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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扑通……”
那列离开家乡的火车,承载着我的无措和对未来的幻想,驰向另外一座新的城市。
天南海北,我从北方去往南方。
那是我第一次离家,离开那个小小县城,去往另一座繁华的大城市。
大概我没有说过我很胆小,从小到大我怕老师,怕陌生人。看到老师我会打心底害怕,老师单独跟我说话,我会浑身颤抖。而看到陌生人,我不敢与其交流。
我从未觉得我这有什么问题,直到在火车上的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有了跟人交流的障碍。
周围都是陌生人,他们相互说笑打闹着,那一刻我觉得我羡慕他们,因为他们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可以玩的那么开心,而我一个人坐在那个角落里,似乎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大概爸爸妈妈都知道这一点吧,所以在我离家的时候爸爸因为不放心,一路跟着我,送我去学校吧。
那个时候没有直达的火车,中途得转车才能从T市到F市,我得从家里来的县城Q县,再从Q县先来到T市火车站,坐火车来到X市火车站,再转车才能到F市,前前后后得58个小时,两天多的时间,我没有吃饭,不是因为不饿,也不是因为爸爸猜测的晕车,而且因为胆小,到处都是陌生人,我很害怕,不敢吃饭,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盯着我看。
我已经不记得我当时在想些什么,但是那种令人忐忑恐慌的感觉,一直都在,直至如今,我看到那些跟我一样从小山村出来的孩子,那种彷徨的眼神时,我都会感同身受。
记得那趟终点站就是我所在大学的75路,我不知道爸爸是不是跟我一样庆幸,终于不用再倒车了,直接可以从火车站到学校了。
负责接我的是我的助班,魏学姐,一个很温柔的大姐姐,带我去报道以及去新宿舍。
九月开学的季节,F市却依旧炎热无比,爸爸住在学校门口的小旅馆,而我已经住进了新宿舍。晚上热的无法入睡,只能静静躺着听着舍友的或深或浅的呼吸声。
我有七个舍友,连带我,那个小小宿舍住了我们八个人,八个人性格各不相同,我的世界开始改变,因为南北方文化差异,我被她们开放的性子有点吓到,但是更多的是羡慕,羡慕她们的随心所欲,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我不喜欢被世俗禁锢。
爸爸说他该回去了,他看到我安全到达,他把我安顿好了,他便可以放心离去了。
“爸爸,你能留下来再多陪我一两天吗?”我害怕……
大概爸爸在那一刻也意识到我的彷徨无措吧,他又留了下来。
但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爸爸终于还是要走了,我送他到学校公交车站,看着他瘦小的身躯,随着公交车的远去而再也看不见,我再也忍不住泪水连连。
爸爸老了!他那瘦弱的身躯,为我撑起一片天,可是他终究有一天再也无法继续替我掌舵撑船了。
我开始学着说普通话,原来用普通话交流远比用普通话朗读课文要难出许多啊。
我开始参加学习社团,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接触的事情都是新鲜的,每天我要见识很多新事物,所以在我去社团应聘的时候,其实我并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通过短暂的自我介绍,社团负责人决定要不要收你。
也许大家都在想着进入社团去学习东西,而我想的是我先学学怎么自我介绍吧。
我进了勤工部,一个我们学院的后勤团。
我写了一篇作文,我进了学校的校草报记者团。
很好笑,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进去了,然后我就开始一天一天的学习,学习写报道,学习做采访。
我的大学,我的大一生活其实就这么迷迷糊糊,我每天都不知道自己终究在做什么,很多事情都不是我想做的,比如做记者,这是我不喜欢的职业,但是我也日复一日的做着,直到有一天我开始思考,我思考我应该做什么,我想要做什么,我才果断的把这个社团退了。
那一刻我身心舒坦,终于压在身上的这种责任没有了。
我开始脑海里天马行空,过了一段很是堕落的日子,吃饭、上课、玩手机……
我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走的路,我几乎都在学习怎么跟人交流。
南方的天很热,他们都说南方的冬天不冷,我信以为真,后来我每每在夜里被冻醒的时候,我就会想,说这话的人大概特别胖吧。
我是理科生,我数学、化学、物理都学的不错,然而我是个语言白痴,我英语特别差。
我没有接触过电脑,我计算机一样学的很烂。
我迎来了我大学第一次挂科,先是我计算机挂了,我伤心了好一段时间,但是没有办法,我从小乖乖女,网吧这种地方我从来没有去过,大一的时候,舍友们带我去网吧,因为有人没有带身份证,于是我们两用一台电脑,然后我就看着她跳QQ炫舞,看着看着便开始呼呼大睡,睡醒之后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只记得舍友那一身中性的打扮,让我误以为身边坐了个不认识的男同胞,受了很大一顿惊吓。
我找同学教我学计算机,在图书馆多媒体教室里,他一遍一遍的教,我一遍一遍的学,终于我补考过关,班级群里很热闹,说是我考了第一名,我激动了片刻,等着知道是计算机补考考了第一名,我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羞耻感,那个时候我不会想到我的努力有了成果,我只知道补考很不光彩!
我认识了新朋友,这次我对每个人都不曾交心,我怕被背叛,日子久了,我终于慢慢放下戒心,我又有了知心朋友。
曾经的朋友如今天南地北,只能通过电话,才能知道对方消息。
毕竟还年轻,每天的新生活致使也没有多余心思想到曾经的伙伴,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打一两个电话。
若干年以后,当我们终于重新走到彼此身边,由衷的感谢这百忙之中的这一两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