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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埋伏战,不仅成功救回了瀛州小王子,还诛杀了大岳丸、天邪鬼、飞头蛮与青行灯四位八岐军麾下有名有姓的妖将,无疑称得上一场大胜,对于一群舍家逃到中原的流亡者而言,更是一场振奋团队士气的及时雨,让众人眼中重新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炎。
顺带一提,青行灯死在了木花樱雪的手下,也正因为有木花樱雪的帮忙,才得以让廖潇潇从烟烟罗和镰鼬的纠缠中脱身,转而襄助徐胜。
不过,就在阴阳师和巫女们都在参与庆祝胜利的筵席,释放一直以来积累的巨大压力时,作为领导者的木花樱雪和播磨道满并未跟着放纵自己,只因两人心中清楚,己方与八岐军的悬殊差距并未得到根本改变。
或者说,只要八岐蛇魔还活着,他们就永远无法重返故乡,而原定的以双神器封印蛇魔的计划,也因为真子内亲王意外被天邪鬼取代,致使“出师未捷身先死”。
“虽然救回了孝灵亲王,可以运用十拳剑中的封印咒术,但仅凭一件神器,并不足以对付八岐蛇魔。”
播磨道满眉宇间仍有萦绕不散的阴霾,但每当有弟子来敬酒的时候,他都会强撑笑颜,不吝称赞,以兹鼓励。
木花樱雪想起之前与空想大师的交谈,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青叶寺可能收留了真正的真子内亲王一事,毕竟目前只是一个猜测,尚未得到验证,与其给人希望再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
何况,瀛州的一位王女自小被人取代,经过颠沛流离来到中原,恰好与同样逃亡到中原的王室众人碰面,这种事未免太过巧合,巧合到连她都只是半信半疑。
“神主若有想法,何妨直言,到了如今的地步,难道彼此之间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吗?抑或者,神主仍记挂着先前被充作诱饵一事,那在下可以当众向你道歉。”播磨道满说完便要起身。
木花樱雪忙将他拦下,道:“妾身虽是女流,却也不是毫无器量之人,既然亲王已经救回,妾身也愿意暂时搁置恩怨,以大局为重,只望寮主记住今日之言,如今我们皆已被逼上悬崖,若再不能坦诚相对、携手共进,等待你我的只有坠落万丈深渊,摔得分身碎骨。”
播磨道满举起酒杯,郑重道:“天照大神见证,从今以后,播磨道满绝不会在公事上对木花神主有任何任何隐瞒,若违此誓,便叫我如同此酒——”
当下运转阳炎术法将杯中酒水蒸发,立誓道:“烟消云散,不存于世!”
木花樱雪喟然道:“望你牢记今日誓言……你既然有此诚意,我也不能没有表示,有一事愿与你商量,我准备以赠与八尺琼勾玉为条件,请莲花寺的叶衣圣女出手,帮助我等对付八岐蛇魔。”
“八尺琼勾玉乃王室的三神器之一,岂能……”
播磨道满本欲反驳,但对上木花樱雪平静的目光,却是戛然而止,自嘲道:“事到如今,确实也没有其它办法,八尺琼勾玉既然落入中原大派手中,本就难以取回,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换取对当下局面更为有利的条件。”
木花樱雪神情复杂道:“以当下而言,对方若对八尺琼勾玉起了占有之心,反倒于我等有利,反之对方若归还八尺琼勾玉,于我等才是灭顶之灾,前者是对方有欠,我等可以顺势提出要求,后者却是我等有欠,对方从贼人手中保管了八尺琼勾玉,物归原主,难道我等能不做答谢?可若是答谢,我们又能拿出什么东西来酬谢呢?”
