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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自己的提问，古川林神色微妙，既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但黎魑心中已然确定了答案。
怪不得啊怪不得，自己每次提及此事，他都面色不善，曾暮寒也曾说连明月间的掌门和一众长老们都不知道古川林的过去。
试问！哪个正常人特么会拿着个喇叭到处宣扬“我以前又矮又瘦，是个小哭包”呢！
这人多少也得有点大病。
一想到清冷逸尘的高岭之花过去居然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地缸，黎魑的心里就跟乘坐了卫离的法器一样刺激。
回去的路上，黎魑一直耷拉着脑袋，跟在古川林身后默默无语。
进入院子之后，他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抱着毛球，似一阵狂风一样直接一脚踹开了卫离的房门。
静修中的卫离睁开眼睛，眼见他风风火火，于是探出脑袋好奇的向他身后望了望。“怎么？后面有一群疯狗在追你？”
黎魑砰的一声关上门，将毛球塞进怀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别说了，比疯狗还可怕！”
卫离眉头一挑，“哦？难不成是有瞎了眼的女修看上了你这弱鸡，在身后疯狂的追你，要给你生猴子？！”
胖子一向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爱在言语上占他便宜。但黎魑此刻也没心情回嘴，直接一个仰躺瘫倒在地上，毛球则顺势在他身上趴成一个长条。
“我倒宁可是那些女修在追我......”
这样他还能活得更久一点。
“嗯？不是女修？”卫离突然表情猥琐，“难不成，是那些男修要跟你生猴子？！”
“啧啧啧！想不到他们廿九岳玩得倒是挺开啊，这可能就是所谓一级宗门的格局吧......”
你特么有病吧你！
黎魑翻个了大白眼，“你这人能不能别这么猥琐？！”
他嘴角抽搐，“追我的既不是男修也不是女修，而是老子的记忆！”
“老子？”卫离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番，然后一本正经的道：“古川林那家伙这么狠，居然逼着你看《道德经》了？ ！”
我看你奶奶个腿！
黎魑无能狂怒，手蹬脚刨：“是记忆啊！老子的记忆啊！那些死去的记忆正在疯狂的攻击我！”
卫离走到他身边蹲下，垂下一张大饼脸，表情宛若慈母。
“别癫了，一会儿回去，记得乖乖按时吃药......”
黎魑：我特么要不是打不过你，今天非得让你再肥一个码......
......
在卫离房里赖到天黑，黎魑终于不情不愿的扭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仍旧是那套小师尊的型男标配：琉璃灯、小几和明月间祖训。
黎魑心想躲是躲不过去的，敷衍又不能太敷衍，不如佯装无事发生，热情的打个招呼。
于是嘴角一抽、声音洪亮：“我回来啦！小地缸！”
！！！
真是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怎么都追不上。
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
？？？这气氛要是能对那可就真是见了鬼了！！！
就见古川林骤然抬头，两端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杀气腾腾，一副恨不得要一掌拍飞他的表情。
黎魑见状不妙，立即举起双手，跪地求饶，献上一套标准的道歉三连：“我错了！别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尊严不值钱，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
尤其对方还是他的衣食父母。
以后小地缸这三个字就是他的人生禁语，谁也别提。
古川林凤眼微眯，盯着黎魑看了许久，然后突然从手镯里掏出一本《百草图录》冷冷丢到他面前。
“以后每日必须熟识十种药草，外形、特性、作用缺一不可，只要答错一处，便取消所有灵食，改吃辟谷丹......”
古大爷发话，黎魑自然不敢不从，连忙起身正襟危坐，假模假式的翻起书来。
第一页是灵域各州随处可见的荠草。
黎魑心内默念：“荠草，通体深绿，茎直立，无绒毛，基部叶片呈现莲花座状......花瓣白色卵形......可做灵食......无丹方......”
这尼玛，图文并茂，介绍的倒是挺详细，就是这厚度......比明月间的祖训还要宽上两倍。
你这分明就是想要我背到死啊......
所幸，黎魑这人虽然脑子会时不时地抽风，但记忆力方面却没有什么大毛病，记下区区十种灵草还是不在话下的。
背过之后被古川林随意抽考，依然能应答如流，总算是令对方的神色变得好看了许多。
不过，黎魑的性子一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安静了没一会儿，便又开始作起妖来。
他想起古川林小时候身材矮小、瘦弱如鸡的样子，总觉得这人在年岁上应该是要比自己小上一些的。若是自己可以在年龄上将他压倒，必然可以仗着虚长的这几岁，让他懂得什么才是尊老爱幼。
于是，他拄着下巴，凑向古川林眉飞色舞的说道：“我记得有一次，你被黎章、黎韩那两个王八蛋欺负，后背都被划出了血，一个人躲在大槐树上。后来被我和阿星发现了，给你上了药，而且，我还搂着你睡了几晚！”
“真是想不到，我们十几岁的时候居然就已经睡在一起啦！”
古川林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黎魑道：“我记得你那个时候又瘦又矮，身高才到我的肩膀，料想你这人在年岁上肯定是比我要小上一些......”
“所以呢？”
“所以......”黎魑眼珠子一转，“你叫声黎哥哥来听听呗。”
古川林眉间的黑气再次聚拢，忍无可忍的说道:“那时，我已经十五。”
啊哈？
“你在骗鬼哦！”黎魑哇哇乱叫：“我才不信！你那时明明瘦弱如鸡，怎么可能比我还大？！”
古川林已然懒得理他。
“等等！”黎魑突然神色一顿，瞬间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那时候，你十五，我十二！而你如今八十三岁高龄......这么说来，那我岂不是都已经八十了？！”
古川林淡然挑眉。
黎魑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突然开始嗡嗡作响。
他嗷嗷捶胸：“啊啊啊......我怎么都八十了啊！我可还是个孩子啊！！！”
古川林见他受挫，突然心情大好，破天荒的火上浇油，“说起来，毛球也比你大上一岁，你若是愿意，倒可以称它一声哥哥。”
毛球兴奋的在一旁摇起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