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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点钟的夜市,从低迷步入尾声。
南山牧野的50斤田螺全部售罄,连海参也被清空,只剩下鱼香肉丝炸酱面还在坚守阵地。
林雪瑶数钱虽然没有到手抽筋的程度,但攥着2000多块钱营业额,也足够她开心一晚上了。
就连江辰也赚得盆满钵满,块儿八角的加起来,竟然也有100多块。
两人正准备收摊时,不想又来了几位客人,而且还是熟悉的面容。
这一行人分别是、成东海、冯三女、宋凯、钟东升和一个年轻的老板。
“不好意思,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今天食材售罄了!”南山牧野歉然道。
几人面面相觑,流露出失望垂叹之色。
冯三女忽然热情地招呼道,“那没关系,我车里还有点鹿肉,劳烦师傅你加工一下,我们喝点酒,很快就走!”
“不好意思,鹿肉我们加工不了!”
林雪瑶直接拒绝,她真怀疑这些人是踩着点来的,就看你食材卖光了,好拿他们自备的食材让你加工。
关键是,这几位不吃寻常东西,万一搞个野生保护动物出来,不是把你也拉下水了?
“姐,人家来捧场的,给点面子吧!”江辰毕竟收过成东海的小费,也在一旁帮着劝。
宋凯连连作揖,“弟妹,通融通融,随便加工一下就行!”
钟东升也说,“放心吧,都是成董的那座岛上人工养殖的,加工费不是问题,怎么样?”
林雪瑶冷冷一笑,粉黛秀眉间尽是不屑。
人家林大小姐又不是没见过钱,你以为拿钱就能砸得动吗?
成东海悠闲地抽着烟,冲冯三女使了个眼色。
冯三女心照不宣,谎称自己内急,非要林雪瑶陪自己一起去,成功把人给支开了。
南山牧野很是为难,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供应商,便决定先看看食材,如果是人工养殖的,那就给加工一下。
很快,冯三女的司机便取来一个保鲜箱,南山牧野打开一看,里面足足有三斤腥红的鹿肉。
他牧野查验过后,确定是人工养殖的,肉质较为松软,不像野生的那么肌肉紧致,当下开始烹饪食材。
其中一个生面孔的西装老板走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他们说你是本地最好的厨师,我是不信的!”
南山牧野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西装男人又说,“这个鹿肉啊,又腥又膻,除了红烧,一般人做不好,我特别好奇你要怎么做?”
“很快你就知道了!”
南山牧野自顾忙活起来。
西装男人名叫于海江,今年30岁不到,是一家方便面厂商,有自己的方便面品牌,也算得上见过世面的老板。
本来今天轮到他请客,就挑了一间高档的意大利餐厅,点的是招牌菜‘越桔酱炖鹿肉’。
席间大家吃得都很尽兴,于老板倍有面子,就夸赞称,全市所有餐馆中,只有这家厨师做的鹿肉最好吃。
但他没想到的是,此话一出,竟然遭到小伙伴们的一致反驳,非说这家意大利大厨的水平还不错,但是跟某位摆地摊的小贩比起来还差得远。
于老板郁闷了。
老子请你们吃饭,挑的是人均消费8000元的意呆利料理,点的是2888元的招牌菜,你们竟然说比不过路边小摊?
这是红果果的侮辱自己的品味啊!
于老板自然是不服气,立刻拍案买单,放出狠话来,“我还不信这个邪了,今天咱们就吃鹿肉,那位大厨要是烧不好,别怪我跟你们绝交!”
于是兴师动众的一群人直奔三塘街夜市而来,又怕那位大厨不肯加工,一直等到食材卖光才敢出来。
莫非真是一位高人?
于老板正暗自狐疑时,只见其他人老老实实地坐在桌旁,就像过年时等着吃年夜饭的小学生一样,期间宋凯和钟东升还不时地吞吞口水,就连表面平静的成海东也有些安奈不住的样子。
这帮家伙,不会是合起伙来演我吧?
没过一会,林雪瑶也回来了,不由暗叫一声遭。
自己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啊!
她走进档口,只见南山牧野的烹饪已经步入尾声,正在将香葱包裹的鹿肉放在炭火上烤,金黄色的油脂噼里啪啦地往下落,空气中满是烤肉的香味。
“放心吧,我看过了,是人工养殖的!”
“那也不能惯这个臭毛病。”
林雪瑶嗔道,又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呀,竟然还做得这么好吃?下次他们想吃人了,拿来死人肉你也给他们做吗?”
南山牧野疼得呲牙咧嘴,却言之凿凿,“既然做了,肯定要做好,这是厨师的本份!”
“你还顶嘴?”林雪瑶哼了一声,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今天晚上别想进家门了!”
“哎呀,疼!”
“哦……唔……啊……嗯……掐着肉了,不关我的事啊!”
……
成东海等人看得暗暗咋舌,心说老弟啊,真是为难你了啊,不砸2000加工费都对不起这份皮肉之苦。
宋凯早就等不及了,看见林雪瑶把一盘烹烤出来的鹿肉端上餐桌,急得搓着手心说,“弟妹,烤肉配啤酒,快把酒拿上来吧!”
林雪瑶转身取来一瓶飞天茅台,啪地敦在桌上,“啤酒没有,飞天茅台1300,爱喝不喝!”
“这……”
宋凯心念急转,把人家弟妹都惹生气了,今天要是不出点血,委实说不过去。
“一千三就一千三,再来一瓶!”
林雪瑶也是真不客气,两瓶飞天茅台就盖过了一晚上的营业额。
成东海等人达到了目的,南山牧野可就惨了。
大小姐还生自己的气呢,可能今天真的就不给你进家门了。
这可怎么办?
不过没关系,我们林大小姐爱生气,但也容易哄。
南山牧野把留下来的一块鹿肉拆开来,用筷子夹了一块,吹了又吹,“大小姐,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不吃!”
“都给你吹过了,就吃一口!”
“不要!”
“闻一下也行,就一下!”
“滚开!”
“来,张嘴?”
“哎呀,你、你讨厌呀!”
林雪瑶好几次推开南山牧野递来的筷子,但这人凭地脸皮厚,不厌其烦地勾引自己。
最后林雪瑶实在架不住美食的诱惑,嘴上说着不要,喊着讨厌,却情不自禁地张开小嘴,被他喂进了一口鹿肉。
“嗯……”
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那种美味绝伦的鲜香就在林雪瑶口腔里爆裂开来。
只觉得在那一瞬间,以她自己为中心的一切事物,都在美味的爆炸中四分五裂,整座夜市地动山摇,桌椅板凳全被震飞到天上。
天崩地裂!
地裂天崩!
当周围平静下来,林雪瑶发现自己伫立在一片长满橄榄豆的大草原上。
散落在草丛深处的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泡子,就象是上天的滴滴眼泪,不时泛出一块块鲜嫩的腐乳。
水面上开着缕缕香葱,随风摇曳。
而不远处那些小丘的线条也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绿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中国画那样,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
转眸间,林雪瑶看见一束光长在悬崖上,开出一片片翠绿的麝香草,结出的草果坠落成鹿群,在曙光中饮水。
那小鹿迫切的眼神,倒映着林雪瑶娇美的容颜,在阳光和月桂叶中一起奔向远方……
不对,
还有一种味道。
究竟是什么?
林雪瑶仔细品味,恍然间,她来到一颗果树下,抬头仰望。
那颗树足有15米高,圆形树冠遮天蔽日,小枝短而粗,却没有果实。
她掰开一块树皮,轻轻嗅了嗅,那颗大树轰然倒塌,碎成一片片木屑,肆意飞翻……
“这是……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