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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昭并不着急晋升,反正都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一会,何况还有保底,于是她稍作思量后便选择了第三种。
虽说“孟婆”的年龄可能有些不适合,在神话故事中也不曾表现出武力和神通,但好歹是一名女性人类,较之其它神神鬼鬼的冥属灵格要好上太多,而且灵格的能力强弱本就与武力关系不大,孟婆的名气够大,与之相关的灵能便弱不到哪里去。
依照神话设定,孟婆本为天界散官,后因看到世人恩怨情仇无数,即便死了也不肯放下,于是来到阴曹地府的忘川河边,在奈何桥的桥头立起一口大锅,将世人放不下的思绪炼化成了孟婆汤让阴魂喝下,令其忘记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生前的包袱,坦然走入下一个轮回。
如果以跳出故事的逻辑思考,孟婆真要没点神通本领,遇上那些不肯忘记生前恩怨,不愿喝孟婆汤的修士阴魂怎么办?
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孟婆敢接下这活,自然有其倚仗,不怕阴魂捣乱。
当然,还有另一种设定,说孟婆便是孟姜女,因其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后来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
这不免牵强附会,单纯因为两者的名字里带个“孟”字,就把两个神话故事强行拼接到一起。
不管如何,独一型灵格必然强于寻常灵格,既然有机会修行独一型灵格,楚君昭便没有舍强取弱的道理。
唯二担忧的地方,大概就是不清楚自身是否符合契合条件,以及魂器尚在别人手中,目前只是个画饼。
但徐胜既然提及此事,自然是有了行动的念头,第二天便邀请了慕容武、空真、廖潇潇、尚善美四人,一同前往九华派在灭轮界的总舵。
“观主君近日举措,属下还以为主君会专注在演绎灵格一事,为何突然想起插手灭轮界?”尚善美好奇道。
“因为效率太低了。”
徐胜想起昨日看的个人面板信息,折腾了这么久,灵格演绎度堪堪提升了2%,若依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想要将“达摩”演绎完满,得用上四年多的时间。
于常人而言,演绎一件六品灵格只用区区四年,已经称得上精进神速,可对于徐胜而言,未免太拖拉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既然灵格演绎度会提升,证明传播禅武的方法可行,剩下的无非是提升效率。
徐胜也有想过,或许还有其它更好的演绎方法,传播禅武只是效率最差的一种,奈何没有前人总结的经验,连个不靠谱的建议都没有,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
法海与蛇有不解之缘,故而可以通过降蛇来演绎灵格,但是没听说达摩有什么执着的强敌啊?
想来想去,徐胜决定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试错上,倒不如把笨办法改进一下,只要发挥到极致,未必就逊色其它方法。
质不够,量来凑。
眼下只是让四谛郡的所有孩童修行禅武,总人数不超过15万,故而一个月才提升2%,但要是这个修行人数能提升十倍,岂不意味着一个月就能提升20%。
奈何就算把四谛郡的妇孺老幼全算上,总人口也达不到150万,于是徐胜便将目光投向灭轮界,没道理阳间的活人修炼禅武属于“传道”,灭轮界的活死人修炼禅武就不属于“传道”。
总归要试一试,才能知晓是否有效。
当然,此行也并非单纯为了灵格演绎,九华派的不休方丈自从上次被内奸背刺后,伤势一直没能痊愈,水月庵主在听说江湖上有名的岐黄圣手悬壶仙子就在青叶寺后,立即派人发出邀请,慕容武没有拒绝,这才有了今日之行
众人皆非弱手,不到半日便抵达了总舵,并受到了热情的欢迎,途中徐胜观察四周,发现营地附近还残留着大战的痕迹,显然那场战斗并非水月庵主说的那般简单。
慕容武被请进密室医治不休方丈,其余人都等候在门外,避免人多影响了诊断。
尚善美小声道:“看来伤势很严重,至少也该是非常棘手的那种,否则不至于冒着动摇士气的风险,连外人都不让见。”
虽说放低了声音,可在场之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只要不是传音入密,就算有人放闷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九华派弟子忍不住瞪了尚善美一眼,碍于侠僧的面子,倒是无人开口呵斥。
静尘之前有过相处,知晓此人就是嘴贱,没给好脸色之余,忽又想起一事,便问道:“对了,当日尚施主曾言有三个问题要询问静慧师太,但由于时间紧迫,最终只问了两个,而且还坦言若询问第三个问题的时机、场合不对,会耽误大局。”
“哦,我说过这些话?”