播磨道满闻言苦笑道:“听你的说法,反倒是我们求对方收下宝物……若那位圣女洞察内情,以退为进,假意归还宝物,等我们在八岐军的进攻下岌岌可危后,再顺势提出要求,以保护我们为条件索要八尺琼勾玉,如此便不用再对上八岐蛇魔,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木花樱雪沉默片刻,摇头道:“不至于此,妾身观那位空想大师的人品,不会做出这等弃义谋利之事。”
播磨道满无奈道:“这位空想大师确实品行高洁,这一点在下亦无怀疑,但他一人如何能代表整个门派,更何况他并非一派之主,那位圣女才是他的长辈,难道他还会为了我们这群陌生人而对抗门中长辈的命令。”
“也不是没这可能……”
木花樱雪回想起这几日听到的关于徐胜的过往作为,心中莫名多了几分信心,不过她也清楚光凭这些并不能说服对方,于是道:“那寮主又有什么破解局面的好办法呢?如今人为鱼钩,我为鱼饵,除了祈祷对方品德高尚,不行弃饵钓鱼之事,还能如何?”
播磨道满一时黯然,道:“你说的没错,终究是我们太无能了,身为求人的一方,没有与人谈判的资格,只希望后人别指责我们是败坏王室家业的罪人。”
木花樱雪柳眉一扬,悲愤道:“债主持刀逼上门来,再不出卖祖宗遗产,便要家破人亡了,哪里还顾得其它!既然寮主有顾虑,与莲花寺圣女交涉一事便全权由我处理,败坏王室家业的罪名,也由我一肩担之!”
播磨道满道:“神主以为在下是害怕承担责任吗?”
木花樱雪呵呵两声,懒得再理会,过去只是耳闻,现在她万分确信,这位阴阳寮主的确如传闻那般是个贪名之人,分外珍惜自己的名声。
当然,以眼下众人的处境而言,贪名之人不会行卖主投敌之举,反倒值得信任,也正因此,她才没有恶语相向。
播磨道满见状,不免气急,道:“不想神主对在下有如此成见,也罢,且待在下以行动自证清白。”
木花樱雪皱眉道:“寮主欲行何事?”
播磨道满本想说你且耐心观之,可想起刚刚立下的誓言,只得坦白道:“敌人之敌人即为朋友,在下打算邀请酒吞童子为臂助。”
“酒吞童子虽然没有投靠八岐蛇魔,且时常与八岐军作对,但从它往日作为来看,似乎并不愿意与八岐军正面冲突,有意留下转圜余地,故而不大可能帮助我们,因为这意味着与八岐军正式宣战。”
“简单来讲,酒吞童子固然不愿臣服八岐蛇魔,但尚未达到为此赌上性命的程度,真有倾覆之险,它还是会选择投降,所以我们得给它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什么条件?”
“童子切安纲在我手中。”
木花樱雪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播磨道满,看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琢磨道:“此法倒是可行,对于妖魔而言,什么部下势力地盘都比不上自身的实力,若有机会晋升成四品‘妖怪之王’,酒吞童子绝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就怕前驱虎后进狼。”
“神主方才不是说了么,都要家破人亡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明天要如何那是明天需要考虑的问题,而我们连今天都快要过不下去了……若真有养狼为患的那一天,这份责任就由在下一力抗之。”
木花樱雪沉默不言,与播磨道满对视许久,最后各自苦笑,说来说去,仍逃不过一个“相忍为国”,哪怕再看不惯对方,也只能以大局为重。
……
徐胜在宴会上露了个脸,便将事情交给道慎主持和师弟唐徵明,前者精于管理,后者擅长炒热气氛,只要有两人在,就能保证宴会顺利进行,既不会冷场也不会出乱子,而他则去看望此战的伤者,
这一战青叶寺以有备攻无备,加上敌方高手都有同级别的本方高手牵制,且参战者都是武艺娴熟之人,倒是无人牺牲,但重伤受残在所难免。
好在以灵修的能力,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将人救回,断肢也不难重新接回去,故而即便是受伤的弟子,脸上也挂着笑容,而得到徐胜的慰问时,更是一脸自责地道歉,认为是自己武艺不精,拖了众人的后腿。
徐胜一一安慰鼓励,并许诺给对方一次“醍醐灌顶”的机会,可以选择本派任意的基础武学。
这么做其实仍有违背门派规定的嫌疑,若被有心人抓住,以此攻讦,免不了要受到惩罚,但徐胜隐约生出一种迫切感,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提升“禅师”的演绎度,并蜕变出独一型灵格,否则会有危险降临,而这种迫切感在他击杀天邪鬼后,愈发强烈起来。
大凡武者都对自己的直觉非常信赖,徐胜也不例外,因此哪怕将来可能会为此受罚他也认了,而且仅仅针对基础武学,施行“醍醐灌顶”本就是两利之事。
最后,他找到了正在接骨的廖潇潇,问道:“观今日之战斗,你在修炼本门的六度神拳?”
