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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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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莞和石聆聊了一整晚,大多数时候都是王莞在说,一开始是说林家的事,后来又说起自己,她的弱点,她的不成器,她从小到大的糗事。石聆安安静静地听着,每当王莞以为她睡着了,她又突然应声。直到王莞说累了,睡着了,石聆侧身,拿帕子擦去她脸颊的泪痕。

    怎么会不伤心啊。

    花样的年纪,又是初恋,本就是有权利憧憬和向往的。可是尝试的代价太大了,王莞输不起,便只能以这种难堪的方式结束。然而她马上又要面对另一桩婚事,谁又能保证这次遇见的就是个良人呢?盲婚哑嫁,女子一生便是一场豪赌,偏是被别人拿着当筹码,输了也只能自己哭。

    石聆并不希望王莞活得太明白,迷迷糊糊的,反而是一种幸福。若非这林家公子生了害人之心,她也不想插手。本就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若没有林家这番遭遇,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与王莞相敬如宾,做一对琴瑟和鸣的小夫妻呢?只是凡事既沾上利益,再想洗干净就难了。就算此时他真的娶回王莞,日后也总要记得这些阴暗的心思。家族巨变的哀痛,险些被退亲的屈辱,他骨子里已经对王莞有了偏见,又如何能好好对待她?

    石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记得自己睡前又想了许多话,寻思着找个机会再灌输给王莞。这孩子蠢萌蠢萌的,一下子说多了她也未必消化得了。

    石聆再醒来时,却已是日上三竿,身旁早没了王莞的踪迹。她洗漱穿戴,又来到铺子,却见腊九早早地在前门,见了她,笑吟吟地起身。

    “掌柜的早。”

    石聆往身后瞅了瞅,见袁清并不在,这才回过头来,给了腊九一个“你吃错药了”的眼神。

    “掌柜的,没错,莞姑娘临走的时候已经交代了,日后这锦绣坊一切听您的,袁掌柜回京了,您就是锦绣坊的大掌柜。”

    石聆一怔,竟是有些听不懂了。

    “你说什么?谁走了?”不是明天吗?

    腊九摸了摸鼻子,道:“莞姑娘天一亮就被王家的人接走了,莞姑娘说原本应该是昨天从庄子直接走的,只是她想回来跟您道别,就拖延了一天,不过夫人那边下了死口令,今日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了。”

    道别?她哪里有道别?两个人只不过是聊了聊渣男好吗?

    这丫头,居然一个字也没说!

    石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中有些不平,又问道:“那掌柜又是怎么回事?袁清呢?”

    “袁掌柜本来就是京城管事,是为了照顾莞姑娘才过来的,莞姑娘回去了,他自然也回去了。他临走前留了话,说锦绣坊就托付给您了。噢对,他还说了,关于聆姑娘的身世,无需担心,他已经派人往再远一点的地方去问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您就安心在锦绣坊住着。”

    啧,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呢?怎么听起来袁清还不单单是这锦绣坊的掌柜,还是个区域性高层主管。就这缺心眼儿,管一个账本都拎不清,给他一摞子账本,还不都给他败光了?石聆来气,不禁在心里恶狠狠地腹诽。

    这俩人简直像商量好了,一个云淡风轻,一个转移话题,要走的事,一星半点都没让她知道,真真是……昨儿还说要拜把子呢,今儿就都没影了,连个像样的告别也没有,还留下锦绣坊这么大一个摊子。

    石聆好容易平静下来,又问腊九:“还说了别的没有?”

    “噢,莞姑娘说,她会写信给您,也请您经常写信给她,袁掌柜说了一句写给他也可以。”

    最后一句惟妙惟肖,石聆都能想象到袁清说话时的表情,她暗暗磨了磨牙,道:“我知道了。”

    “那咱们这个月的生意……掌柜的?”腊九巴巴地等着石聆下指示。

    “掌什么柜什么?”石聆瞥了他一眼,“照常开工!”

    她一定要把锦绣坊经营得红红火火,等年底报账的时候,非拿大把银子吓死某个京城大掌事不可!

