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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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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见面吧。”时隔一周后,苏城给苏夏电话道。

    “你媳妇儿走了?”

    “嗯……是,昨天走的。”苏城没想到苏夏会问的这样直接,也没想到苏夏会这样称呼她,略迟疑,回答道。

    “她走了想起我了?”苏城闻到了浓浓的火药气息。

    在这一周里,苏城不是完全没有联系苏夏,也有偶尔的电话和信息,但不规律。在气头儿的苏夏并没有怎么热络,回应得很平淡,加之韩涛回来在身边苏城本来就害怕苏夏突然联系,所以苏夏的冷淡苏城并没感觉出什么异样。毕竟两人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就是喜宝在家时苏城不打扰苏夏,偶尔信息没有电话,苏城在家时苏夏完全不主动联系。

    “不高兴了?”

    “没有。”

    “今晚见面吧。”

    “不见。”

    苏夏并不是完全赌气,七夕情人节那天后,她意识到是自己沉浸在婚外情的麻醉中,清醒时又处于道德的自我批判与爱情向往的纠结与矛盾中。她不知道如何抉择,所以试图逃避。

    “有什么话我们见面聊。”

    男人的理智能压制付出真心的感性,但不能压制身体的欲望,因为欲望是满足了自己,而感性却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而苏城就属于那个极其理性的人,苏夏却属于极其感性,所以大部分所谓理性的男人爱的其实只是他自己。

    “我不过是你婚姻的调剂品……分手吧。”苏夏鼓起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一句在心中演练了多次的对白,心却莫名隐隐作痛。

    苏城怔住了。

    “我现在快到你家门口了。分手也要分的明白啊,不能说分手就分手。”苏城一顿连环炮。

    苏夏坚定不见的念头动摇了,毕竟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岂是说断就断。但她好害怕一见面所有的坚持与防线又被苏城的一个拥抱轻易击碎。

    苏夏给苏城开了门,苏城自然而然地将公文包放置在门口的衣帽架上,然后从鞋柜里取出专属自己的家居鞋换上。

    苏夏转身坐到了沙发上。苏城坐过去,苏夏躲远一些。

    “我们好好说话行吗?”

    “行,说吧。”

    “那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要说了。”

    一阵沉默。

    “就是因为这几天不能陪你吗?可是她妈回来了,我得需要注意啊,平时不都是陪你嘛。”

    “是啊,我没说不行啊。”

    “那你现在是做什么?见面不见,见了不搭理。”

    “那要怎么着,你回家不能陪我我应该特别高兴是吗?”

    “你知道我是有家庭的啊。”

    “是,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苏夏开始委屈地啜泣,“就因为知道我就不能有情绪是吗!”

    “不是,我没有这样说。”

    “你的意思就是,呜呜……”苏夏由啜泣转为呜咽,“我谅解你有家不能陪我,谅解你不想被发现,但不能不允许我不高兴吧,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独占的。”苏夏停止抽泣,略停顿说道;”如果我们只是**关系可以啊。”

    “怎么能说的这么难听呢。”

    “事实就是如此啊,你和别人在一起,把我抛一边,还不允许我不高兴。”

    “你可以不高兴,可是现在就是这个客观情况啊。”

    “什么客观情况?就是又要表演做好丈夫,又要我死心塌地爱你是吗?你不爱你爱人,也不爱我,你爱的只有你自己!”苏夏激动地说出了压抑了许久的想法。

    无疑这句话触怒了苏城,尽管可能是事实。

    苏城怒吼道:“那你要怎样?!”

    “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吧。我不想要一份本不属于我的爱情,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爱情没有对错。但你要认为必须这样做,我无话可说,我同意你的任何决定。”

    “怎么成了我的决定呢?”

    “对呀,你不说分手我不会说的。”

    “废话,你有什么损失呢,难过的是我啊。”苏夏心想,但情绪激动下更伤害感情的话没有选择说出口,平缓情绪:“我就是真的很难过,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做不到你那样理性,女人都是感性的,我把爱情看得太重了。”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们感情的错,但有些时候我们要面对现实,好好享受这份感情就好了啊。”苏城也变得轻柔了,他做出对苏夏的痛苦感同身受的模样。

    “我做不到,我爱你,可是总觉得是自己偷来的,我要的是专属于我的爱情,我不想要这种。”

    “你看,你要一直在这个逻辑里,那是无解的啊。”

    “那是你不足够爱我!”

    “爱你怎么样,我要离婚吗,然后弄得鸡飞狗跳,咱俩结婚也不一定幸福呀,而且现在孩子都这么小。”

    苏夏当然明白即使再相爱,结婚也不一定合适的道理,何况偷来的有距离的爱情本来就自带一层掩盖真相的迷雾。但她的矛盾点就在于我可以不要婚姻,而不是基于不能要,尽管自开始起她就应该清楚这是一个矛盾的起始点,是她自己把自己送上了这个死胡同,怪不得别人。

    “我也不想拆散你的家庭呀。”苏夏一想到可可——苏城的闺女可能面临家庭破裂也是无比痛心,就如同她挚爱的喜宝所面临的同样境地,她不想让任何一个孩子生活在破碎的家庭里,但现在恰恰就是她在做那个破坏者,一个被第三者却成了别人的第三者!

    这种矛盾与愧疚时时萦绕着苏夏,可每每享受这个男人带来的慰藉与温存时,苏夏就忘却了所有,用绝不会破坏对方婚姻也不要求婚姻的心理稀释着道德的背叛感与内心的矛盾感,一个离异一个分居异地的两个孤独又互生爱慕的身体互相慰藉而已。

    而苏夏渐渐日益清醒地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别人的,她是侵略者,侵略者一旦踏入领地唯有安营扎寨暂留或常住,她会是那个胜利的侵略者吗?还是仅是他乡的过客?

    “所以啊,我们好好享受当下不挺好吗,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谁知道可能发生什么呢。”

    “让我调整冷静一段时间吧。”

    “好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好。”

    苏城离开了,苏夏满是落寞与孤寂,但终归勇敢地向前迈出了一步。只有迈出这一步,才会有更多步。也是这一步,将掩盖在二人感情上的迷雾拨开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