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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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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来古代,石聆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非到万不得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衣食住行或娱乐方面更是鲜少关注。若不是上次做市场调查的时候,她拉着腊九硬是把晋阳城里里外外逛了一圈,此刻怕是出了锦绣坊都要迷路。

    醉仙楼的掌柜石聆也认识。

    醉仙楼的东家不在晋阳,店中事务由掌柜付三的一把罩,和锦绣坊的情况有些类似。掌柜付三是个聪明人,也是最早愿意和锦绣坊合作的几家酒楼之一。醉仙楼在晋阳城酒家中的名气是数一数二的,付三的鼎力相助给锦绣坊后来的成功狠狠地添了一把火。而事实证明,付三又一次押对了宝,锦绣坊如日中天,也不忘知遇之恩,给醉仙楼新菜品的推广出了一份力。

    孙璞玉订的是二楼雅间,一听说宴请的是锦绣坊的石掌柜,付三早早便在外间候着,很是尽了一番心后,又跟石聆寒暄片刻才走。石聆鲜少在外面吃饭,尽管和付三早已相熟,却还没尝过醉仙楼的菜色,这次倒是能一饱口福。

    孙璞玉生意上应酬颇多,晋阳所有不错的酒楼他都是常客,这会儿便有了机会一展所长,殷勤地为石聆介绍。石聆用心品尝,仔细倾听,一边感慨古人会享受,一边扼腕许多璀璨的饮食文化都没有流传下来,当真可惜。

    她却忘了,她所在的空间的历史里,根本没有眼下这个朝代的。至于是平行空间,还是历史在哪儿出了错,谁知道呢?

    一餐下来,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二人出了雅间,石聆告辞:“多谢孙兄盛情。”

    “我送你。”

    石聆摇头:“孙兄,我又不是三岁孩童,你也不是闲散掌柜,真的不用你送,你快回商行吧。”

    “哎,这是礼数,不必说了,请。”

    孙璞玉执意,石聆也不好推脱。不想二人刚下了楼,却和迎面而来的一拨人撞了正着。

    为首的女子见到孙璞玉,先是一怔,又看到身边的石聆,不由垂下眼眸。

    孙璞玉见那女子也是意外:“白姑娘?”

    好耳熟的称呼。石聆望去,见那美人儿肤白若雪,明眸皓齿,好不娇艳,这不是那日孙府做客的姑娘?她记得孙大夫人说过这事孙璞玉的……表妹,是吧?

    “孙世兄。”白瑞娇端庄一礼。

    孙璞玉回礼:“真巧,白姑娘这是要……”

    白瑞娇是知府千金,平日鲜少出门,这会儿能遇上倒是巧了。孙璞玉最终还是被母亲逼得亲自上了知府家拜访,只是并未以赔罪的名义,当时白瑞娇也在,所以严格说,他们算是有过两面之缘了。

    平心而论,孙璞玉虽然不喜母亲自作主张,但白瑞娇贵为知府千金,容貌出众,又知书达理,孙璞玉对她印象尚可,往来也十分客气。

    “是妙儿宴请白姐姐的。”白瑞娇身后,一个少女娇声娇气地道:“近日天热,白姐姐食欲不佳,这醉仙楼有几样冰镇的点心消暑又可口,只是不便外带,我便请白姐姐来尝尝。”

    石聆一见那说话的姑娘,不由失笑。

    还真是冤家路窄,这个人她却是认识的。彩衣轩刘巧娘的女儿刘妙儿。当日来锦绣坊闹事,便也有她一个。

    孙璞玉并不认识刘家女儿,只是人家既然说了来意,他便也道:“真巧了,我也在醉仙楼宴请朋友。这位便是锦绣坊的石掌柜。琮秀,这两位是……”

    “不必介绍了,白姑娘,刘姑娘。”石聆道,“都不是初次见面,我认识的。”

    白瑞娇她不熟,但石聆知道白瑞娇对她没什么好感,刘妙儿就更不用说了。她不想破坏心情,便道:“孙兄,既然有缘,你不妨留下和白姑娘多说说,店里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了要送你回去,我怎能食言?”孙璞玉想也没想地说道,没注意到白瑞娇脸色微变。

    不过不用白瑞娇说话,有人已经见不得孙璞玉与石聆熟稔的样子。

    “白姐姐,我看醉仙楼的糕点也没什么稀奇,见了倒胃的人,想必你也没胃口了,我们还是走吧。”刘妙儿酸声酸气地道,“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污了白姐姐的身份。”

    孙璞玉脸色一变。

    石聆也回过头来,看着刘妙儿年纪不大,却选了一款绛紫色的料子,偏又撑不起这颜色的贵气,平白显得比白瑞娇老了好几岁。这会儿她一脸尖酸刻薄,没有一点少女身上该有的率真可爱。

