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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 回不来(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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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团团多?山椿想着刘姐和秦书记的话,又想起黎书记说的好好干,不要和我走得太近,也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什么意思啊?秦书的哪几爷子是哪些?黎书记的他们又是哪些?想不明白,又喝了酒,山椿沉沉和睡去了。

    这天上午,黄莲乡政府二楼会议室召开了党委会。书记、乡长、副书记、武装部长、两个副乡长、财粮都是党委委员,七个人的会议。

    会议题三个:一是讨论救济困难户问题;二是检查旱灾情况,对重点村组组织抗旱保苗。三是讨论乡办企业问题。

    前两个问题是以往每年按步就班的工作,只是针对今年出现的一些新情况做一些微小的修改就行,所以很快达成一致,各村驻村干部,明天到各村对困难户进行一次核实,弄清今年的困难户和去年相比有没有变化和新增,弄清后的情况交由财粮统计,于五天内将困难户的救济粮和救济款发放到困难户手中。在做困难户核实工作的同时,做好各村灾情查看和统计,一并报回乡政府财粮处,待统计完善后,乡政府在二十五号前安排救灾资金用于抗旱保苗,确保今年的水稻种植实现满栽满插。

    第三个问题,是一个新问题,兴办乡镇企业,是一个新生事物地,大家都很盲然,不知道这企业该怎么办。既没有以往的经验,也没有傍人的经验可学习和错鉴。所以,讨论第三个问题时,大家都哑了火,没人说话。

    “兴办乡镇企业,是个新的工作,以往我们都没干过。但,全国改革开放的形势发展很快,县委和区委都要求我们每一个乡都要积极行动起来,每一个乡都必须办二至三个乡镇企业。可这怎么办?办什么?谁去办?钱从哪来?这些问题我们都思考过,那天在区委开会后,也和朱乡长、袁乡长三个扯了一下,也没找到好的办法。今天是要大家集思广溢,多多建议。我的意思是乡上成立一个乡镇企业工作领导小组,专门做这项工作。组长就由朱乡长担任,袁乡长任副组长,具体负责兴办乡镇企业这项工作。”黎书记见这个场面,就首先说道。

    “成立工作小组我同意,但,组长还是请黎书记担任,我作副组长,这样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作,才更加有力。”朱乡长听了,心想,这个活儿不好干,我们这儿的条件和经验,办企业,死的多,活的少。他望望大家,要把组长推给黎书记。

    两个领导的话,大家都能听出弦外之音,也就没有说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没底,也是无计可施,无话可说。

    “按照县委和区委的乡镇企业工作领导小组组成来看,还是朱乡乡担任这个组长更符合上级的精神。”黎书记见朱乡长想推,就搬出上组精神来。

    袁乡长心里盘算着,这个工作组的建立到是只能按县里的精神来,自己这个副组长做具体工作,是又受累,又吃苦,又不讨好的事儿。但,没办法推。只是要如何给黎书记加点什么,不然,这个书记不沾点责任,有功他有份,有过,他不沾边,咋整?还有,他本来和我们几个就尿不到一起,如果在工作中再下点泻药,那就真是什么事儿都干不成了。

    “这个组长还是朱乡长担任最好,一是上面县区都是县长区长担任的;二是请黎书记担任,黎书记又谦虚。我觉得呢,这个兴办乡镇企业,既是一个新生事物,也是一个要我们去摸索的事儿,工作组要努力去做事儿  ,更需要党委的有力领导和督促。就请黎书记做我们乡兴办乡政企业领导小组的顾问,这样我们乡的乡镇企业工就一定能快速开展,有力展开。”袁乡长面无表情的说。

    这个袁老默,真是个老默,还是把老子绕进去了。黎书记心里暗赞袁乡长的精明,却不动声色,心说顾问就顾问吧,推也不是个事儿。

    还是老袁可以,昨晚私下商量的时候,就说组长副组长是推不脱的,我还不信。朱乡长面无表情眼睛放光。

    “那就这样定吧,我当个顾问,朱乡长当组长,袁乡长当副组长?”黎书记边说边在笔记本上写画着,眼光从眼镜框上面看过来扫过其他参会人员。

    “没意见。”大家都点点头。

    “班子搭起来了,那成员呢,哪些参加?”黎书记又问。

    不想当组长,不就说明不想当组员,当组员,没责任,还可以出去考察学习参观,还可以不去参加乡上的收粮收款搞计划生育这些难缠和老百姓反敢抵触的工作,所以一传出要兴办乡镇企业的时候,就有人动起了心思。在座的领导自己不想担当领导工作,但也想着如何把自己信得过的人弄进工作组去,能随时清楚工作进展和动态。

