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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因为汉王思念的太多,反正,在第二日早上,胡休竟清醒了过来。
微微的张开眼睛,露出一条缝隙,光亮刺的他眼睛生疼,不过房梁上的染画,他是熟悉无比了。胡休苦涩的笑了笑,原本以为他活不成了,可这一觉醒来,怎么又回到了出生地了?
他是不是只是一出事,就自带自动回城功能嘞?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胡休不那么认为,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腹中饥饿的难受。而且只要他动弹一下,五脏六腑就会剧痛无比,哪里来的后福享?
盯着天花板上的那对龙凤啊,秀着恩爱,胡休旁边到也有个妙人儿,睡的正香,即使睡熟了,眉头也是紧皱着的。这大腿压在他身上,弄的他难受。
正纠结着要不要叫醒她时,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咕咕~”叫唤了俩声。
这种饿肚子叫声轻微,却是没想把她弄醒了,四目对视,茶花笑的眼睛半弯成月牙形,很是漂亮,看得出,她是由内而外的欢喜。
“小厮呢?他怎样了?”
这是胡休醒来的第一句话,他在那日晚上,亲眼看到小范子被那恶毒的女人,拎起来小厮,捏断了他的肩膀和大腿骨,那骨碎的声音,现在想想都感觉难以忘怀。
那武国的使臣,不是被抓了嘛?是如何出来的,胡休弄不明白了。他要是听说了,那女人出来了,他是肯定不会大晚上出门的。
再者说,她还下套,写信给我,目地简单的就是为了杀我,我不就是把你弄牢里了嘛?
是你先杀的人,我只是负责查个案子的,有必要那么恨我?胡休越想,越是有些狠的咬牙切齿。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睡了一天一夜就醒了。人现在在右偏房,在快醒之前,还大喊着你的名字,浑身冒着热汗,吓了照顾她的小黑一跳。”
见胡休醒来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小厮如何、如何。却也不见得他问问我,这几日照顾的你如何,这般想着,茶花的笑容也就渐渐收了起来,心中暗骂着没良心的负心汉。
“没事就好。”
胡休深疏了口气。
毕竟,小厮是因为他的原因而受伤,要不是他,小厮能跟着他出去,去受那碎骨之痛?
现在想想,他还真是个傻蛋,闲的那劳子,大晚上出去干什么?尽是去倒霉了。
茶花很自然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坐起了身子,胡休看着她后背,白花花的一片,她就穿了个肚兜,这被子下面很自然的支起了个小帐篷。
“公子,我这就去通知主母和老爷过来,您先在床上先躺着。”
“先别。”
“为什么公子?”
茶花有些不解。
“没有为什么。”
胡休看着茶花,他就是那么的不讲理。
你把我弄肿了,还问我为什么,我现在又不能动,他们来了,可不就是来看我出丑的?
“那我帮你擦擦身子吧。”
“不不不。”
胡休从头到尾都表示不同意,这一擦,容易擦出身理反应。
“那可不行,公子现在可是病人哦。”
茶花捂着嘴偷笑,笑的花枝乱颤,这画面别有一番氛围,说是美人嬉笑,也不为过。
“你还是去叫娘亲过来了吧,要是因为跟她说的晚了,因此而罚你,我可不拦着她。”
在被人观摩和被人抚摸,胡休选择了被人观摩。她现在被抚摸的留下阴影了,这一切都要怪那个武国的恶女人。她现在有没有死透了?待会可要好好的问一下,他的那个老爹。
茶花穿好了衣服,还是一身的红衣裳,不过这款式和前几日看到的又是不一样了。也不知道茶花为什么这么爱红色,胡休就没有看过他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
她的脸、她的身子显白,穿红衣服也不会显俗气,反而更称的上她的气质。
玉儿娘亲很快就到了,他老爹倒是没过来,也幸好,她到的时候,他的肿胀也消掉了。
一进来,他就拽住了胡休的手臂,欲要把脉,胡休想拽回来,却被瞪了一眼。
“娘亲,不用把脉。”
“不把脉?你当为娘是绝世神医啊?医者曰:望闻问切,都是学问,把了脉,我才能知道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玉儿娘亲,拽住了胡休的手臂,手指搭了上去。
“五脏六腑还是受损严重。”
娘亲松开了胡休的手臂,脸色不变。
“休儿,你能控制体内的体内的内气嘛?”
“这…应该能吧。”
刚刚他也内视了一下自己的丹田,发现说是空空如也也不为过,劲气都跑去五脏六腑了。
“把内气全部收拢到丹田处,为娘要施针了。”
“施针?”
胡休身子下意识的一哆嗦,他对针这个物件是由内而外的恐惧。
小时候,体弱多病,几乎是隔三差五的就被骗去打针。那医生总是骗他没事,拿着细细的针头过来,扎到他屁股上。那一段记忆,刻在脑海里忘不掉。从那以后,只要有人提到针这东西,他就会感到不舒服。
我情愿你上前来,一刀砍在我身上,也不愿意你拿着针,一下、一下的扎在我身上。
“不要。”
“不要?那你可要想好了,这伤治不好,你一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最后,在被针扎和瘫痪一辈子这俩个选项之中,胡休选择了前一项。
艾玛~真香!
解开里衣的衣襟,他看着自己白嫩的肤色,不知道何时变得鲜红,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很是诡异。
“休儿。”
玉儿娘亲拿着张干净的布匹,递了过来。
“待会可能会很痛,痛的难受了,拿着这个咬着。”
胡休没多说什么,接了过来,准备在下针的时候,直接咬在了嘴里,看他承认,他怕疼。
“娘亲,你那个针拿开水烫过了没有?”
