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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胡铁汉如此,忙纷纷跪倒,林方与众人客气一番后,众人纷纷在地铺上坐好。
林方自胡铁汉处了解到,这些均是他手下的十人长,其他兄弟均在其他营帐中休息,这些人是听说要给他们指派一名新的百人长,故而在此等候。
这些人均是直爽汉子,问到林方究竟是何关系,来此任职,林方也不隐瞒,将实情告知众人,众人此刻方放下心来,他们起初尚担心这家伙乃是柳阔海的心腹之类,那胡铁汉道:“大人,我等之所以对上面指派的人有这么大的意见,只因您的前任便是,胆小如鼠,半分武艺智谋也无,然而却好大喜功,每次冲锋均让弟兄们冲在最前,咱们队而今也只剩一半人了!”说到此处,这大汉竟有些黯然。
林方乘机问道:“切莫大人大人的叫,在下宋成,咱们兄弟称呼便可!城外的军队可是来自霸州么?而今战事情况如何?”
其中一名酷似瘦猴的家伙接口道:“大……哦,宋兄弟有所不知,这城外的正是霸州的军队,也他娘的不知谁是主帅,行军布阵倒是极为厉害,城中军队已然折损过半,柳阔海那厮又独断专行,兄弟们恨透了他,若不是他的什么师弟师妹前来助阵,怕是这唐州早就覆灭了!”
胡铁汉瞪了此人一眼,该是嫌他在林方面前说那柳阔海的不是。
林方嘿嘿一笑道:“胡大哥不必如此,在下可并非是柳阔海的心腹,自然不会去帮他,只不过既然大家相识一场,那在下便不会让兄弟们去送死!”
胡铁汉嘿嘿一笑,并未接话。
林方知自己初来乍到,这些人并未完全相信自己,不过这些都是久经阵仗的老兵,在军中影响该是不小,若不稍加利用岂不可惜,念及至此,他又是问道:“今日城外缘何似太平了,莫非对方久攻不下,要撤军了么?”
“您啊,还是不要有这种侥幸才是,城外军队攻城并无规律,说不准什么时候便打上来了!”
林方点了点头,这倒符合宋玉那小子的脾气,做事未有常规,让对手捉摸不透,正说话之间,却听一阵号角之声响起,众人忙起身披挂。
“怎么?敌军要攻城么?”
“正是,我等要上城守卫,宋兄弟出来此地,此仗便不用去了吧?”
“那怎么成,大家既是兄弟,该有难同当!”林方也是将自参将处领来的战袍穿戴好,与众人一同出了营帐,但见一队队士兵披挂整齐,有序地向城墙处奔去。
他暗自点头,这柳阔海治军倒是严谨,士兵们临危不乱,难怪宋玉等人久攻不下,他手提宝剑,跟在胡铁汉身后,上了城墙。
但见此刻城下数千人结成八个方阵,正迅速向城墙处移动,头前两排士兵手持盾牌,该是防备守城的弓箭手,后面的士兵身负云梯,最后则是手持钢刀的冲锋队伍。
林方久在江湖,虽经过霸州城一役,但当初那乃是巷战,而今见这般阵势,不禁热血沸腾起来,此刻他方理解缘何宋玉醉心于此,这站场上才是男人建功立业之处,所言非虚,只有在这里才能令沉寂的心再次沸腾,只有在这里才能令周身的血液再次燃烧。
正思量之间,城下士兵已然进入百步之内,守城的参将命弓箭手开始放箭,然而对方此时已然停下脚步,前头的士兵手有盾牌在手,自然是伤其不到,后面的士兵又在射程之外,守城的军士不过消耗些箭矢罢了,待守城的军士不再放箭之时,对方又是要向前移动,如此这般,对方倒是未曾有几人受伤,而守城一方的箭矢已然消耗不少。
林方见此情形,暗暗对守城的将领有些不屑,若是换过自己,必然是要等待对方全军进入射程后在行放箭,要知道城中的箭矢消耗一分便少一分,宋玉便该是打的这班主意。
耗了半晌后,攻城的军队又开始缓缓后撤,待后军出了射程后,便急速后撤,守城的参将命众军追出城外,追了一阵后,终是徒劳而返。
待众人回返营帐后,屁股尚未坐稳,又是一声号角响起,城外又来了数千军队,如之前一般无二,如此折腾了十几次,已是天色渐晚,攻城军队骚扰的频率方有所减缓。
林方见宋玉如此战术,心内不觉暗笑,如此这般轮番挑衅,城中的柳阔海终会按捺不住,出城与之决战,这正是宋玉所期望看到的结果,若是当初宋玉举兵来袭之时,柳阔海出城与之开战,胜负之数尚未可知,可而今城中军士已然疲乏以极,怨声渐起。
若是柳阔海仍闭门不出,城中军士早晚会揭竿而起,反出城去,唐州早晚是宋玉的囊中之物,只是这般耗下去,对双方均无好处,自己得想个法子帮帮这小子才是。
日间,他已然将本队的五十余人认了个大概,晚饭之时,他对胡铁汉道:“铁汉兄弟,你告诉兄弟们,这几日主帅必然按捺不住,会叫我们出城迎敌,然就目下的形势看来,我方胜算颇微,你嘱咐众兄弟届时保命要紧,不可太过用命!”
