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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大地极度空旷,往往走上万里都不见人烟,无垠的赤色疆域只有一些光秃秃的石山零星点缀。
这是一片不毛之地,缺少生机,总是死气沉沉。
不多时,夏律与小囡囡来到了距离石寨两百余里的一座古矿。不出意外的话,在这里可以找到一份帝玉。
这枚帝玉与紫山有关,他自然要来探究一番。
临近古矿,前方的景物大变样,空旷无垠的大地上出现一些山岩堆砌的石屋,更出现一些人影,有几十个采源人,也有三四名修士,其中修为最高者不过彼岸之境。
低矮的石屋,红褐色的土石,此地一片荒凉,毫无生气。那些采源人皆面无表情,呆板地劳作,进出矿井,运出一块块源。他们近乎麻木,像是丢掉了灵魂。
这片地域布有一些道纹,虽算不上深奥,但亦可作为守护此地的屏障,将一切都笼罩在内。
夏律拘来一个修士盘问才得知,附近的一个小门派看上这处矿区,遣人来此掘源。这些采源人皆与他们签订了契约,工期满后,会付给采源人大量的金银,供他们后半生安稳养老。
这矿区自荒古前便存在,地下的源大部分都被掘完了,但此地太大了,故此仍有不少源深藏其中。
夏律牵着小囡囡而行,等走到近前,才发现这古矿鬼气森森,荒废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从里面透发出一股霉味。它无比巨大,如天坑一般,深不见底,漆黑一片。
矿井下极其安静,没有一点声音,他们顺着矿洞下行七八百丈,才到达底部。夏律不得不惊,这是一条巨大的矿脉,实属罕见,昔日一定挖出过大量的源。
“咔嚓!”
脚下传来声响,小囡囡不慎踩在一具枯骨上,吓得她小脸煞白。
这应该是近些年来死去的人,并非上古遗留下的尸骸,应该是属于来此掘源的凡人。
巨大的古矿,布满了刀斧的痕迹,都是前人留下的。而今这一路走来,亦能见到不少采源人的尸首,记述采源过程的血与泪。
夏律沿着矿道,寻觅了一个时辰,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石缝中发现了一枚古玉。
这枚古玉,能有半个巴掌那么大,可惜是残玉,明显是断裂下来的一块。
他握在手中,顿时感觉到了一种古老与苍凉的气息,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这片古玉上,刻着一些山川地脉图,经历漫长的岁月,这些痕迹都快被磨灭了。
上面的一个“帝”字让夏律心中震动。虽然此字模糊不清,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够认出。
“帝玉到手了,有了此玉,可安稳入紫山。”
他们不再逗留,很快返回到地面,然后朝向紫山而去。
按照原著所说,想进入紫山,只能从九条龙脉入手,在地下前行,而后在地底剖开一条道路,唯有此才能进入内部。不然,直接在紫山外动手,将陷自己于绝地。
夏律选择正东的那条龙脉,想从那里深入。没记错的话,日后张继业不听祖训,擅自入紫山,走的也是这条路。
山岭巍峨,气势雄伟,如苍龙盘卧,横亘前方。
石岭高大,光秃秃的,呈红褐色,没有草木,带有点点异色,与紫山相近。据夏律观察,这条龙脉早就被挖空了,且发现地下有通道,应该可以直达紫山。
夏律并没有直接动手,打穿大地,深入进去,他不想这样破坏,免得造成不好的结果。
他耐心寻找,终于发现了一座古矿。
夏律撑起光幕,将小囡囡纳入其中,而后一起无声地向古矿内飘落,足足坠落了一千丈才到底。
漆黑的古矿,乃是十几万年前开凿出来的,充满了岁月的气息,这里安静到了极点。
夏律通体璀璨,如一轮太阳沉坠此地,驱散了一切昏暗,沿途的魔蝠皆瑟瑟发抖,它们感受了一股至圣的气息,纵然嗜血的本能还在,亦不敢上前。
他们一路向前,行了二十多里后,在洞壁上看到不少石刻,都是古人的刀斧留下的。那些都是非常朴素的图案,记录了当年挖源的种种,更记载了无始大帝的无上风姿。夏律放缓了速度,不紧不慢地前行,在仔细观察石刻上的一切,直至刻图消失完结。
不知不觉间,行进到一地,阴气极重,至今还有未完全化开的枯骨,密密麻麻,遍地皆是。枯骨早已腐朽,轻轻一踏,就会成灰。在岁月的力量下,没有什么可以长久。
他们再次前行了很长一段距离,枯骨终于消失不见,古矿内一片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夏律估算了一下距离,已经深入三十五里左右,恐怕离紫山不会太远了。又前行了四五里,前方竟有光亮传来,摇曳不定,非常柔和。
不远处,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让人感觉阵阵祥和。
夏律他们刚走出尸堆,就发现了净土,这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存在。在前方,一片光明世界浮现眼前,柔和的光华流转,一片祥和与圣洁。
此地雾气流动,是源化开后形成的,蕴有旺盛的生命精气。这片净土仙鹤展翅,地龙爬动,各种各样的生灵浮现,在四周奔腾咆哮,如真的一般,可夏律知道这些是假象,皆是源气所化。
很快,他们发现了不少枯骨,都很坚硬,且有光泽流转,绝不可能是十几万年前留下的。看来这么多年来,不时有人误入过这里。
此外,夏律还发现不少巨大的深坑,里面全都是化石骨骼,都是一些奇异的太古生物。
他们再次前行了十里有余,终于来到了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在这里,夏律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杀意。
前方,有两口深不见底的大洞,一个灵气冲天,不断有源气滚滚而上,另一个则煞气冲天,比最锋锐的剑芒还要可怕,让人心神颤抖。
负阴而抱阳,负阳而抱阴,这完全就是一处天然的太极图,并非人为刻成,这是大自然的伟力。
喷吐源气的那个洞眼,周围尽是骨骼化石,煞气森然。而射出煞气的那口洞眼,周围光华闪闪,源石遍地。源气与煞气相合流转,蕴含大道神力,横断了前方之路。
太极神图后堆有厚厚的一层骨粉,无尽岁月以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在此粉身碎骨,唯有二十几具枯骨剩下,足以说明他们的强大,可惜还是被剑气洞穿。
其中一具纤秀的骨骼吸引了夏律的注意,在其附近有一个玉佩,上面刻有瑶池二字。
“是昔日那位瑶池圣女吗?”
夏律取出准帝鼎笼罩在他与小囡囡头顶,而后祭出两尊仙金小塔护身,抓住太极神图运转时的一丝停滞,化成一道电光,向前冲去。
此时是太极神图杀机最小的时候,夏律很谨慎,没有选择硬撼,要以最安全的方式入紫山。
绝世剑气璀璨,从阳极射向阴极,笼罩了整片神图,成千上万道的剑芒激射而来。在夏律的催动下,准帝器散发无穷光,将无尽剑芒尽数挡住。
“刷”的一声,他们穿过如水波般的光幕,来到了另一端。前方是一片紫色的石壁,挡住了去路。
夏律知道,这里便是紫山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