胡休半闭着眼睛,看见玉儿娘亲,从她丫鬟那取过了一袋金针。
“开水烫?为何要用开水烫?”
胡休被这句反问问的惊了,不求你的针怎样的消毒,但你至少得烫一下吧,毕竟是要插进皮肤里的。
“就是…简单的想烫一下,烫了之后,金针更干净一些。”
这消毒不好解释,总不能跟古人谈论细菌感染吧?他们的脑海里可没有这个概念。
“好,听休儿的。”
看着胡休捂着前胸不放手,她也不能下针,只好叫她的丫鬟去去取了开水,当着他的面,把金针放在里面泡。
胡休突然又有些后悔了,他想说,金针放在开水里面煮其实更好……
但想了下,还是选择不说,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毕竟贪心不足蛇吞象,弄的玉儿娘亲气了,金针都不给你拿开水泡了。
“你先控制自己的内气,收回自己的丹田,过程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点,把麻布先咬着。”
硬气的把麻布卷成一团,塞入嘴中,试了试牙感,感觉每颗牙齿都能咬到麻布后,对着玉儿娘亲点了点头。
试着控制着体内的劲气,现在虽不能如臂使指,但操纵也是自如。
金针一根一根的扎入了他的皮肤,没有他想像中的痛,反带着一丝凉意进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胡休紧绷着的神经刚放松了下来,胃部却是一痛,如同火烧一般,星星之火可燎原,痛感不断的扩散至了五脏六腑,不断灼烧着胡休的神经。
额头渗出豆大汗珠,手臂挣扎着,就欲拔去身上的金针。他算是明白,玉儿娘亲为什么要给他那张麻布,她早就知道过程会这般痛,却不早早的告诉他。
“丫鬟,把少爷的手给按住。”
玉儿娘亲还在不断的施针,有种不把胡休扎成刺猬,誓不罢休的感觉。
她旁边的丫鬟领了命,双手死死钳住了胡休的手臂,胡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挣脱不开。
……
汗水打湿了床榻,就在玉儿娘亲收掉最后一根金针的那一刻,疼痛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
“娘亲,带你这样坑你儿子的嘛?”
胡休喘着粗气,手颤悠悠的把嘴里麻布拽了出来,上面的一排牙印,还带着口水。
“坑你?娘亲怎么会坑你了?”
“这么疼,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娘亲说了啊。”
呃,好像还真说了,只不过自己没注意。
“你试着扭一下腰。”
“不会痛嘛?”
胡休捂着自己的肚子,娘亲却是没再多说一句话。
带着疑惑,胡休试着动了动,疼痛感消失了。猛的从床上蹦哒起来,也感觉不到痛,就是肚子饿,还带着屎意。
“娘亲,我这就好了?”
刚刚还疼的死去活来,就扎了个针就好了?
“好了。”
“娘亲的医术真高啊,您看看我,我能学嘛?”
胡休拍马屁的功力响当当的,厚颜无耻说的就是他。
“石家的医术只传女,不传男。你什么时候和灵儿给我生个大孙女,我就传给她。”
玉儿娘亲摇了摇头。
“那好吧。”
古人都不是传男不传女嘛?在这里,莫不是弄反了?
“武国的使臣……”
“丫鬟!茶花,你们俩先出去。”
娘亲冷呵一声,倒是吓了胡休一跳,这话也断了。
俩人都出去了,顺手还关上了门,屋内就只有玉儿娘亲和胡休了。
“为何让她们都出去?”
“武国使臣是出逃的,这关乎国家和皇家的脸面,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她死了嘛?”
“死了,心脉碎裂而死。”
“那就好。”
胡休的心终是放了下来,这女人不死,他心不安。
“是休儿杀的?”
娘亲的眼中冒着精光。
“是我杀的,我的那小厮怎么样了?他因为我,受的那么重的伤。”
“碎了俩骨头而已,药给她最好的药敷上,等长好就行了。虽说出身贫贱,她救了休儿的命,王府也不会亏待了她。”
“他救了我?”
胡休只记得他晕倒了,后面的事情他都不知晓。
“就算是断了一只手、一只脚,也要负着你出了小巷子。她身子弱,可还是硬是背着你爬了出来。”
玉儿娘亲有所感的看了眼胡休。
“以后对她好一点。”
“那是自然。”
胡休也不笨,小厮对他是真心好,患难见的真情。他不弃我,我就理应该对他好。
“那个,娘亲,我想如厕。”
此刻的胡休是真的憋不住了。
“去吧。”
胡休顾不得外面的寒风呼呼的吹,撒着鞋子,就跑了出去。
等胡休再回了屋子,娘亲早就已经走了,就看见茶花,卧在床边上,手上拿着碗热粥,汤勺不断的翻滚,吹着热气。
“公子,喝粥。”
“我不喝,我想吃肉。”
胡休这几日什么都没吃,嘴巴里都淡出了鸟味,粥这种东西,清淡寡味,吃起来没甚么意思。
“主母回去之前吩咐过我了,让我多注意你的饮食起居,不让你吃肉。”
嘿~这小妞,竟知道搬他娘出来压他了。
“你可以吩咐给下人,在粥里加些肉沫沫,娘亲会同意的。”
胡休是一个标准的肉食主义者,无肉不欢,让他只吃素,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粥里面能放肉嘛?”
茶花皱了皱眉头。
咋?皮蛋瘦肉粥没吃过?
不对,还真别说,嘿~这古人,还真可能没吃过。
……
ps:五脏:心、肝、脾、肺、肾;六腑: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