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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将姜朵和许漠从悲观中拉了回来。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阿顺?”姜朵问得小心翼翼,心中暗自期待王友群能拿出确凿的证据。
“漏洞百出啊。你们都没注意到吗?那个阿顺手中没有哨子,开始还一直低着头,一定是怕我们发现不对。”王友群松开手,手心上是一些黑色的东西,一片片的,“这是我最后从他头上抓下了的,你们看这哪里像是人吗?”
王友群洋洋得意地看姜朵和许漠凑近,观察着他手里的东西。这回,自己终于没拖后腿。
他手中的是一些黑色泛青的片状物,看着像是某种鱼的鳞片。王友群忍着恶心,说:“大概是那鱼成了精怪,引我们过去呢。”
姜朵拿起一片闻了闻,一种浓厚的腥气传来,确实是鱼鳞没错。
许漠只觉得这味道让他想起了之前在张叔家闻到的鱼腥气,他摇摇头,把这种想法从脑中排除。
几人休息了一会儿,就继续向山上走。姜朵的登山杖在刚才的溪边被折毁,她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着,不一会儿,就连王友群都走得比她快。
正发愁间,姜朵觉得脚下一软,低头一看,一只通体雪白的团子蹦了起来,消失在了迷雾中。
“是兔子吗?”那东西跑得太快,姜朵没看清,但感觉很可爱的样子。
“我们尽量要在天黑前到达山顶。这半山腰上,什么都可能会有,太危险了。”许漠没有回头看一眼,加紧了步伐。
又走了一会儿,姜朵步履更加艰难,越走越觉得委屈,她想回家了。
“不走了,不走了!我要休息!”姜朵在不知第几次把脚从泥潭中抽出来后,说道。
“怎么了?”许漠回头问。
“拐杖丢了,走不动了!”姜朵冷淡地说。
“哦。”许漠转过身去,继续走,“299的登山杖,丢了就丢了,也不可惜。”
没走几步,就感觉身后一滞,回头再看,是姜朵蹲在地上彻底不走了。
“朵朵,走吧,到前面找个粗点的树枝,给你重新做一个。”王友群在后面劝道。
“我走不动了。每走一步,都是痛苦。”姜朵捂着头说。
许漠一路上都在担心王友群能不能跟上,却没想到第一个放弃的却是姜朵。“每走一步,都是痛苦……哼,以为自己是迪士尼人鱼公主呢?”他也失去了耐心,转头望向姜朵。
“再问你一次,走不走?”
姜朵只不作声,蹲在地上,开始一心一意玩着自己的手指。
许漠解下了绳子,“也好,已经丢了一个了。再丢一个,也不嫌多。”说着,就招呼王友群继续往前走。
王友群赶紧也解下绳子绕到许漠身边,不放心地看了眼姜朵。“真把她留在这啊?”
“人家不愿意走,难道你能把她背上去?”许漠说完,就径直向前离开了。王友群看看许漠,又看看姜朵,犹豫一番,跟着许漠一路劝道:“别走远了,一会儿找不到姜朵了。”
许漠其实没走多远,刚刚走出浓雾的可见范围外一步,就停了下来。对王友群说,“你在这看着她,我去去就回。”
“好嘞,就知道你放不下。”王友群笑呵呵地,又对着姜朵的方向喊了声:“小朵朵,你稍等片刻啊,许哥去想办法了。”对面依然没有应答。
许漠不敢走远,只随便找了棵看起来大小合适的树,砍下了树枝,又削去了分支,试了试,还是挺趁手的。
当下返回,找到姜朵,依然不想和她说话,只将自己的登山杖递给她。姜朵抬头,嘿嘿地笑,问他:“你用什么?”
许漠扬了扬手中的树枝。姜朵却说:“我要这个就行,登山杖还是你留着自己用。”
见许漠依然不作声,她笑呵呵地说:“怎么,难道你对自己做的东西没信心?”
许漠将树枝扔给她,心说:“真是无赖。”
三人重新系上绳子赶路。北山虽不高,也谈不上陡峭。但密林层层,难以穿行,加上浓雾让人辨不清方向。因此,三人虽紧赶慢赶,到了山顶,已是入夜。
雾气在这时,反倒消散不少,依稀能辨得一轮清月挂在山间。
“看,四角亭!”姜朵指着不远处说道。依照朱翠婆婆所言,找到四角亭,旁边的那棵大树树根处,就是匣子所在。他们只要把这匣子取出,也许一切谜团就都能解开了。
三人见那亭子旁果然有棵大树,心中倍觉鼓舞。正准备前行,却听得有一女声低吟浅唱,曲调悠扬,声音却模糊不清,需要仔细去听,才能听清歌词。
听了一会儿,才听清她唱的是:“我念欢的的,子行由豫情。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是首哀怨的情诗,在这夜半时分的空山之上突然悠悠响起,着实让人有些害怕。
一个女子从山下走来,边走边唱。姜朵认出她怀里抱着的正是之前的白兔。黑衣黑裙,面上也蒙着黑纱,长发别在耳后,无风自起。
最为显眼的还是她右耳边挂着一条巨大的赤蛇耳坠,飞蛇入鬓,那赤蛇仿佛是活物一般,来回扭转,让人分不清,究竟是耳坠在摆动还是赤蛇在起舞。
就这样双双僵持了一会儿,女子先开口说话了,“没想到,还是让你们到了这里。”
“你就是那吃人心的妖怪?”姜朵问道。
“吃人心?哈哈哈……”女子笑了起来,“我从不吃人,但我养的宠物会吃。”说罢,就把怀中的兔子举起,右耳的赤蛇耳坠猛然活了过来,张开大嘴,一口就将这兔子吞了下去。
“啊!”姜朵不由地尖叫出声,她眼见那兔子连挣扎都没有,就进入了蛇的肚子。如今,蛇身还鼓鼓的,似是还没完全消化。
原来,这耳坠上的赤蛇真的是活的。女子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弄丢了我左边的耳坠,打算要如何赔我?”
“我们不知你的耳坠是什么样子,今天上山,只是为了取回多年前故人留下的东西。还望姑娘海涵,我们拿到东西,找到丢失的同伴,就会自行离开,不会妨碍你。”
“我丢失的耳坠吗,你们都见过”女子笑盈盈地说:“春子溪边,那个会幻形的青蛇便是我的耳坠,养了许多年,却被你们一棍就打入了蛇潭,被分食而尽了。如今,我还要重新再选一条青蛇来养。你们说,自己是不是很过分?”
耳坠?青蛇?赤蛇?王友群猛地拉紧许漠和姜朵的衣袖,“雨师妾!我知道她是谁了,她是雨师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