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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珊珊是个性子火急的人，车子开得风驰电掣的。秋意已经浓了，晨风从半开的车窗落进来，倒让子桓紧张的心放松了一些。昨晚没睡好，也许因为时差，也许因为在常鲲家客厅打地铺，也许因为更多的期待。
医院门口没人排队，这让子恒很吃惊，他经常会想起同仁医院门前的长龙。
进门便是一个分诊台，一位黑人小青年在台后，边吹口哨边敲着电脑，这感觉一点儿也不像医院，子桓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不过报上预约号，缴上卡直接被划走5000美元当押金后，子桓就知道这是真正美国的医院了。看病可真贵，难怪医疗占到GDP的14%。
一系列的检查开始了，视力、眼压、视野，和国内不同，这一次多了一个色盲检查，当护工翻开花花绿绿的色盲簿时，子桓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准确看出图形或数字了。
色盲了吗？
怎么可能？明明在飞机上自己还玩魔方的呀？没发现辩色困难啊！
严珊珊听到情况不对，也赶紧冲了过来，一顿讨论后也没什么结论，但护工很严谨地补了一大堆话，方便医生正确掌握实际情况。
同时下追问了更多夜间视觉的表现，这倒让子恒回忆起过去的一些情况。
比如早几年就有在比较黑暗的电梯里不太看得清楚楼层键上的数字。又比如上大学前就发现走夜路的时候常踩到水坑里去。估计就有可能是夜视存在问题，所以习惯性地向反光更强的地方迈步！水面显然比地面更能反光。真够悲剧的！
散瞳，眼底检查又有新发现。除了观察到黄斑区明显的变性之外，在周边视网膜区也发现了多处色素变性！
然后华子桓又滔滔不绝，且绘声绘色地讲了畏惧强光照射后波光粼粼的状况，还有强光或剧烈震动比如咳嗽、喷嚏之后，会出现强电焊光弧绕圈的现象，以及最近才出现网状电焊强光闪动的情况！
严姗姗翻译得头顶都冒出了白气，对面的医生显然也解读得困难。
这是一位女医生，四十岁上下。很是亲切，嗓音柔和，但现在显然也有些焦虑。她讲了一下，如果我们的眼睛挨了一拳，也会有全星乱转，试图安抚一下华子恒，但显然她对自己的解释也不太满意。
“你们预约的第二天我就看过了您所有翻译好的检查资料，我本来已经有一些想法，但现在，我想我要和其他医生一起研究下，才能回复你，你看这样行吗？”
女医生很郑重、诚恳，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这让子恒在心里小小惊讶了一下。
看来美国的医生江湖很好混，小姐姐完全不用穿盔甲。
几乎所有的国内专家都在看完的第一时间回复：这个现在没办法！甚至有人会隐晦地说：这就是眼睛的癌症！绝症！
这一次竟然没有被直接拒绝，现在有点像初恋了，既期待，又害怕。
女医生又详细追问了有关家族史的问题后，又拉着华子桓进了暗室，用裂隙灯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华子恒走了，幸好华子恒知道自己不是花木兰那样的中国特色美脸，否则都会误以为是自己的颜值立下大功了！
两人告别医生返回前台结账，黑人小青年终于坐在电脑前了，但口哨声依旧，现在已经中午了，难道他吹了一整个上午？
结账很慢，老外数学都不好，但账单高得吓人，5000美元已去九成！这一套检查在国内也就花几百块人民币而已！1美元可是8点多人民币呢！华子恒的心在滴血！
还好还有点期待！若不然4500美金买一句‘你这个我没有办法’也是在太考验人了一些，尽管华子恒觉得自己已经久经考验了！
“中午想吃什么？”严姗姗边往医院外走边问。“在美国没有保险看病就是这么贵，就这一上午，花的钱够买两辆二手车了。”
“意大利面？越南粉？”严姗姗还想再报，华子恒已经抢答：“越南粉。”
车到了越南粉店前，路边却没有停车位。正踌躇间，隔壁汉堡王走出一青年，穿过马路上的路边泊停的一辆旧车，只见该车先前把前车撞前几十公分，又向后一倒，将后撤撞开几十公分，然后方向一打，呼啸声中，绝尾气而去。
华子恒看得目瞪口呆！
严姗姗拍方向盘赞了一句：“牛B！”一脚油门踩下，车直冲路边空位。
“你不担心，前后车找你算账？”子恒惊疑不定。
“肚子饿了，吃完再说！”
严姗姗霸气无双，与刚刚扬长而去的显然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