六度神拳乃是莲花寺最上乘的拳法,六度即为六波罗蜜,跟篆刻在佛克铳枪管上的真言经文相同,分为布施、精进、忍辱、持戒、禅定、智慧六种拳法。
“波罗蜜”是渡彼岸的意思,故而六度便是指六种抵达彼岸的方法,亦为菩萨欲成佛道应当修行的六种行持。
莲花寺弟子大多修炼过其中一门拳法,比如道善修炼过忍辱神拳,乔梁修炼过布施神拳,二只有将六门拳法全部学会,才算是真正学会了六度神拳,目前莲花寺中仅有寥寥数人学全六门拳法。
“确实有这想法,但目前只掌握了精进神拳,其余五种拳法尚未入门。”廖潇潇如实道。
“我听闻,最快学会六度神拳的方法是同时修行六门拳法,齐头并进,从而相互验证。”
“确实如此,圣女前辈曾对我讲解过此事,但这种修行方法实在太考验天赋,非武道奇才不能为之,所以像我这样资质平平的武者,只能选择一门一门的修行,将一门修炼到大成后,再考虑下一门。”
廖潇潇这番话自然是谦虚,她的武道天赋毋庸置疑,放在游戏里绝对是“天纵英才”的评价,也就比“绝世奇才”差一档。
以她的天赋同修六门拳法不是做不到,但进度必然很慢,想要真正学会六度神拳,不知要熬到猴年马月,期间自身的武艺难有提升。
相比之下,一门一门的逐个修炼固然会更慢,但你每学会一门拳法,自身的实力就会有所提高,好处实实在在可见,这也是绝大多数弟子的选择。
“你既有此想法,便该早些跟我说,你忘了我有武神丹吗?”
徐胜拿出一瓶平平无奇的丹药,塞给对方道:“你别推辞了,大敌当前,多一分实力便是多一分保障,于公于私你都要收下,若觉得受之有愧,待伤势养好,抓紧时间修炼便是。”
廖潇潇闻言,便没有拒绝,痛快收下,反正她从徐胜这里收到的恩情够多了,也不差再多一份,无非以此生报答。
早在当初徐胜救她于孤立无助之时,她就已经下定追随一生的决心,既如此,也无需客气什么,自己本领越强,就越能帮上忙。
“师叔面带焦虑,我们不是刚大胜了对手吗?”廖潇潇忍不住问道。
徐胜摇头道:“只是战胜了一支先锋部队,真正的强敌还没有到来,那位八岐蛇魔虽然功体不全,但也是一位三品强者,便是打个折扣,也至少有四品的水准,非圣女、方丈不能抗衡。”
廖潇潇道:“可我听那些瀛州人说,瀛州大君死守京都,率众与八岐蛇魔决一死战,即便没有胜算,也必然能予以重创,而八岐蛇魔为了养伤,短期内不会踏足中原。
“此外,瀛州山头林立,尚有如酒吞等强大妖魔并未臣服,免不了会在后方捣乱,八岐蛇魔若想着攘外必先安内,又要花许多时间整顿。”
徐胜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有些事情未必是讲道理的,万一发生意外,难道我们能向敌人抱怨为何没有遵守逻辑?”
“……我还是不大明白,但师叔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廖潇潇稍稍脸红的说道。
徐胜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心中祈祷着,希望七品独一型灵格能出来一个给力点的,最好能让他拥有“歪嘴一笑”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