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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安,“……”
“陛下,这人放屁!江湖骗子!”
“放肆!”京墨沉声,忽略她委屈巴巴的表情,悠然自得的看着手里的卷宗,“向唐太医道歉。”
太医?
往事一股脑的钻入脑海,幼安呵呵干笑了两声,她说呢,这玩意儿看着眼熟,敢情是个太医啊!可不就是上次京墨差点被原千词弄死时,这人给救回来的么。
得,她也别犟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人家救的还是京墨的命呢。
“对不起,唐太医。”
只见这人偷笑两声,双手抱胸饶有意思的看着她,“心不甘情不愿啊小野猫。”
幼安懒得理他,索性闭上双眼养神,一看她没了聊天的欲望,唐晚辞也不多留,朝着京墨道了声别就出了门,幼安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喃喃道,“京墨,这不是皇宫吧。”
京墨抬眼看她,对她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早就习惯了,轻轻嗯了一声,不语。
幼安呆呆地望着窗外,白云朵朵,皇宫是没有这么清澈的天空的,那里睁眼就是红墙黄瓦,好看是好看,看的多了也烦了。
她转头看向他,这人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卷宗,幼安轻声道,“京墨,这是你在宫外的宅子吗?”
“嗯。”
“是你救了我么?”
后者头也不抬,“嗯。”
“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你不就不用娶皇后了么?”
手上的动作一顿,京墨继而翻着手中的卷宗,“你死了还会有第二个林幼安,倒不如真的娶林家后人,给皇爷爷一个交代。”
幼安噢了一声,不再说话。
身体好转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她这个身体自小体虚,虽说期间宫绘给她炖了不少补品,但是虚不受补,还是难受的够呛。
京墨很少来看她了,有时甚至一周才来一次,她倒是无所谓,就是觉得有点孤独,她想过原千词,问宫绘,宫绘支支吾吾的不愿意多说,只说他那天逃了,逃到哪里不知道,总之没落到京墨手里,幼安松了一口气,想起昏睡时候的那个梦,她有些精神恍惚。
她不知道为什么京墨没把她接到皇宫里去,只是偶尔让那个唐晚辞唐太医过来给她号号脉,她问宫绘,把她接到皇宫里不是更方便吗,是不是京墨不打算娶她了,宫绘摇了摇头,只说陛下所吩咐的事,她们做奴才的不敢妄加揣测。
幼安只好作罢。
平安无事的过了一个多月,她的身体渐渐好转,到后面已经可以下床了,原千词再也没来找过她,没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可是京墨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真的放过他,况且当天那么多人,幼安想,他可能受了很严重的伤。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京墨呢,京墨是皇帝,动动手指头都能把他捏死,这样做百害而无一利,可他还是愿意赴汤蹈火,幼安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京墨后来来接她这天,她正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闭目养神,小乞丐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放在她旁边的石桌上,对她说,“幼安姐姐,京哥哥来了。”
幼安动了动睫毛,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小乞丐是京墨前些年在街上捡到的小孩儿,可能觉得是合眼缘就养在了他这个宅子里,每天都会有夫子和一些她没见过的暗卫来教他知识和武术,倒是和平常人的生活没什么区别。
只是夫子会经常跑到她面前来告状,说小乞丐文章背不出来,兵法倒是一清二楚,照这样下去,长大了也是个莽夫,幼安听着旁人这样说自家孩子,心里不甚欢喜,对着夫子罢了罢手,只道我明白了,夫子一看家长也是这幅态度,瞬时气的胡子一翘,轻哼一声,转身而去。
男儿当保家卫国,这是小乞丐经常放在嘴边的一句话,幼安初听时还觉得特别搞笑,一个八岁的小孩懂什么保家卫国,可他说,这是林老将军告诉他的。
林老将军,林老将军。
除了她这个身体未曾谋面的父亲,还有谁会叫林将军,幼安摸摸他的头,只道他说的对,可语气一转,另外嘱咐他,文化课也要跟上,她希望他长大了能做一个智勇双全的男儿,小乞丐抓抓后脑勺,问她什么叫文化课,幼安说,就是识字读书。
她初次见小乞丐时,是在京墨走的那一天,小家伙躲在京墨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扑闪着那双大眼睛,满是好奇和探究,好像她是一个会吃人的大妖怪。
京墨将他拉出来,嘱咐他要听姐姐的话,照顾好姐姐,不然没有哥哥们来教他武功了,幼安第一次见京墨这么温柔,是对一个小孩子,他应该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对当初只有五岁,躺在蛇窟里的离簌应该也是。
身旁的石凳上坐了一个人,京墨摘了一个葡萄,塞进嘴里,好一会,才说,“身体可好些了?朕来接你回去了。”
幼安嗯了一声,睁开眼睛,看着漫山遍野望不到头的草原野花,嘴角上扬,“京墨,你还要娶我吗?”
