挂着泪水的大眼,怯生生地看向夏律。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鞋子也露出趾洞,脸上满是污迹,唯有一双眼睛很清亮,一个人在人海中乞讨。
“哎,可怜的孩子,是与家人走散了吗?”他在心中有了猜测。
夏律平生最见不得这种情景,每次都会有辛酸的感觉。他是孤儿,幼时也曾有过类似的遭遇。
“来,吃两口包子。”
他捏碎一块灵玉,从旁边的包子店里买来几个热气腾腾的灌汤包,用油纸包好,递给小女孩。
“真的给我吗?”她认真的问道,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想伸手去接。
“真的,快吃吧。”夏律递了过来。
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显然流浪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的食物了,吃起来狼吞虎咽的。
“谢谢哥哥……”小女孩一边向嘴里塞食物,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
“别急,慢慢吃,喝口汤,润润肠胃,别噎着。”夏律又买来一碗热汤,善意的提醒道。
他怜惜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这样可爱的小女孩流浪在此,找不到家人,只能以乞讨为生,实在让人心绪难以平静。
几个灌汤包和一碗热汤下肚,小女孩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
“包子真的好好吃啊,谢谢哥哥……”小女孩天真可爱,脸上脏兮兮的,仰头看他,稚嫩的小脸上露出感恩的神色,不断道谢。
夏律拿一块绣帕,擦了擦她脸上的污渍,道:“你没有亲人吗?”
小女孩眨着大眼,迷惑的摇头,道:“没有,囡囡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夏律觉得有些异常,而后转念一想,心中一惊,忍不住细细询问。
“囡囡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过去的一切,没有一点印象。也许今天过后,我可能连哥哥都不记得了。”小女孩低头道,情绪多少有些低落,“囡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别人都有亲人,只有我没有……”
话已至此,夏律已然明了,他心如明镜,已经察觉到了面前这个小女孩的身份来历。
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岁,名为囡囡的女童,为狠人大帝的大帝道果所化。历经千载人世红尘,只为等待世上那一朵相似的花。
好巧不巧,在红尘界走一遭,竟然遇见了这么一尊大神,夏律心中惊讶无比。
“小囡囡,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他柔声道。
“好。”小囡囡乖巧的点头,露出希冀的神色,道:“小囡囡很饿,好多天没吃东西了,刚刚还没有吃饱……”
说到最后,她害羞地低下了头。
“那走吧。”夏律牵着她的手,径直来到一家酒楼,订下一间雅阁。
他清修已久,本就很贪恋红尘酒肉,很想大吃一场,解一解馋。
荔枝白腰、花炊鹌子、螃蟹酿枨、熓湖鱼糊、鲜虾蹄脍、肫掌签、三脆羹、羊舌签、五珍脍……
十八道珍馐美馔依次端上来,诱人的香气飘荡雅间。
夏律食欲大起,小囡囡也是眼中放光,一起品尝这些美食,荤素皆不忌,吃的是满嘴油光。
酒足饭饱之后,小囡囡从自己破烂的衣服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小石头,七种光彩流动,一看就不是凡物。
“很感谢大哥哥的盛情款待,我有一块小石头,它也能吃,很甜的,能让囡囡好多天不饿。”她高高举起此石,而后送给夏律,来表达感激。
夏律心中骇然,他知此物的珍贵,并没有收下。
他之所以救济小囡囡,并非为她狠人大帝的身份,只不过是瞥见了昔日自己的影子,动了恻隐之心,故此出手。
可小女孩不断摇头,道:“大哥哥,收下吧,不然囡囡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夏律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了一口气,不愿接受。
小女孩很执拗,将晶莹的小石头塞进他的手中,说什么也不肯再拿回来,夏律只得收下。
“待我离去,再悄悄还给她吧。”他虽贪,眼红世间的真经与神料,恨不得尽夺,但却还是有底线的。
小囡囡一月一失忆,但却活力永驻,注定了她要在尘世间流浪,承百般苦难,受千道冷遇。她尝尽人世酸甜苦辣,饱受世态炎凉,只为于茫茫人海中寻觅那朵相似的花。
这是狠人大帝执念所致,夏律不愿干预。
这块七彩神石算得上小囡囡千百年来的最后一丝甜,他不忍剥夺。
“哥哥要去寻一些宝贝,小囡囡要不要一起去啊。”夏律提议道。
他与小囡囡只不过一顿饭的缘分,承不了那么大的情,毕竟那是她千百年来的口粮。不过可借其威,去生命禁区顺一些宝物。
日后当寻一可靠的圣地寄放,以待叶凡来,夏律暗想。
“嗯嗯嗯……”小囡囡点头如小鸡啄米。
他们两人离开了酒楼,远离了丽城,目标乃是荒郊的一处葬地,亦曾是无始大帝的寝宫。
“呱!”
老鸦鸣叫,声音凄惨,让人发毛。
这是一片乱葬岗,荒凉不堪,只有几株枯木与老藤,其他地方光秃秃,全都是破毁的坟头。
“这片地域可真不小。”夏律牵着小囡囡,于虚空中漫步。
这不知道是他们见过的第几片古陵,全都被往来的盗墓贼翻遍了。许多古墓都是裂开的,甚至有些枯骨都被扒出来了。
他的神识如汪洋般倾泻而下,无孔不入,搜寻每一寸空间。不光是地表上的坟头,还是更深处的地下陵园,皆逃不过夏律的法眼。
就这样,他们一路西寻,距离丽城越来越远,直至两百多里远的一处平原,夏律终于发现了端倪。
前方,有一片墓区之地成阶梯状,逐步高升,似要登天,且远处有一条如龙般的河流,奔腾咆哮而过,站在这里极目远眺,让人感觉心怀舒畅。
“地势步步登天,且有一条银龙卷过,是一块宝地。”夏律评价道。
昔日,前世身去往秦岭寻千古龙穴与化仙池,曾带着数位寻龙地师,助他堪地势,定奇珍。中州的寻龙地师所掌握的奇术与东荒的源术有共通之处。
长年累月之下,他也学了一些本领。
“隆!”
大地传来巨响,夏律强行开辟道路,向着地下打通而去,要贯穿向地层深处。
“轰!”
突然,地层深处竟然传来千军万马奔腾的声响,响声之大,骇人之极,犹如海啸一般,震耳欲聋。紧接着,阴冷的气息冲天而上,一下子遮住了骄阳,把天空都染黑了,像是无尽乌云汹涌。
夏律露出喜色,而后发出一片神光,将小囡囡护在当中,撑起一片不可攻破的光幕。
脚下,就是当年古世家的葬地,亦是无始大帝昔日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