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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有点犯愁。
这钱咋收啊？放钱庄不太放心，放家里……更不放心了。他点开系统，系统商店下面的储物格并不能把不属于系统的东西装进去。
可恨！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给自己来个空间装备。
思来想去，李林拿出两个金元宝揣身上，然后从家里翻出封装药材的油纸，把这些金子分成十份，分别藏在家里的隐蔽处——那种如果不掘地三尺就很难发现的隐蔽处。
等做完这些李林心底了踏实些，而且贼幸福。
有种被黄金包围的感觉。
忙完这些，李林把拿出来两锭黄金破开成散碎银子和一些铜钱。
之后他就开始在附近物色适合开办厂区的地方以及需要的工人。
等到这些事情运作起来，他才发现在这个世界做生意原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场地物料什么的都好说。
开京城外郊野空地很多，一些远离河渠没有水源的地方不适合种田就都空着。不少小作坊就坐落在那儿，李林找了几个地方问完价格后发现都不是很贵。
甚至还有现成的作坊可以出租出售。
把这些作坊改改弄成车间不是很困难；毕竟甘油的制造工艺也不是那么复杂，和地球上发达复杂的现代化流水线作业没得比。
比较让他头疼的不是这些硬件设施，反而是工人的招募。
这个时代没有专利法，合同法等等法律的保护，核心资料一旦泄露连索赔都木得办法。
所以，
当前时代的大腾在许多手艺的传承上仍旧是宗族制，师徒制。
宗族制以血缘关系作为枢纽，可以有效保证手艺的传承以及传承者的忠心。
师徒制的约束就弱了，所以很多师父都会留一手。
没办法，
老话说的“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可不是瞎白话的。
这是老一辈手艺人用血总结出来的教训——前世他在地球上逛哔乎等等论坛的时候就总见键盘侠说什么师徒制留一手是陋习，是对传承记忆的耽误等等言论——这不扯淡吗？要是手艺人的手艺能得到有效保护，谁特么想留一手？
扩大生产不是能赚更多钱？
一些在当前看来很不好的习气往往有着形成它的社会背景。
不结合当时的社会背景去看待问题那就纯粹是耍流氓。
而现在，
李林也面临着这样的难题。
他无人可用！
宗族方面李家不是京畿人士，是他爷爷那辈儿逃荒过来的，这么多年下来宗族那边早就断了联系；母亲那边情况也差不多。
师徒的话……
他这个年纪有个屁的徒弟啊。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到开京城的行店里雇工人。
但那些人的纪律性和保密性绝对是个问题。
李林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就只能是把皂化反应的步骤分开，以流水线的形式作业，让工人暂时搞不懂这里面的窍门。
当然这只能瞒得住一时。
等果酒在丁仲山他们的运营下打开销路，有心人稍1微打听就能找到他的制备工厂。
然后稍微打听下他们的进料，生产工艺等等，实在不行挖他墙角！经过几次试验估计很快就能摸索出甘油的制备方法。
真到那时就难搞了。
打官司未必有用。
因为在大腾，商贾虽然有钱但政治地位很低，平时还好，但真要有事，官老爷可不会讲道理来保护你，反而会过来打秋风给你打到死。
多少商贾人家就是这么破败的。
这也是为什么商贾相当热衷于攀附读书人的原因。
有个官身老爷护着，生意就能好做许多。
为此他们死命督促家里孩子读书，不管是自家的还是家仆的；又或者把自己姑娘嫁给读书人顺便送上丰厚的嫁妆；要不就干脆资助一些读书种子上学读书。
说白了就是想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
李林现在是秀才身份，有这重身份护着，一般商户不敢打他主意。
但财帛动人心，何况是几万贯的生意？
一些勋贵达官家里做生意的难免不会盯上自己，而在那些人眼里，自己秀才的功名就是个屁。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生产资料泄露不出去。
嗯……
这个世界是有超凡力量的，或许可以请术师帮忙？
等等，
他自己就有超凡力量啊！
那个什么《心神变》是不是也能影响人的心灵意志？别的不说，催眠暗示什么的应该不难吧？
地球上有许多心理学方面的大佬就精通催眠和暗示，哪怕没有超凡力量，他们通过药物或者专业的引导也能达到近乎妖术的催眠效果！
