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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你给我滚进来!”
“小…小姐。”
那丫鬟推开了门,话也不敢多少,便跪在了她的小姐面前。
“本小姐对你那么好,你竟还想着投毒害我,不看看这白色的粉尘!是不是你下的药,不小心撒的?这上面都还有你的鞋印子!”
“不是的,不是的小姐!小姐再给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害你啊!”
“你还敢狡辩!”
那小姐,又伸出手掌,欲一巴掌拍下去。
“高小姐,这场戏可以结束了!”
“大人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姐僵住了脸,看着满脸冷漠的胡休。
“呵呵~你真的要我说清楚嘛?”
“走吧,小范。”
胡休冷笑了几声,也不再看这高小姐一眼,领着他的小厮便离开了高府。
“小范,你那个插着糖葫芦的柱子呢?”
“公…公子,小人不小心给弄丢了,原本要随着您进药铺的,但外围的人太多了,我便叫一个帮我拿一下,结果出来人却不在了……”
“公子,等我下个月发了月钱,再还给你。”
“公子不缺你那钱,你下次注意点就行。”
胡休内心翻记了一个白眼,这小厮心真大,这东西就给了人家,人家不拿走才怪嘞。
“这怎么能行,这钱……”
“对了,你那手帕可要好好洗洗,上面沾了我的鼻血。”
这小厮有的时候还真是倔,我都说了不用还,他还想着跟我这唱反调。
“嗯…”
“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个特别想见的人啊。”
“想见到的人~哦!有个唐爷爷!我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他了!”
“啥?唐爷爷?”
胡休一蒙,他说的想见的人,可不是个男的啊!
“是啊,公子,就是我跟你说的,卖糖画的那个爷爷,他每日都要到朱雀街卖糖画,他今日却没来。”
“不会是他有事,或者去看亲戚了吧?”
“不可能,唐爷爷的儿子和孙儿,在战乱死掉了,他再也没有任何的亲人,唯一的生计便是卖糖画,他不去做这个,他便会挨饿。”
“别急,也许是他的老友来访,待客去了,你这小脑子里都在瞎想些什么呢。”
胡休轻轻的敲了敲,这小厮的额头,他又不是柯南,走到哪里,哪里便出事。
“带我去他家看看,你也能安心些。”
……
“你还是不放心?”
胡休看着眼前走路也漫不经心小厮,刚刚还差点撞到人,要不是他拽了他一把,还就真撞上了。
“也不全是,公子,我在想那小翠明明就是凶手,为什么您不抓她。”
“啧,小翠是凶手?那我问你,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很明确啊,高家小姐虐待了她,她怀恨在心,便下了毒手。”
“那你可知,如果这高小姐死了,这奴婢会怎么样?杀了?亦或者陪葬她家小姐,直接活埋!运气好点,被卖到青楼,这辈子被万人骑?”
“这……”
小厮被问的傻了,她也没想那么多,她当时就只是站在门口,只是随着小翠的推门而进,直接了解到故事的结尾而已。
“她不敢这么做,没那胆量,也没那能耐,这种要人心绞痛,然后再让人无声无息的死去的药,凭她的身份,可弄不到!”
“可那白色粉末有他的鞋印子。”
“呵呵,白色粉末应该是某种面粉,在高家,我趁着高小姐不注意,拿手指搓了点粉末,舔了一下,没有毒。”
“什么!公子!您怎么就吃了那粉末,万一它是有毒的呢!那您不是…”
小厮惊呼一声,引的路人多看了他们几眼,他也不在意,扯住胡休的手臂,就欲找个离的近的医馆给他们家公子瞧瞧。
“你是不是个笨猪!”
胡休一个毛栗子敲在了他的头上,他的六感都告诉他没毒了,这小厮在担心些什么?没发现这街上的人都围过来看了嘛?
“哎呦,头好疼啊。”
“哼哼,现在知道疼了?尽爱干些蠢事。”
胡休轻轻的摸了摸小厮头顶有些鼓起的包,他刚刚是用力了些。
“所以,凶手,不是小翠那又会是谁啊?”
等着围观的人,散去之后,小厮才再次的追问道。
“不能完全确定,但百分之八十确定,是高小姐给自己下了毒。”
“啊…!怎么会是高小姐!?”
“嘘,小声点,这里是街道。”
“哦哦,但高小姐为什么要自杀?”
“演戏,她在演戏给我看!演技倒是不错,不过这故事的漏洞太多。从一开始的镇定自若,我就开始有些疑惑。”
“但看她发现是小翠下毒,训骂小翠,而不是叫人把小翠拖出去告官府。像她这样动不动就打人,性格刁蛮,刻薄,发现服侍自己的人要杀她,在第一时间,竟是把那个人叫进来训骂?这表现也太刻意了吧?”
“还有那白色粉末,我进她闺房,看她房间内整洁,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唯独桌角留下的那一滩留着白色粉末,她是都怕我看不见,最后怀疑不到小翠头上啊,呵呵~”
“在这件事情的一开始,我也曾怀疑过小翠,毕竟她的嫌疑最大,但把这整件事情都联系起来,小翠却摆脱了嫌疑。
所以即使这高小姐,即使再不像那个所谓的下药者,那也是真正的下药者了!”