“嗯。”
幼安站起身,小乞丐站在她旁边,递给她一个桔子,“姐姐吃。”
幼安咧开嘴笑了笑,掐了掐他软乎乎的脸蛋,只道他真乖,随后转头看着这个住了一个多月的房子,满是羡慕的问京墨,“以后我不当你皇后了,你不会不管我吧?”
京墨不懂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看都懒得看她,“你不会不当皇后。”
“我说的是以后,以后我可能不会呢。”
京墨抬头,这才看向她,思考了一阵,“如果你不给朕惹事,朕可能不会不管你。”
幼安一听,开心的大笑,“那好,那以后我不当你的皇后了,你也给我买个这样的宅子吧,就当我陪你演戏演了这么久的报答了,相信你不会不同意的,对吗?京墨,我保证不会给你惹事的,京墨,我喜欢这里。”
一看她笑了,连带着旁边的小孩也跟着她笑,幼安摸了摸他的头,“我也喜欢小乞丐。”
“小乞丐也喜欢幼安姐姐!”
……
回宫的路上,坐在马车里,京墨冷不丁的递给了她一块令牌,只说是每月可以免费进出皇宫三次,扔在她怀里,不再多说一句,闭着眼睛假寐,看表情,有些不对劲啊!
幼安拿起来研究了一会,揶揄他,“不会还想让我引原千词出来吧?”
话音刚落,京墨闭着眼睛猛然一睁,冷冷的看向她,似乎在说她不识好歹,作势就要收回来,幼安一看这架势,立马塞进腰包,“送出去的东西谁还收回来啊!”
京墨咬着腮帮子,似乎对她的做法极其无语,最终什么也没说。
晚上回到椒房的时候,幼安盘坐在床上,皱着眉头想事情,忽的看向一旁忙里忙外的宫绘,道,“宫绘,别忙了,你过来一下。”
放下手里叠好的衣物,宫绘快步走过来,“怎么了姑娘?”
“坐着。”
幼安将令牌递给她,“靠这玩意真能出宫?”
宫绘大惊,捂住嘴巴,“姑娘,您这从哪来的?”
“京墨给的啊!”
看她一副“还好是这样”的表情,幼安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莫不是她以为是她偷的?京墨那城府深的,巴不得寝宫周围都埋上地雷,谁能从他手里偷出来东西?
“这是陛下随身携带的令牌,能给姑娘,肯定是信任姑娘了。”
“怎么说?”
“我跟陛下讲了啊!”宫绘有些得意,“我说那些日子姑娘想要跟陛下出宫,并不是为了搞破坏,而是姑娘从小生在将军府,生性最是洒脱,定是不甚喜欢这深宫的,只是想偶尔出去透透气而已,宫绘跟了姑娘这么久,最是了解姑娘。”
原来如此,幼安干笑两声,“谢谢你啊!”
随后有些不好意思,握着那令牌,尴尬不已,她那段时间还真的是为了搞破坏,凤相天天给她找事,怎么不得从她女儿那下下手,她当时想的就是,你不让我过得好,我就让你女儿也过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