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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五品魂器,徐胜有信心保住,甚至打算等“短则一年,长则三年”的瀛州人到来,亲手交还给对方,履行道智撕毁的约定。
可四品魂器就很棘手了,至于独一型四品乃至更高的三品,真的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带在身上时时刻刻要承受巨大的压力,随时有性命之险——虽然独一型灵格只有一次使用机会,但如果修行者没有修炼圆满就被人干掉,独一型的特性仍能保留下来。
魂器跟武功不同,九阳神功一个普通人都上手能修炼,可给人一件三品魂器,还得先升级六次,若不能满足契合条件,留在手上也只能干看着。
“看来只能上交给莲花寺了,而且还得大张旗鼓地交,这样才能摆脱危险,想来道智当初也是类似的心情,只是他选择为自己谋利。”
其实徐胜觉得转手卖掉也有风险,万一瀛州人上门讨取,无论是原主还是仇家都不好对付,万一不给面子,莲花寺未必能护住道智,但道智敢做出这种决定,想必有他的考量。
比如那名逃难的瀛州华族实力不强,道智觉得不足为虑,宗门足够庇护他;比如道智决定再干一年就退隐,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中原天大地大,区区瀛州人不可能找得到他;也有可能就是单纯的利令智昏,当一个人身居高位且威福自用的时候,不管做出何种荒唐的决定都不足为奇。
具体原因恐怕只有道智本人知道,现在也没机会询问当事人,就算是通灵术也有时间限制,而过去了两个月,道智的魂魄早就入轮回了。
“还有那位瀛州人,是真的被四谛城的假象迷惑,信了道智的品德,还是另有图谋?”
手头情报太少,徐胜推理不出缘由,而外挂也没有出新任务提示,他只能拿着勾玉回到戒律堂,将事实告诉狄鑫。
“有可能是三品魂器……”
狄鑫闻言一愣,接着破口大骂:“道智这秃驴是想害我啊!”
就算是商人,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卖的,以他的财力和背景,五品魂器撑得住场子,四品魂器有相当大的风险,更高级的魂器真的就是取死之道了——偏偏他自己还在被蒙在鼓里。
所谓“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买家在取得魂器后,也许看在莲花寺的面子上,不敢动道智,但狄鑫这位中间商绝对会被灭口,这一点毋庸置疑,一个敢买三品魂器的买家,绝对有这样的实力。
徐胜道:“道智的阴谋没能成功,但你还是落得相同的下场,只能说命运无常、造化弄人,事已至此,就别恨他了……宝物已经取得,你说个名字和地址,我保证把你的遗产送到,绝不私取半件,你若不信我可以发个誓。”
狄鑫身子一抖,又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哀叹一声,道:“守信之人不用发誓也能言出必行,无信之人纵然发誓也不过敷衍欺骗,何必多次一举,我这些年与道智的买卖也赚了不少身家,家中积蓄足够让妻儿几辈子无忧。
唯独有一外室,无名无分跟了我十年,所生子女皆被我妻子抱走,却不曾有一怨言,着实对她不住,我死之后,其必遭欺侮,请侠僧务必将我这批财货贱卖,兑成刀币或银票给她,并转告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说完,他便仰面闭上眼睛。
这番坦荡姿态倒是引得一旁执刑僧注目,觉得此人虽是商贾之流,临难之际竟也有几分看穿生死的洒脱,着实可贵。
徐胜也是微微颔首,举掌便要亲手送对方一程。
熟料他刚要落掌,狄鑫忽然睁眼,哀求道:“侠僧能否放鄙人一条生路,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徐胜颇感无奈:“你这又是何必呢。”
狄鑫扑身向前,抱住徐胜大腿,哆嗦道:“我以为我不怕死,奈何生死间有大恐怖,一闭上眼,那点胆气便荡然无存,侠僧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回吧!我愿意拿钱赎命,不管多少钱都行,我可以把我的家产全部捐给青叶寺,只求佛法宽容,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徐胜抬了抬腿,发现对方竟是像树懒一般紧紧抱着不放,叹气道:“狄施主,你都演到最后一幕了,为什么不能有始有终地把这场戏演完呢?就当是给自己一个体面的退场也好,临终才显出窝囊,岂非让之前的豪气都付诸东流?”
“这事须怪阁下!我本就只有两分胆气,方才要是阁下直接给我一掌,也就一了百了,偏偏阁下要去取宝物,留我一人在此胡思乱想,一想到此生作恶甚多,下了地狱必受鬼卒刑拷煎熬,如何还敢强逞英雄?”
一经发泄,便如洪水破坝,狄鑫再也顾不得形象,涕泗横流道:“侠僧你就发发慈悲吧,我愿意用下半辈子行善积德,弥补过去犯下的罪恶,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发誓!发最毒的誓!对了,我可以把毕生积蓄都发给穷人,这样的功德可以弥补犯下的错误了吧?”
旁边的执刑僧再也看不下去,上前将狄鑫的双手拉开,用棍子压住后背。
徐胜道:“此人我就不亲自动手了,你们给他一个体面。”随后无视对方的哀求,转身离开了戒律堂。
走出堂门没几步,就听哀求声戛然而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徐胜摇了摇头,仰面看着皎洁的月亮。
不一会,王坚从里面走了出来,道:“此人并无撒谎,所谓以灵格自毁神魂等云云,不过是恫吓之言,实则怕死得紧,通灵时哀求我不要毁他的魂魄,还说了几处藏着私产的秘密地点。”
“到时候派人取出,一并还给他的家人。”
王坚点了点头,继而略显犹豫道:“三藏法师,可否允许我回去看一下家人,我保证不会逃走,你可以派人监督。”
“我信你,监督就不必了,本来我就答应要给你减刑,是你主动拒绝,以后你想面壁就接着面壁,不想面壁就出来透个气,只要记得每日来戒律堂报道即可。”徐胜摆手道。
“多谢法师宽宥。”
王坚方一离开,唐徵明便小跑过来,激动道:“师弟,乔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