    时间飞快,一晃三个月过去。

    锦绣坊生意蒸蒸日上,如那次的捆绑促销虽然没再做了,宣传却又做过几次。每每出了新款式,新花样儿,锦绣坊便一定要印了单子在各大酒楼门口派上一番。合作多了,便也交下些信誉良好的老客户,比如石聆常去的茶楼,东家也效仿石聆做了一套单子,把新出的几款针对妇人和幼儿的甜点都印了上去,价码,介绍都写得清清楚楚,还在石聆的建议下加了一句“持此单可免钱一文”。

    一时间茶楼生意红红火火,下个月锦绣坊再去贴广告,老板便连钱也不收了,两家倒似是成了个夸行业长期合作伙伴的关系。

    不过这阵子和锦绣坊生意来往最多的却不是那些茶楼酒肆,而是泰和商行。袁清一走,锦绣坊的大门顿时为孙大少敞开了,于是一些夫人太太们在挑料子的时候便常能见到孙家少爷笑吟吟地进门来,美其名曰:谈生意。

    至于是多大的生意,得用隔三差五就劳他泰和商行大少爷奔走,还一谈就谈到黄昏,再一副“既然如此就吃个饭吧”的早有蓄谋脸,就不是这些太太姑娘们能懂的了。

    期间石聆又被迫去过孙宅好几次,不得不敬佩孙老爷子的智慧。她只是画了一张跳棋棋盘草图,又简单讲解了规则,孙老爷子居然真的叫人打造出一副似模似样的棋盘,只是质地却与她印象中大不相同。

    棋盘以墨色石盘铸就六边形,上刻六芒星纹路,棋子处刻有凹槽,周边辅以吉祥纹,棋子则以五色琉璃铸之,与墨色棋盘相映生辉,竟宛如夜色中繁星点点,璀璨迷人。

    淡定如石聆,初见此棋也不禁生出“你们古代人真会玩”的腹诽。跳棋是这么昂贵的游戏吗?她也只不过是画了一张纸而已!

    石聆在孙老爷子的纠缠下硬着头皮玩了几局,老爷子竟是大呼过瘾,又嫌人少不够热闹,叫了几个刚好登门报账的掌柜一起,玩不好还要被他指着鼻子训一顿。好在跳棋简单,便是初次上手也十分容易,连孙璞玉也被这个老顽童祖父拉来,只是……若是公平玩耍也罢,偏孙老爷子频频给孙子使眼色,逼着大孙子给他搭桥,要合伙坑石聆。

    石聆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孙璞玉一个询问的眼神过来,石聆则一副“你看着办”的态度。孙璞玉走也不是退也不是,两相为难之下,自然下不出什么好棋。于是等石聆一走,孙璞玉果不其然又遭了孙老爷子一顿埋怨。

    只这一来一去,石聆到因孙老爷子的缘故成了孙宅常客。好在她每每谨守做客之道,只踏足前院,从不靠近内宅,倒也再未与孙大夫人见面,与孙家人相安无事。

    月初孙老爷子返京,带走了他的宝贝跳棋,去京里找其他小伙伴玩耍了。石聆终于得以脱身,再不必碍于老人的面子不得不踏足孙宅。不想孙老爷子走了,孙小少爷还没走,三天两头倒是把锦绣坊当自家铺子来往了。

    石聆一进门,就见腊九一脸不情愿地端着茶水点心,给孙大少往前堂一放。而孙少爷面带微笑,就好似人家用极大的热情接待了他一般。

    “呸!成天到我们铺子蹭茶水点心,三天两头的还要加一顿饭,太不要脸了!”腊九背过身就是开始画小人。

    他委屈啊!

    这个人不安好心啊!每天变着花样开条件,一心诱哄他们家姑娘转投泰和商行,他明知道这个人是来挖墙脚的,还要端茶倒水笑脸相迎,怎能不委屈?偏这人再不济也是泰和商行的少东家,他又不能真的挥着扫把把人赶出去!

    石聆见腊九的委屈样,不由逗道:“那你去回了他,就说我不在。”

    “那这次用什么理由?”

    没了袁清,挡孙家挖角儿这事就落到了腊九肩上。

    “我怎么知道?”石聆撇开。

    腊九垂头丧气:“掌柜的,还是您亲自出马吧,我那些理由都被他找出规律来了。”月初进货月中算账月底结账,孙璞玉如今简直比锦绣坊的人都清楚石聆的日程。

    “这可是你求我出去的,回去别跟你们东家告状。”

    “不敢,不敢。”腊九连忙表忠心。

    东家远在京城,天高皇帝远,眼下最该巴结谁,他心里还是门儿清的。再说就凭聆姑娘和他们家大掌柜以及少东家的交情,那可是差点儿就拜了把子的!孙家的小少爷想要挖人也没那么容易!

    腊九再三表示了自己对石聆人品的信任后,这才推了人出去。临到门前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掌柜的,对面药店崔老板回乡了,店面也盘了出去,我看这几日正在修整,看样子是要换行当,你看要不要去打听打听……”

    邻居的动向的确要关注一下,没准有机会合作呢。

    石聆点点头:“还有么?”

    “有!”腊九的小情绪又来了,义愤填膺地控诉道:“掌柜的,有人不要脸,学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