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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冉抱着必死的决心时,烈明枫来了,她从没有像此刻明白自己的内心,对这个男人是多么的依赖和憧憬。此时,飞入眼前的箭羽已失去了凌厉的杀气,一切都像是背景般不堪一击。
烈明枫杀入敌营,可一人一骑,双拳难敌四手,终是不敌被埋伏,心中焦急却无暇他顾。不过须臾,先锋部队赶到,一场厮杀就此拉开序幕。
诸葛宰相这边刚刚经历了大皇子一战,众将士都有些困顿,渐渐露出颓势。
在一队人马的掩护下,一个女子泪眼婆娑地望着小冉,这个不省心的孩子,终于有安全了,徐婉婷长叹了一口气,打算离去。又瞧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她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离国士兵见没人注意,悄悄拉起了面前的箭羽,离国士兵听命行事,命令已下,杀了祭祀女子,不达目的不可罢休。士兵年岁不大,却性格坚毅,搭弓射箭一气呵成。徐婉婷根本就来不及思考,飞快地跑了出去。
两人距离不远,几步开外就一把抱住小冉,打断了小冉的思绪。
小冉正在诧异徐婉婷怎么会突然朝她跑来,可下一个瞬间,她飞扑而来,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有什么入体的声音轻轻响起,徐婉婷呆滞了一瞬就软了下来。
“怎么了?你来干什么,快让我看看!”小冉觉得不对劲,想推开徐婉婷看看她的后背。
可徐婉婷看似柔弱,却死命地抱住小冉,怎么都不肯撒手。
“你快放开我!让我看看!”小冉已经带着哭音。
“小冉,不要记恨娘,娘对不起你。”说完,她就闭上眼睛,松开了手。
“婉婷!”远处,纳兰崇明一改温润公子的模样,不管漫天飞舞的箭羽,朝这边飞奔而来。他一把推开烈小冉,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徐婉婷紧紧护在怀里。
烈明枫终于突破了封锁,集结了队伍与他们会合,紧张地瞟了一眼小冉,见她呆呆傻傻,好在没受什么伤,便急忙叫道:“撤退!”
众人不再恋战,几个护送小冉他们吧火速离去。
烈国军营里,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纳兰崇明,他一身是血,不知是徐婉婷的还是他自己的,从回来到现在一直紧紧地抱着徐婉婷,不肯让人靠近。
荆兆亦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纳兰兄,你请节哀。”
“滚开!”纳兰崇明像是疯了一样,就这么半跪在床前,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夫人的仪容,却因为手上都是血,怎么也擦不干净。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不知谁叫了一声,纳兰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拉着大夫就过来,生怕晚了一步。
大夫摸着夫人的脉搏,看了左手换右手,最后摇摇头,起身向烈明枫行礼。
“将军,已经没有脉搏了。”
话音刚落,纳兰崇明像是被瞬间抽走了灵魂,呆愣住了。他停止了擦拭,半跪在徐婉婷的床前,就这么细细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小冉断了一盆水走了进来,看见大夫,焦急地问道:“大夫,夫人她怎么样?”
“你闭嘴!”纳兰一改往日的翩翩公子模样,戾气横生,一把拉过小冉,小冉手上的水盆摔倒地上,溅起满地的水。
烈明枫护住小冉,不让纳兰发疯:“纳兰公子!不要伤害小冉。她也不愿意的。”
“哼,哈哈哈哈哈!”纳兰崇明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你还护着她!是,大将军你喜欢她,就对他千依百顺的,你知不知道,你把她宠成了什么样?一有事情就知道逃避,害死了秋霜,现在又害死了自己的亲娘!烈小冉,你瞧瞧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你怨婉婷生下你又抛弃你,可你知不知道,我是有多么辛苦才能和婉婷相认相聚,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悔恨里,就算是小宝出生,她还是惦记着你,不远千里万里一定要看着你平安!可你怎么对她的?你叫她滚,你看不起她,烈小冉,你凭什么!”
“你怪她生了你又不要你,可你呢?那么多年你又找过婉婷吗?你还不是没把她当娘?那年你摔碎了我们的定情信物,她心疼之下说重了几句话你就离家出走了,你以为她不管你,可你又知不知道,她一个深闺妇女,走了好几十里地去找你,差点别人欺负,我碰到她的时候,她正要跳河自尽!”
“后来你去了王府,我求了她很久她才愿意跟我回府。因为生了你,全家都容不下她,她受了我娘和妹妹多少的委屈,才让你在学院里,在王府里安安稳稳地长大?即使是王妃我们家都没有告诉过。每年你的生辰,她都亲自做了点心让我送来,你一有什么事情,她都寝食难安。在你不知道的角落,她一直一直在关心你,可你呢!烈小冉,你一直活在自以为是里,一直觉得她对不起你,没人关心你,自怨自艾,无病呻吟,最后竟然害死了她。我真是后悔,早知你是这样的白眼狼,我就算是绑也要将她绑在府里,府里的小宝每日每夜地盼望娘亲回家。哈哈哈,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她来。”纳兰哈哈大笑着,抱起徐婉婷正要走出去。
小冉已经哭得撕心裂肺,没了声响。看见他抱起娘亲的尸身就往外走,忙上前拦住:“你要抱着我娘去哪?”
“走开,她不是你娘,她只是我的夫人,我们都不想看见你。”说完,一步一顿地朝外走去。
六皇子心中也很难受,悄悄问小侯爷:“兆亦,纳兰公子是不是疯了,他不会有事吧?”
烈明枫急忙去扶住小冉,她已经哭晕过去了。
“不好了,将军!纳兰公子点了火把将夫人烧了。”此时一名士兵前来禀报。
“烧就烧吧,徐婉婷也没什么家人,他可以全权处置,火葬也是不错的。”六皇子刷地一声打开折扇,唏嘘不已。
“可是,可是他自己也跳进了火海,把自己也烧了!”士兵愁眉苦脸地说。
“滚蛋,怎么不早说!”众人又拼命赶去,纳兰崇明是宰相的嫡子,也是独苗,在军营里出事,他们所有人等着宰相大人疯狂的报复吧。
可是,等到众人赶到,为时已晚,纳兰公子已经随夫人而去了。
烈明枫长叹一声,阻止了前去营救的众人。不要说已经救不回来了,贸然冲入只会造成无谓的伤亡。而他推己及人,突然发现如果此次小冉身死,他也一定会同纳兰一样随之而去,原来不经意间,生死相许已变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