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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贺兰颇有点闲的发慌,除了早上很早起来洗衣服的时候出去待会,其他时候自己是不能出门的。
值得一说的是自从吴母发现贺兰每隔两天都回去河边洗衣服后也就把吴清竹的衣服送了来,所以自此以后贺兰也多了一项帮吴清竹洗衣服的工作,虽然没有工资至少管饭,那就安静的接受这份工作吧。
至于为什么贺兰有这么高的觉悟,那就来源于村里昨天发生的一件事。
本来贺兰正在院子里面欣赏着几只鸡的战斗,突然间冲出来一个女子。哇哇的大哭,后面还有一个男人追着打。
被这个场景吓得贺兰真的就是慌得一批,这女子自己好像还见过,就是那次河边洗衣服小姑娘的母亲。
听到动静的吴清竹赶忙就从书房跑了出来,这时候回家等着吃午饭的吴爷爷也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了。
“吴海柱,你这是干嘛!教育媳妇回家教育去,跑来我家是怎么回事?”吴爷爷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实在是生气。
看到吴爷爷生气后这名男子赶忙上前一步作揖拱手道:“志鹏叔,不是我闹事,是这婆娘实在是不懂事,今天过来就是让您们做个见证,我一定要把这婆娘休了,这么多年除了草儿一个孩子都没给我生出来,这样的我还留着干嘛!”
说话的这名男子长相有点凶恶,贺兰第一眼注意的就是这人的嘴唇,偏薄,有着一脸尖酸的嘴脸。
“这事也是你去找族叔,来我这干嘛!”
“三爷爷我已经请了,待会就过来,这不是咱们族里的就您家是学问大的,写休书还是要您执笔呢吗?省的跑来跑去的,麻烦,咱们就在这里说吧。”
刚进门的男子撇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颇有些嚣张的想再上前踹一脚,抬眼见了吴家的爷孙两脸色带着不高兴,就有点低眉顺眼的恶心样子。
这个时候贺兰就看到从人群中走出来乐那个眼睛很小的老爷爷,就是上次在家里正堂坐的那位祖爷爷。到了院子用自己的小眼睛打量了一圈,又看了看地上被打的脸上都是巴掌印的妇女。
衣服破旧,打了好几个大补丁,但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这个女子刚来到村里的时候,真真是整个村里最好看的,村里好多人都去凑热闹。
只是时间久了,又嫁给了那样一个男人,生生把一个貌美的女子打磨的就像是要饭的。
随着老人的出现地上多了一个孩子,就是当时借给贺兰草木灰洗衣服的女子,来到院子后就抱着地上的女子一起哭。
“海柱啊,你三爷爷的话是不是不好使了,你跑来你志鹏叔家干嘛了!这是闹哪样?我不发话,整个族里没人敢给你写休书!”
“三爷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从我把她买过来这都十三年了,这娘们就生了一个丫头片子!这是不是七出中的一条?我为啥不能休了她?”这男子听到族老一来就教训自己也有的不开心了。
“这媳妇是你拿钱买的,但是也是入了我们吴家族谱的,你私下打算把她卖给隔壁村李寡妇的哥哥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我在,你就休想!那家人的名声都臭大街了,你还打算娶李寡妇来我们族里来臭吴家的名声,你这是做梦。”老人拄着拐杖,一边说着话,一边砸着地面。
“三爷爷,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李大花怀了我的孩子,他哥说我要是不同意就让她妹妹把孩子打掉!这个孩子有可能是男孩呀!”
