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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六章 是非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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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的胜负并不是纯以根基高低决定,但不可否认的是,根基是影响胜负的关键,尤其慕容武作为一名纯粹的武者,没有千奇百怪的灵能傍身,令战斗缺少变数,而湛蓝魔神全身上下挂满坠饰,一看就知法宝众多,不缺底牌。

    无论从哪个角度判断,慕容武的“胜算渺茫”都不是虚言,但即便如此,墨家众人以及诸多百姓就在下方,他亦无退缩的理由,当即双袂一扬,一式朴实无华的直拳迎面捣出。

    正面交锋比的就是根基,湛蓝魔神自然没有回避的理由,收起人头骨碗,抬起双掌迎上,碰触刹那,便运转六成元功,准备以力屈敌。

    熟料慕容武的双拳气劲似虚还实,飘飘渺渺,看似直拳猛冲,实则兼容并蓄,吸纳对手的掌劲,反袭而回。

    “雕虫小技,无趣!”

    倘若只是一名纯粹的武者,湛蓝魔神此时必然痛失先机,但作为神灵,武道只是祂诸多本领中的一项,甚至谈不上最强,当即眉心邪眼放光,射出三昧神火,直指对手天灵,

    近在咫尺,慕容武避无可避,仅凭护体真气根本挡不住三昧神火,但他的衣领中忽然窜出流动的金属液体,化作厚实盾牌护在额头,截住三昧神火。

    金属盾牌在三昧神火烧灼下迅速融化,显然不足以抗衡,但慕容武的拳劲携带着对手的劲力反袭而回,贯入对方体内。

    湛蓝魔神闷哼一声,丝毫不退,却是打算跟对方僵持到底,看是祂先承受不住拳劲冲击,而是三昧神火先烧融盾牌,灼穿对方首级。

    凭祂的根基,这种比斗自然十胜无败。

    就在这时,湛蓝魔神忽感后背一痛,却是徐胜以重拳轰击,神农拳法大巧若拙,朴实无华,即便内中蕴藏无匹神力,外在也是无声无息,湛蓝魔神的注意力都在慕容武的身上,一时间竟是没能来得及防备。

    即便内功已尽,徐胜的力量也属当世绝顶,而且他与慕容武皆运使神农拳法,同出一源,打入魔神体内的两股拳劲竟而合流,威能更上一层楼。

    湛蓝魔神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变化,却是再难抵挡,被两人强行压着坠落,径直砸向沧浪川岸边,震起泥浪翻腾。

    另一边,身为坐骑,人首牛身的怪物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去驰援主人,沈无眠强撑伤躯,挺剑阻挡,霜寒之气凝聚成数百柄冰剑拦截,自身与剑融合,化作罡气之剑贯空疾刺。

    “半废之人,也敢拦我!”

    怪物鼻孔一张,猛然喷气,两道黑火炎蛇从中窜出,将冰剑尽数消融,接着一头撞上罡气剑,以强横之姿将其撞碎,并将人剑合一的沈无眠撞得吐血飞出。

    “哈哈哈,变强了,现在的我变得足够强大了。”

    过去连正眼都不会瞧自己的大侠被自己轻易击败,人头牛忍不住仰天长哞,声音中饱含无边畅快。

    虽然没有自由,沦为坐骑很不痛快,但魔神赐予的神力却是货真价实,并未诓骗于他,何况对比过去受人欺凌的境遇,他本就没什么自由和尊严可言,也就不存在失去之说,因此抵触之心并不强烈。

    此时此刻,人头牛恨不得去将那些船上的瑶池宫逃亡弟子尽数杀尽,以泄过往屈辱,但在神魂控制下,只能放弃这一诱人念头,继续驰援魔神。

    就在这时,一波剑气洪流滚滚而至,剑气绵绵若存,润物无声,无视人头牛厚实的牛皮,从毛孔、缝隙间钻入,伤害经脉筋骨,痛得人头牛哼哼直叫,急忙喷出灼热鼻息将剑流消融。

    “刘昼,果然是你!”

    易霏霏御剑而至,瞧见魔神坐骑的人脸后,怒上眉梢,扬手化出恢弘气剑,狠狠劈在人头牛的身上,将其砸入下方冻结的冰层中,溅起冰屑无数。

    然而,轰鸣声停止后,人头牛摇晃着身子从破碎的冰层中飞出,浑身完好无损,他讥讽道:“二宫主这一剑是来给我挠痒痒的吗?”

    “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期盼的结果吗?”

    “说得好似我以前过得有人样一般,我如愿得到了强大的力量,还杀死了那么多欺负过我的贱人,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为此只付出区区长相这点代价,实在不值一提,尤其是当我想起那些贱人临死前的惨样,就开心得能吃下三桶饭,做梦都能笑出声,哈哈哈……”

    感受到易霏霏愈发旺盛的怒火,刘昼心中只觉快意,又冷笑道:“二宫主问这个问题,不会以为我会后悔吧,告诉你,即便再来一回,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这是你们应有的报应!”