    所以,黎书记在想,自己才来一年,除了曾正贵和章山椿外,其他的都是这黄莲乡的老人了,朱和袁又裹得紧,自己用谁呢?曾正贵是不能的,才提的副乡长,自己管的那一摊子事儿都没搞灵醒,再说也不可能两个副乡长都去搞企业吧。

    “我看社办企业的袁永泽可以加入,本来社办企业,是人民公社时的企业,公社改乡了,也应该叫乡办企业。我们说乡镇企业是新事物,还不一定完全准确,是吧。只是现在的乡镇企业和原来的社办企业在运作方式上完全不一样。”朱乡长看了一眼袁家兴说。

    袁家兴和朱万山、公安员龙甲由是商议好了的,袁家兴提龙甲由,朱万山提袁永泽。

    “我看新来的章山椿这娃不错。”秦书记一直在闭目养神,听了朱万山的提议,内心肯定袁家兴要提建议人选了,便立马说道。

    黎书记思来想去,本想起提章山椿,又在犹豫提出后能不能通过,到底章山椿才来几天,还是个毛头,加之朱万山几个本乡干部一直抱团排外,秦朝亮俩口子又自己一团,武装部长将开政和曾正贵一般又不发言,情怕提出来通不过,损了自己书记的威信。见秦书记提出来,正中下怀,他提出来,自己一支持,一定能过。

    “我建议把龙甲由纳入进来。”袁家兴见秦副书记提了章山椿,只剩一个人选了,就急忙建议。

    “哦,提了两个人,大家看如何?”黎书记问。

    大家都表示没意见。

    下午,黎书记组织了一个乡镇企业工作领导小组会议,研究黄莲乡如何发展乡镇企业某种原因。具体的说,办几个什么样的企业。

    会议开得很沉闷,大家心里都没底,没有好的点子和建议。

    “我看办个抬杠加工厂。”袁永泽的老表们在贵洲那边做抬杠生意赚了钱。

    “抬杠?”黎书记没明白。

    朱乡长、袁乡长、龙甲由、袁永泽他们几个商量了的,当然知道。但没说话。

    “就是现在建筑工地多,在工地上,抬预制板,钢筋,水泥,河沙,砖头,石板这些都需要抬杠,销路很好的。”袁永泽说。

    “哦,那在哪里生产?销路有不有?”黎书记又问。

    “做抬杠很简单的,我们这里,随便哪个木匠都做得成。”朱乡长说。

    “销路到是有,我贵洲那边有熟人在做这个,到时找他帮忙。”袁永泽说。

    “哦,那销量大不大,毛利有多少?”黎书记又问。

    “销量应该可以吧,这个毛利就不晓得了。”袁家兴接了一句。

    “大家还有什么主意?”黎书记又问。

    大家都表示没有其它门路。

    “那我看这样,朱乡长,为了稳妥起见,你带队去贵洲那边看看,具体情况如何,再定。”黎书记要摸着石头过河。

    “呵呵,小伙子,不错。才来几天就进领导小组了。”吃晚饭的时候魏大爷说笑山椿。

    “啥不错哟。也不晓得是那股水发了,把我这什么都不懂的新毛头弄去搞企业,我懂个啥子哟。”山椿掩饰着心里的喜悦。

    “你管他是那股水发,有事干就好好的整。”魏大爷嘱咐山椿。

    “整好是想整好,可怎么才整得好呢?”山椿问。

    “少说多干,听领导的话就干好了。”魏大爷说。

    “听话到是没问题,可事儿还得具体的去干吧。”山椿说出心里的担心。

    “准备办啥子企业?”李大爷洗着灶台问。

    “说是办抬杠厂。”山椿说。

    “抬杠还要厂生产?”魏大爷说。

    “说是贵洲那边有人办,建筑工地上需求量还大。”山椿说。

    “哦,这到是个办法,就是哪里来那么多的硬扎木?”魏大爷说。

    “什么硬扎木?”山椿没明白。

    “抬杠不是要硬扎木做吗,那才有轫劲,那种柔软又结实的硬木料,才抬得起那几十上百斤重的东西。”李大爷插嘴道。

    “哦,这到是个具体问题。”山椿开会时听得热血沸腾,也认为这个抬杠厂是个好主意,山上有的是木材,山下有的是匠人,厂子又不择条件不占地方,销路又不成在问题,是个好主意。可……