胡铁汉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向林方神秘一笑,转身去了。
林方又是向身边那瘦子道:“李宝,这平日里柳王爷对咱们兄弟们如何?”
李宝叹了口气道:“宋老大,你有所不知,当初咱们起兵之时,皆因我武国朝廷腐败,贪官墨吏败坏朝纲,皇亲贵胄贵府恶奴仗势欺压百姓良民,原打算推翻了坐堂之人,便可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那是柳王爷对咱兄弟们那真是没的说,冲锋陷阵那次不是冲在最前头,与我等均是一般,风餐露宿,徒步行军,唉……”
说道此处李宝又是叹了口气道:“谁知我等声势壮大之后,一举拿下唐州,柳王爷也被众兄弟们推举坐上了王位,谁知做王爷坐久了,竟也如那朝廷中人一般,权欲熏心,对兄弟们也是倍加苛刻,本来若是兄弟们违反军纪,触犯律法那是本该遭罚的,可当初那几名跟随他打天下的几名生死兄弟竟一夜之间尽数失踪,大唐州自此失了元气,再不似当初那般意气风发了。”
“而今的唐州反倒被城外藏龙山的盗匪逼迫至此,若是当初那几名主帅在,何至于斯啊,传闻而今的霸州城内自从被藏龙山之人占领之后,颁布了一系列惠民的新政,此刻的霸州当真是军民一心,一片欣欣向荣之象啊,若非如此,城外那些人怎么可能坚持攻打唐州半个多月而无粮草不足的迹象?”
言罢,李宝又是摇头叹息。
林方嘿然一笑道:“哼,反正老子是不做那冤死鬼,本来老子来此便是为了报答那宁姑娘的活命之恩,可不是冲他柳阔海!”
李宝闻言,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道:“宋老大,咱们兄弟见你也是直爽汉子,有些话便不瞒你了,那藏龙山的义军中有小弟的宗亲,若是情形实在不容乐观,大不了小弟便带着兄弟们倒戈出城,届时您可不能怪小弟贪生怕死!”
林方心内也是一动,心道,如此再好不过,只不过此刻他方来一日,自然不会向这些人表露身份,点了点头道:“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兵荒马乱的,自然是保命要紧,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了,才能过上几日舒心的日子!”
经过与李宝一番攀谈,林方晓得此刻城中大部分军士因柳阔海的残暴,已然生出贰心,若是稍加利用,便有可能引起兵变,自己不妨添油加醋一番,也好以此帮助城外的兄弟们。
用过饭后,中军传来军令,命他们即刻休息,后半夜上城楼守备,众人已是折腾了一天,均是疲累以及,饭后便倒在榻上昏然睡去。
林方因身体刚刚复原,不敢过于劳累,故而也是和衣而卧,沉沉睡去,直至半夜时分,有军士将他叫醒,众人一番穿戴后,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城楼。
此刻已然是深秋时分,北方已然开始降霜,半夜之时,更是冷风肆虐,军士们站在城楼之上时,军士瑟瑟发抖,林方问过后方知,这唐州城中物资已然极为匮乏,哪里还能为军士提供过冬的棉衣?
他在本队负责的一段城墙上巡视一番后,便命胡铁汉在此关注,自行下了城楼,换上夜行衣,向城中柳王府方向扑去,那胡铁汉也是不疑有他,本来林方便是他的顶头上司,何况是初来乍到,白日里陪他们在城楼上守了一日已然是仁至义尽了,总不能指望着这些当官的都如自己这些大头兵般在此受冻。
再说林方,穿大街过小巷,不一刻已然来至柳王府中,王府中大部分灯火已然熄灭,只有议事大殿中仍是灯火通明,林方站在距此数百丈远的一座高楼之上,远远望见大殿中有三五人仍是在此说话,遂飘身而至,掩在大殿北坡之上,功聚双耳,凝神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