其实胡休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高小姐自杀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她爱恋着他。
想来场英雄救美,然后美人再以身相许的故事,但这话没跟小厮说,毕竟没有什么证据,能证实他的猜想。
……
“小范,还没到啊?”
小厮领着胡休,一路又回到了朱雀街,瞧着这天色也晚了,路上也没多少行人了。
“快了,公子,唐爷爷住在朱雀街,往南一些,离南城门不远的地方。”
小厮额头冒出细汗,这一下午的瞎跑,身子有些吃不消。
“好。”
~
“到了!公子,就是这!”
小厮颇为兴奋的指了指面前的屋子,房子有些残破,老旧。
却看见,面前这个屋子,门窗紧闭着,里面看的不透彻,暗沉沉的,总感觉气氛有些个压抑。
“进去吧。”
胡休大踏步走到了前,总不能在自己小厮面前露了怯。
“公子…”
小范好像有些怕了,紧紧的跟在胡休后面。
“怎么?怕了?”
“我才没有呢!”
然后,继续紧紧的跟在后面。
“呯呯呯~”
“有人在嘛?”
胡休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哗咔~哗咔~”
这门没有上锁,这门的轴承估计也有些老旧了,只是轻轻的一点作用力,就开了。
“没人?”
屋里暗呼呼的,正对着门的桌子上,摆着一盏破旧的灯,灯芯孤零零的在上面,下面没有一点点的油。
还摆着几个碟子,里面还有些个剩菜。
“唐爷爷?唐爷爷?”
后面的小厮也跟了进来,稍稍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朝里面喊了几声。
“没人嘛…”
小范自言自语的,摸着黑往里面里面走了几步,推开了最里面的那扇门。
“啊!!”
一开门,他便看到有俩朵冥火,在地上飘浮着,晃动着。
“鬼啊!!”
这小厮,一转头,再一个冲刺,外加加上一个熊抱便钻进了胡休怀里,额头更是直接磕在胡休胸口上。
“咳咳~”
这猛的一重击,谁能受的了啊。
“喵~喵~喵~”
这时,屋里传来了几声猫叫,一对“冥火”,从屋里飘了出来。
先一只黑漆漆的猫头,从里面探了出,再是身子。
“喵喵喵~”
它依着门槛,蹭了蹭自己的毛发。
这时,这小厮紧搂着胡休的手稍稍松了些,手臂真是软和抱着他,就像是水绳子缠在身上的感觉。
“还不起开。”
抬起手,重重的在他头弹了一指头,这厮是想赖在他身上不起来了?
“哦…痛痛痛痛痛。”
小厮疼的,松开手,急急的退了几步。
“公子,您又弹我额头。”
“可我如果不弹,那你是要赖我身上赖到什么时候?”
“……”
“走吧,进去瞧瞧吧。”
胡休先一步的踏了进去,房间很空,唯一摆着的就是一个看不懂的大物件。
“这是唐爷爷做糖画用的东西,他过的很苦,儿子,孙子都因为打战死了,他是一个人过日子,没有亲人,连个赡养他的人都没有。”
“咦~床上有人躺着,是唐爷爷嘛?”
小厮眼睛一亮,急匆匆的跑了过去,这天色本来就已经晚了,大东西都看不真切,何况是躺着的人了。
“别摸!”
胡休喊了一声,但已经晚了,小厮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黏糊糊的?”
“怎么会摸到血……”
小厮感觉手一黏,稠稠的,不像是水,手拿近了一看,才发现是血液。
他整个人楞楞的站在了那里,魔怔了一样,嘴里呢喃着:
“怎么会是血,怎么会是……”
“是一个老人,应该是早就死了,尸体都凉了。”
胡休上前去摸了摸尸体都脖颈,又试了试鼻息,是死透了。
他发现,他的眼睛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了,这半黑漆漆的环境中,小厮没看的清那躺在床上的人,他却透着微光,看的了个大概来。
是一个老人,胸前沾满了血,他身下老旧的棉被子都浸的鲜红,死者眼睛瞪的很大,神情有些惊恐,应该是死不瞑目。
“这不可能的!唐爷爷人那么好!他还没等到他儿媳找到他给他安度晚年,怎么会现在就走了呢!”
小厮大眼睛里满是泪花,眼眶微红,紧咬着牙关,努力的不让眼泪涌出。
“可他确实已经死了。”
“我不相信,让我再仔细看看唐爷爷,万一他还有呼吸呢!”
小厮魔怔了,伸手竟是要拽住尸体。
“小范!你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让他好好安息吧,我会替他找出真凶,替他申冤的。”
胡休一把抱住他的腰,他要是真抱住了尸体,这现场就被破坏了,还要人怎么破案子?
“呜呜呜~公子,真的没救了嘛?你不是会仙法嘛?能救活高小姐,那也肯定能救活爷爷对不对……”
小厮,转过身子,反过手去,紧紧的抱紧了胡休的腰,鼻涕,眼泪擦了他满身。
“唉唉唉~你一大老爷们,哭这样算啥回事?能别那丢咱们男人脸嘛?
这尸体都凉透了,你让我咋去救啊,吹尸体嘛?好好面对现实好嘛,生活还在继续,我们需要乐观面对!”
胡休重重的拍着小范后背,重重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