    晚上,山椿睡在床上想。团委的工作是务虚的多,平时没什么事,自己进了乡镇企业领导小组,算是有具体的工作了,几天来的百无聊赖算是要过去了。抬杠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做吗?难道抬东西的棒棒成了抬杠就要工厂生产了?这东西的技术含量不高啊,随便人都可以摸仿着做的吧。那抬东西的棒棒,魏大爷也说要硬扎木才行,在家那边好象是要比较有劲和硬扎的木材才行啊,黄莲乡的山上有这么多的硬扎木吗?运输成本问题如何,不能就近销售,运到远地去卖,怕是运输成本都无法接受吧。

    山椿天马行空,思绪纷纷,可就是想不出一个头绪。

    乡广播站老夏是五员中联系黄莲村的工作人员,今天和山椿一起去黄莲村落实困难户和干旱情况。

    “山椿,这个地方是把手岩,路很难走。”夏老师对山椿说。

    “哦。把手岩?”山椿看着眼前的路,一条大石板路到了这里,遇上了几乎垂直九十度的石壁山岩,山壁上有用錾子打出来的一高一低的两路石窝子,上面一路较小,下面一路稍大,两路石窝子高低相差有一米五左右。石窝子和顺向的石壁长期被过路的人攀爬,磨的十分的光滑顺溜,光可鉴人。石壁不长,就五十米左右,高度却相差了十多米,在中间的岩石断裂处,有一股山泉水汩汩流淌,清冽爽甜。

    “要去山顶的几个村,从这里爬上去,比其他的路要近走六七里。”夏老师见山椿观察着石壁,就解释道。

    “就从这里上去吧。”山椿一点也不惧怕。

    “哦,原来还真是把手岩啊。”山椿伸手抓住上面一个石窝子,脚登上上面一个石窝子,心里感叹,人们取名真形象。

    夏老师叫着山椿小心,紧跟在后面。由于岩壁不长,不一会儿就上到了崖壁上面。上面与山椿想象的不一样,山椿先前以为上面一定是石头和杂草树木,没有田地。可一上去,看见山上与山下一样,沟渠纵横,流水潺潺,田块平整,与山下相差无几。

    “这山上山下看起来没什么差别,就是交通运输不方便。”夏老师说。

    “这到是。”山椿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所以这上面的人穷。”夏老师笑说。

    “交公粮,买肥料这些事儿怎么办?”山椿认识夏老师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笑容。

    “肩挑背磨呗。”夏老师说。

    “那也太难了,绕那么多的路。为什么不修条路呢?”山椿问。

    “修路,想是想,可是,乡里不组织,上面不给补助资金,光靠村里是没办法的。”

    “哦。那乡上就组织修吧。”

    “呵呵,你才来,你不懂。这几年,那个领导肯沉下心来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再说,这件事要做起来也很难。”

    “难是难,可也得做啊。”

    “最难的事,不是钱。牵涉到这上面几个村,要几个村的人都出工出力。一个乡政府还七爷子八条心,就不说这几个村的农民了。”

    “村委做做工作吧。”

    “工作不是那么好做的,村委的干部思想也不齐。黄莲村最远,到是想修,可这面的几个村说,你急你最需要,你出钱要多,出工要多。这个岩是石龙村,他们的想法是,我这路不修,你要过,得你修。所以他们不来劲。”

    “啥子七爷子八条心哦。”山椿听见几个村的扯皮,一听就明白。可听乡政府七爷子,八条心,就不太明白了。想着黎书记和秦书记的话,就想弄明白。

    “呵呵,这个,你以后会明白的。”夏老师不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