只要让那些人再离开作坊后就自动销毁一切关于生产资料的记忆和痕迹，拿别人就算挖墙脚也没用啊。
至于查找物料什么的……他完全可以多进一些货物混淆视听嘛。
这路子可行，
奶思！
李林念头一下通达起来，在金钱欲被满足后，他又有了新的追求。
——力量！
这不仅可以帮助他保护生产资料，也可以让他获得身份上的提升。
在大腾读书做官可以提升身份地位，成为玄门术师也可以提升地位；虽然很多国家政务都不能参与，但在涉及邪异邪祀等等事件时，玄门术师的权限大得惊人；这就导致太常寺的地位比较独特，而且超然。
读四书五经去考科举他是不行的，
但是太常寺的考核他可以去试试，毕竟他只要氪金就能变强。
经过这么一番自我疏导，李林对心神果实的渴望就更强烈了……可惜这两天下来，工具人余玉珠就给自己贡献了不到两千的感悟值。
距离一万点感悟他还差了一半。
小余同志，
gkd！
你阔以滴！
李林在心底给余玉珠默默打气。
……
“轰隆隆……”
天空阴霾的可怕，空气里凉风飕飕的。
李林在路边的小脚店里要了一份酱肘子，一份猪杂汤和两块胡饼。
他今天出来考察场地，初步确定了厂区的位置。等到傍晚回去时闻到路边传来勾人的香味，于是就被吸引到了这家脚店。
这家店做的酱肘子皮质剔透，味道香浓，咕嘟嘟的卤汁锅里热气腾腾，看起来格外诱人。
等东西都准备差不多了李林就说道：“打包带走。”
小店老板笑呵呵道：“客官这可趁热好吃！”
他对自家店里的吃食相当自信。
李林指了指外面：“快下雨了我怕回不去。”
老板伸头望了眼：“是诶，那客官您拿好慢走。”
小店老板的手脚相当麻利。
李林笑了笑，他其实很喜欢这种市井里的烟火气。
付完钱那种打包好的饭菜，李林提着饭菜走在路上甚至有了种回到前世的感觉——下班路上顺便打包了份吃的回去。家里其实也挺冷清，但电脑里的综艺很闹，就着饭菜倒也乐呵。
如果能养只猫，
那就更好了。
李林长舒一口气，他好像有些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了。
只是，
偶尔的会很想家。
尤其是在这样天气阴霾，秋风萧瑟的时候。
李林一边胡想一边走着，不等他到家豆粒大的雨点就丢了下来，砸在脸上脖子里冰冰凉的。这要一路冒雨回去指不定都得生病。他四处望了望，这条路过了之前那个小村落就挺荒了。
周围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李林朝前跑了会儿，终于见到一座破败的土地庙，于是跑了过去。
没等到庙里秋雨就哗啦啦变大，把他弄得挺湿。
冲到庙里李林放下食物掸着身上的雨水，心底有点懊恼，早知道出门就该带把伞的。
等整理好仪容李林才发现土地庙里已经有人了，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她穿着青色的华贵衣裳，只是衣裳上多了不少破口，还有血迹……姑娘手里还攥着把剑。
李林：“……”
这……
下雨天，小破庙，漂亮的姑娘和褴褛带血的衣裳……一幅幅“小刘备”的画面迅速闪过。
李林摇了摇头，这也太特么诡异了。
跟聊斋似的。
李林瞄了眼那姑娘，她有着漂亮的鹅蛋脸，脸蛋儿看起来很幼齿，但身段很饱满，也很修长；她要是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可惜她眉眼倦倦的，明明很年轻的模样，却从内到外飞扬着衰败腐朽的尘埃。
她靠坐在土地庙的祭桌前，眼睛空洞的盯着地面，仿佛李林不存在。
外面风呜呜的，雨也越来越大。
天空阴沉的仿佛要压到地面上。
李林用破庙里的树枝树叶堆起来生了堆火烤衣服，顺便把之前买的食物拿过来准备吃了。
随着油纸包和陶罐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散出来。
李林心满意足的嗅了口，嘴里口水哗啦啦的往外涌，他咂咂嘴，准备开动。
就在这时，
旁边姑娘肚子里传来一阵轰鸣——咕~~~
李林：“……”
姑娘：“……”
李林笑了：“你这招呼打得挺别致啊。”
姑娘脸红了，眼里闪过一丝愠色，就在她准备别过脸不搭理这个长得好看俊俏的男人时，对方把酱肘子撕下来一半用油纸抱着递过来：“喏。”
那姑娘看了眼李林手里的酱肘子，嘴角忽地露出一丝讥讽。
下一刻，
她一双好看的眼睛突然变成了诡异的银灰色，邪魅妖异的气息迎面扑来，她咧开嘴，露出一对尖锐的犬牙：“我是妖。”
李林一怔：“妖也要吃饭的呀。”
对方：“……”
她一下愣在那儿，又呆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