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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兴师问罪,怪琴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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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潇觉得今天特别冷,她只记得自己睡到了迦诺的沙发上,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可现在越来越低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打起了寒颤。她头很疼,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个劲儿往脑袋里钻。像是一句话,又像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潇潇痛得打起滚来。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啊!”好几个片段狠狠地撞进了潇潇的心里。

    一个女孩好像正在被人欺负,看不清长相,衣服半褪,露出了里面的抹胸。而旁边的男人好似极为隐忍,不断地喘着粗气,大叫道:“你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画面一转,是一个声势浩大的仪式,所有人都穿得奇形怪状,披着麻布衣服,狂热地舞蹈,口中念念有词:“天佑大离!天佑大离!”

    四周火光冲天,女孩躺在中间,一个脸上涂满颜料的祭司提着一把匕首走了过去,带着满脸的兴奋。

    周围的人群沸腾了,更为狂乱地手舞足蹈,手里握着火把,围着广场转来转去,连成了一个大圈,好似一条吃人的毒蛇,张牙舞爪地吞噬一切。

    女孩很慌乱,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找了很久却没有看见想要的东西,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紧紧地盯着走过来祭司,嘴唇发抖,默默留着泪。

    潇潇看不清那个女孩的样子,却突然一阵心疼。连忙跑去拦住祭司,拼命地大叫:“不要杀她!祭祀是没用的,是愚昧的!”祭司毫不理会,直直地向前走来,眼看着将要撞上潇潇的身体,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祭祀缓慢地穿过了潇潇,继续向女孩走去!

    潇潇看着自己双手,双手渐渐透明。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啊!”潇潇大叫出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此刻,天已经微微泛白,潇潇喘着粗气,大汗淋漓,一缕头发因为汗湿贴在了脸上,苍白的脸几近透明。

    她很难受,说不出的感觉,好想发泄出来却找不到一个缺口。在床上坐了很久,她才回过神来,看了眼四周,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一掀被子从床上起来,穿上了从迦诺房里带来的拖鞋,有许多的疑问,但是不重要了。她已经知道了症结所在,是的,就是那把琴!

    自从她带回了“轻煌”,怪事不断。那个素未蒙面,看不清样貌的女孩,夜半总是响起的琴声,自己突然患上的梦游症,都是“轻煌”带来的。

    潇潇轻抚琴弦,丝弦微微震动,像是害怕,像是哭泣。琴身已经没了凉意,入手与普通的琴无异。奇怪的是,此时的潇潇面对这把怪琴,已没了昨日的恐慌,像是一个小妹妹在向她倾诉,寻求她的帮助。她小心地擦拭着琴身,轻轻地抱了起来装进保护袋里,再放入琴盒,像是对待一个柔弱的姑娘。

    背起琴囊,风风火火地跑去主持的厢房,轻扣门扉:“迦诺主持,你起了吗?”好一阵过去,门“吱呀”一声开了,迦诺一脸隐忍的漠然,双手合十:“施主,早安!膳堂在东边。”

    “主持,今天有空吗?借你的人用一下,很急。”说着,潇潇抓起迦诺的袈裟就往寺门口走去。

    迦诺师傅从小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如此放浪不羁的女生也见过不少,但二话不说直接拎起出家人就跑的,此为头一家。

    “施主,贫僧是出家人!”

    “施主,贫僧不会还俗的!”

    “施主,贫僧还未用膳!”

    释空的佛珠掉在了地上,释明的青菜面定格在空中,释得一脸石化。

    释(众人)……

    眼看着走出寺门好远了,那些看热闹的光脑袋也缩了回去。迦诺站定身子,一身正气:“这位小姐!贫僧不会从的!“

    潇潇瞧了他一眼,像是在看白痴。停了几秒钟,又一个大力抓起衣襟继续赶路。途中,将昨晚的梦境和最近的怪事告诉了他。

    几番波折,二人来到了“苍穹坊“门口。迦诺很诧异,这家琴坊他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很熟,老爷子去世的法事就是他来做的。琴坊一直兢兢业业,口碑不错,是本市的老牌子。出产不高,却每一把都是好琴,代代出制琴大师,曾经名声大噪,一度让全国练琴人趋之若鹜。照道理说潇潇从这家店买的琴应该不会有问题。

    带着疑问,二人踏入门内,昔日的竹园已经不见,被一片桃园代替,当然此时是秋天,十里桃花的场面是没有的,桃子也不见一只,光秃秃的枝丫上零星几片叶子,显得孤独又萧条。

    店主人林海出来迎接,一出院子被一身袈裟的迦诺吸引,而迦诺也算老熟人,刚要打个招呼,就看见了一旁的潇潇。“哎呦喂。”话音未落,转身就走,生怕走得晚了被就地正法。

    “哼,不做亏心事,你跑什么!”潇潇一个箭步拦在他身前,看着卖琴给他的小年轻。“说,这琴哪里来的?退货,还钱!”

    “大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早知您是主持的朋友,打死也不会卖给你,那不是看您跟这琴有缘…”

    “骗谁呢!这琴有古怪,我不信你不知道,还骗我说你爸爸的关门之作,把钱还我!”潇潇不依不饶。

    林海看看了一脸严肃的迦诺,不自然地说:“小妹妹,我可没骗你,这真的是我爸爸花了好几年做的,本来打算留给我当传家宝的。木头是好木头,丝弦也是顶级的,工艺绝对不含糊,我爸爸为了这把琴差点死了。”他斜眼看了看迦诺,生怕他砸场子。

    “那怎么会有姑娘入梦,操控我每天半夜弹琴!”潇潇气愤道:“我看你分明想骗钱!”

    “什么!姑娘?没有啊。啊哟,我说我说。”林海揉了揉被潇潇扭疼的耳朵,道:“5年前,我父亲还是这家琴坊的主人,他醉心于制琴弹琴,以琴会友,对生意之事不大擅长。有一天,来了一个卖木头的,我们制琴的手艺人都知道,现在一木难求,名贵的木材都受到国家的保护,不能砍伐。好的木头是越来越少,那个卖木材的带来一块有些年头的金丝楠木,说是家里祖传的,现在家里有了困难,就想出手。我爸看那木头,确实是金丝楠木,就是有些黑,那人说是一开始家里不知道是值钱的,压在灶头里,熏黑了,我爸对人不设防,也就信了。可后来才知道,这哪是熏黑的啊,这木头其实是棺材板啊。来卖木材的人是个盗墓的,有一次挖了一个小墓,封得很严实,风水也是极好,棺材用料讲究,墓室虽小却做工精细,一看就是个能出货的。可谁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棺材,里面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尸骨遇风则化,随风飘散。那几个盗墓贼不死心,总不能白干一场,就掀了棺材板,改装了一下卖给我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