尚善美一脸迷惑的拿纸扇敲了敲额头,皱眉苦思,直到对方脸色变黑,这才作恍然状:“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大概可能也许说不定是说过类似的话,师太真是好记性。”
静尘忙在心中默念“五戒十善”,消去嗔意,平复心情后问道:“那现在适合吗?”
“听这话,看来那位静慧师太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贵派没能从她口中获取更多的情报,虽说我知道你们这段时间人心惶惶,没有多余精力放在其它事务上,但这毕竟是获悉敌人情报的重要渠道,实不该如此疏忽大……”
“咳咳!”
徐胜急忙咳嗽,提醒尚善美别太过,后者这才改口,道:“还请师太带路,我也想得知更多的真相。”
在静尘师太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一间设置了封禁阵法的茅屋前。
“静慧师妹就在里面,自从来到总舵后,她就没有走出过房间半步。”
尚善美看着四周环境,啧啧道:“独立单间,环境幽静,如果中晚餐能保证两菜一汤,等我年迈了就来贵派当囚犯。”
不等静尘师太发作,他立即预防道:“等会儿无论我说什么,诸位都请勿插手,一切只是话术,无须在意。”
静尘尚未答应,就见尚善美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随后就是一句令她差点当场暴走的发言。
“咦,静慧师太,原来你还没有自尽啊?”
对方的事先提醒犹然在耳,静尘只能按捺住冲动,静待后续。
茅屋内,静慧手持一串念珠,闻言却是丝毫不动怒,只微微点头,道:“多谢施主关心,贫尼的确还活着。”
“这可真是让拙者讶异了。”
静慧一边拨着念珠,一边问道:“施主缘何惊讶?”
“拙者清楚记得上回师太亲口说过‘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一切的挣扎都毫无价值’,可见对未来已不抱有希望,而与此同时,师太又不曾积极出卖师门,去投靠注定胜利的鬼府,综合这两点,拙者以为师太已经心如死灰,毕竟既不愿做叛徒又对未来无能为力,除了自尽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
“然而,师太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真是奇了怪了,”尚善美俯下身子,以扇遮脸,故作神秘道,“难道说,师太心中仍有不甘,还想再奋力挣扎一下?”
静慧拨动念珠的手停了下来,沉默不言,似是陷入天人交战之中,片刻后,她复又长叹一声,摇头道:“你不明白……”
啪!
尚善美用扇子一拍掌心,打断对方的诉说,道:“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拙者当初就觉得奇怪,既然鬼府对师太描述的未来无法改变,为什么要对你下禁止泄露的诅咒呢?反正我们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有用,那么大大方方的让我们知晓来龙去脉,以堂堂正正之师,以光明正大之谋让我们彻底死心,岂非更好?”
接着他语调一转,沉声道:“难道说,他们其实怕你说出真相,导致未来发生改变?可这样的话,不就自相矛盾了吗?”
静慧身形一晃,面色微动,手指快速拨动念珠,内心陷入更加激烈的斗争。
许久后,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道:“尚施主,你的术数学得怎么样?”
这一提问出乎尚善美的意料,首度觉得自己可能漏算了什么,但面上不动声色,诚恳道:“不算好也不算差,寻常的加减乘除还是会的,但更高深一些的运算就不曾涉猎。”
静慧点了点头,接着道:“数字其实是可怖之物,盖因它能将模糊的概念清晰表达出来,哪怕你内心对此异常抗拒,但面对冷冰冰的数字,也不得不承认现实,比如本派每月都会考校弟子的佛学水准,并予以打分,倘若别人都得九十,而你只得了四十,哪怕你心中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不如别人,甚至还会进一步认为自己愚笨,不如别人聪慧。”
“的确是这个道理,然后呢?”
“身为习武之人,你我皆知修为并不能决定胜负,但如果修为差距非常大呢?”
尚善美有些明白了,不由皱眉道:“大到什么程度?”
“假如施主你的修为是一百,而你的对手的修为是三十万,施主可有取胜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