    “刘姑娘这话不太客气啊。”石聆转过身,站正。

    见孙璞玉也要开口,石聆扯了扯孙璞玉的袖子,递了个眼色过去。女子的争执,男人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反倒麻烦。只是不料她这举动,却引得刘妙儿心中更加气愤。

    “居然还和男子拉拉扯扯,好不要脸,怪不得会做出抄袭这种勾当。”她嘀咕道。

    “妙儿姑娘,”白瑞娇出声,娇声道,“石掌柜是孙世兄贵客,不可无礼。”

    “白姐姐,你大度宽宏,却不知有些小人最是放纵不得。”刘妙儿一脸愤愤,仿佛真是在为白瑞娇不值似的,苦口婆心道,“你今日纵她,明日她便会蹬鼻子上脸,我娘便是脾气太好,彩衣轩才会吃亏。”

    听到这里,石聆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姑娘,脸呢?

    真是假话说多了连自己也信了,这姑娘难道还真觉得是锦绣坊抄了彩衣轩?若不是她演技太好,就是被她那个老娘洗脑了。

    她大病初愈,本想休息两天再收拾彩衣轩,如今他们自己撞上来,这事就不怪她提前了。

    “刘姑娘话说清楚,是谁抄了谁?”

    “自然是你抄了我家,否则怎么我娘一找上门,你便吓得病倒,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刘妙儿到底继承了刘巧娘的彪悍,说着说着便不怎么端庄了,引得白瑞娇眼底浮过一阵嫌恶。

    这刘妙儿跟她那厚颜的爹娘一个样,刘老爷为了拍马屁给她爹送女人,刘娘子又教唆女儿来巴结她,企图将他们父女一齐拿下。若不是她今日真的想吃些消暑的甜品,她压根就不会答应刘妙儿的邀约。小小商户之女,粗鲁愚笨,也敢在她面前现眼,实如跳梁小丑。不过那石聆也不是什么安生的主儿。是以,白瑞娇索性继续端着自己官家千金的架子,不予插手。不过孙璞玉跟石聆往来亲密这一点,倒让她意外,母亲可是将这人作为女婿候选的,她虽口上未应,但心里还是对这位仪表堂堂的世兄很有好感,如今不免失望。

    石聆没心思理会白瑞娇,只是她向来恩怨分明,断不会白白受辱。

    “不知道是我上次没说明白,还是刘姑娘人蠢听不懂,彩衣轩抄袭锦绣坊是事实,谎话说再多也不会变成真的,但亏心事做多了可是会有鬼敲门的。刘姑娘你怕不怕?”

    石聆吐字清清楚楚,那句“彩衣轩抄袭锦绣坊”还故意说了很大声,这显然拨动了刘妙儿心中最紧绷的那根弦。

    “胡说八道!分明是锦绣坊抄袭在先,我娘亲念你可怜才没有告到官府,你休要在这里嚣张。”

    石聆听笑了:“那令堂真是菩萨心肠,不过我观刘姑娘眉目带煞,似是天生歹毒之人,想必不会怜惜石聆,不如,你便代令堂将这事捅到官府如何?也叫石聆输个痛快。”

    刘妙儿脸色一变。

    “你……你以为我不敢!”

    她当然不敢,她一个小姑娘而已,她娘当初都不敢。

    真是母女,连掐架都没一句新鲜的词儿。

    石聆一派从容:“不知我上次教刘大娘子的那些话,她可有好好背诵,没准公堂上,她要指着那些救命呢!”

    那刘妙儿脑子显然比不得刘大娘子,被石聆一激,竟道:“好!如此,我们这就去知府衙门,请知府大人裁决此事,你敢吗?”

    刘妙儿话说出口时其实是有些后悔的,只不过她一想到自己身边站着的便是知府千金白瑞娇,又想到自己老爹和知府大人的交情,便觉得这事也没有她娘说的那么害怕。再说了,若说到怕,石聆定然比她更怕,她既然敢拿告官来吓自己,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吓回去?

    刘妙儿信心倍增,顿时趾高气扬,料定石聆这一定会认怂。

    不想石聆却大大地松了口气,拱手道:“求之不得。”

    刘家母女是料定了她不敢把这事捅到官府去,她本也不想,这事锦绣坊虽然吃了点亏,但是尚不算大事,在这个朝代,法律又不健全,即便今日没有彩衣轩,明日也有别家,打官司的成本不低,非到万不得已是犯不上的,还不如好好想想防伪办法。但是,彩衣轩三番五次拿这事败坏她和锦绣坊的名声,贼喊捉贼的行为实在是恶心到了石聆。当恶心的程度累积起来,石聆就觉得告官也不是那么麻烦了。自己辛苦一下,让恶心的人从此老实,也是值得的。

    这个刘大姑娘不错,可比她那个娘痛快多了。她还真怕任凭自己怎么挑衅,这家人就是不按她的戏本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