“呸,臭不要脸的呀!大妞是给你生过一个男孩的,是你看顾孩子不周全才让孩子掉河里淹死了。你咋就这么作贱大妞,你是不是人哟。”这话是从人群中传出来的。
人群从中间让了道,就看到一对农家夫妻搀扶着一对老人从后面走了过来,贺兰听有人议论说这个人是这男子嫂子。
听了半天也明白一些今天的事:本来一家老实人,不知怎么就出吴海柱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主。在家里横就算了,没想到在外面认识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整天往暗窑子里面跑。偶尔还好一些小偷小摸的,家里的钱都被这小子划拉着吃喝嫖了,总之就是不干好事。
还好家里大哥娶的媳妇是个彪悍的,敢来家里拿一只鸡直接就菜刀,因为是本村的姑娘,底气也是很足,把事情闹开后,找来娘家人硬逼着分了家。
不过这个大嫂还是挺不错的,知道家里的长辈在老二手里不会好过,直接就把两老的养老问题放在自己这,这么些年也没让老两口受过什么罪。
“大嫂说话要慎重,明明就是这贱妇没有好好看管看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就生了两个孩子要她还有啥用?”这男子看清楚来的这个胖妇人就翻起了白眼,两家从分家就断了亲,这时候来肯定没好事。
“你父母是我让人也叫来了,虽然你们分了家,你的父母还是你的父母,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这事你说了不算。既然事情闹开了,你三爷爷我也不会留情,该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村里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要是谁想给村里的人抹黑,我们是万万不能答应的!”老人看着这男子又想跟自己大嫂掰扯闹事情便赶紧把话题引到自己这。
祖爷爷的话音落下后一对老人便慢悠悠的走上去,先是对着祖爷爷鞠个躬,又礼貌的为了个好。
“三叔,您见谅了,侄子自己家的事情没管好,惹得您老生气的,在此为这孩子的错赔个不是。”说完便拱手对着面前拄着拐杖的族爷爷又拜了三拜。
“老二你想和离那是妄想,我也是不答应的,如果生下来的是男孩那就抱过来让大妞养。要是不愿意生就趁早!想让那样的女人进咱们吴家的门那是妄想,你在外面怎么样我是不管的,你看看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草儿今年已经十三了,再过两年就及笄说亲事了,你这是打算毁了我们这个家所有闺女的名声!”
“我想要个男孩传宗接代有错吗?”
……
在之后的事情贺兰就没法当观众了,因为战场转移了,转到族里的祠堂,女子是不能进祠堂的。
只听说后来的结果就是没能休妻,如果两年内女子还不能生出儿子就会被赶出门。男子外面的事情自己解决,族里是不允许那样的女人踏进族里半步,要是敢阳奉阴违就把男子族规侍候。
果然这个时代对于女人是不公平的,如果有娘家靠山可能日子会好过点,就比如那位吴家的大嫂,没有娘家就像地上躺的女子,即使被打的遍体鳞伤也只能咬牙继续过日子。
这也算是贺兰从来了这个世界后被上的第一堂课,也加深了贺兰了解的这个世界对于女子的不公。
自己现在的情况跟那个女子成了鲜明的正比,现在的日子可能就是那个女子求都求不来的,徒叹奈何,还是好好活着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着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贺兰连续做了好几个噩梦。白天还都有点魂不守舍,发现贺兰的不正常吴母就拉住贺兰询问原因。听说是吓着了吴母就拽着贺兰去了院子正对着阳光的地方画了个圈给贺兰叫了叫魂。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本来浑身不舒服的贺兰被叫了魂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吴母帮贺兰叫了魂又回了院子里的长凳上做自己的伙计,好奇的贺兰就看到原来是清泉的衣服,就是那件被清梅撕了很大的块的衣服。
“娘,这件衣服想好怎么修了吗?”
“还没呢,正让我发愁呢,你说说刚做的新衣服怎么就坏了呢?这么大的口子还是这么显眼的地方,都不太好补。”
“您别发愁,这样吧,您要是放心就把这件衣服交给我。”贺兰仔细看了看,觉得自己应该能修好,便打算接过这个差事,在这个家里还是要体现点自己的价值比较好。
“你?你是有什么想法?”
“嗯,我是这样想的,补是补不了,那我们可以试着在上面加点东西,这个衣袍比较肥大,衣服又是灰色的,绣些花草虫的不是很合适,既然是灰色,不如就绣一个枝杈。你看刚好这个口子也是弯的,这个大的地方就可补一两个树叶......”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儿媳妇吴母有点恍然大悟了,大户人家出来丫鬟的绣品肯定比自己乡下人好的多。
记得前两年隔壁村的就有一个姑娘之前在员外家做小姐贴身的丫鬟,被养的知书达理,温顺贤淑。
因为侍候的好,主家的小姐跟家里商量放了她的卖身契,让她跟家人团聚。
回来后靠绣品为家里挣了不少银钱,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好多人都找媒婆去他们家求亲,都不知道多抢手。
虽然身份上差点,做过丫鬟,那也顶不住真金白银的诱惑,这年头有点手艺的还能给家里添些进项的,不多见。
当时吴母也动心过,只是那个姑娘比吴清竹还要大个几岁,属相也有点冲突便就此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