    “住口!就算你要报仇,也该冤有头债有主,大宫主做错了什么,她甚至一直都在替你们说话,竭力想要改变赘婿的处境。”

    易霏霏催动灵能,运化五行灵力,合并自身剑气,衍化五行剑气轰掣而出。

    “但她并没有做到不是吗?身为一派之主,无能便是罪过,还有你这素不管事的二宫主,难道便无辜了?”

    刘昼全身燃起火炎,横冲直撞,完全无视五行剑气的攻击。

    易霏霏可没有修炼过横练武功,加上刚刚激斗了一场,既伤且疲,实力不足平时的六成,只能避敌锋芒,连连闪躲,身法有如游云无定,不时发出剑气干扰。

    她一边寻找对手破绽,一边开口道:“好,大宫主有罪,我亦有罪,可那些从来没有欺凌过你的无辜弟子呢?瑶池宫弟子三千余人,至少有两千人不曾与你照过面,也不曾与你说过一句话,却因你的一己之私而惨亡,更别说千千万万的桃州百姓,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这天下因为被牵连而遭殃的无辜者难道还少了吗?我妻子又做错了什么,她一个连兔子都不敢杀的人,却要被枯血症活活折磨而死,而宗门连一颗造化丹都不肯给,哪怕我苦苦哀求。”

    “一颗造化丹?你说得这般轻巧,为何自己不去炼制,求什么宗门?造化丹乃是最顶尖的仙丹,便是在天地灾变之前也极难炼制,灾变之后宗门更是仅存两粒,如果随便哪位弟子请求就赐下,哪里还轮得到你们来请求?”

    “这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宗门见死不救,害我只能一日日看着爱妻被绝症折磨,日益消瘦,不成人形……没错,我为了复仇是害死不少无辜,我认账,他们要报仇就来吧,我一并接下了!”

    刘昼双眸精光一闪,周身黑火窜动,熊熊燃烧之后,竟而颠倒了形态,化作一只三丈高的牛头人身的怪物,他左手向前一抛,一张火网包裹住前方空间,阻止对手逃窜,右手高举火焰凝聚而成的巨斧狠狠劈下。

    易霏霏见无从闪躲,把心一狠,催发剑气交织成涡流,迎面绞杀而去。

    炎斧劈中涡流,微微一滞好似被困住,可随着刘昼加催灵力,黑炎狂涨,硬是以功力强破,打得剑气破碎逃散。

    易霏霏受余劲波及,受伤借力而退,顺势挥剑斩开火网,逃出升天,但她持剑的右手已然被严重灼烧,连剑都握不住,只能以剑驻地,质问道:“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好似真有担当,不知情者听了恐怕还会称你一句好汉,眼下我只问你一句,是本门逼你入赘的吗?”

    “……”

    “没错,赘婿在本派的确地位低下,备受女弟子欺凌,可这难道不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情吗?你可别跟我说对此毫不知情,说破了天,那也是你自愿入赘,无人强迫你这么做。”

    刘昼喷着粗气道:“我与小兰真心相爱,若非你们的臭规矩,谁稀罕当赘婿受人白眼,说是无人强迫,可你们给过其它的选择吗?”

    易霏霏嗤笑一声,道:“呵,本门虽有招婿之规,却并未要求所有女弟子的丈夫都必须入赘,只要男方的品阶比女方更高,本门便会做主赐婚,送女弟子出嫁。”

    刘昼瞪着牛眼道:“小兰是七品灵修,而我昔日只是一名毫无背景,天资平平的八品散修,如何才能晋升六品?”

    易霏霏道:“这等例子虽然罕见,但江湖之大,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人脱颖而出,别人做得到,你为何做不到?你自诩与小兰真心相爱,却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吗?

    “退一步讲,即便你真的天资平庸,又无气运傍身,始终无法晋升六品,可大宫主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小兰也不是多么重要的弟子,只要你真的努力过了,本门自然会予以特许,此事早有前例,稍作打听便能得知,瑶池宫可不是以拆散情侣为乐。

    “你口口声声宣称自己与小兰真心相爱,但你的真心从来只体现在嘴巴上,不曾付诸努力,你敢说自己答应入赘,不是为了本门的六品魂器吗?”

    “……”

    “不回答,是心虚,还是知道我有灵能可以惩罚撒谎之人。”

    刘昼紧握手中炎斧,闷声道:“事已至此,随便你怎么说,天下之事逃不过成王败寇,我若胜,一切罪名自然咸归瑶池宫,我若败,也不在乎你们如何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