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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 回不来(0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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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内幕?”山椿感到兰田松话怪怪的。

    “哦,没有、没有。”话筒里传来的不只是兰田松的话语,还有他那一幅好看的鬼笑。

    “那你说什么鬼话?”山椿骂道。

    “哦,我,我是说你娃这把年纪了还没个女朋友,可怜呀。”兰田松这话说得到是自信满满。

    “滚。”山椿听出了兰田松想说什么却咽了回去。

    “真的。”声音还是那么得意。

    “真的个屁,你不也没个女朋友吗?可怜自己哈。”山椿想,这最多也是个同病相怜吧,何来可怜我呢。

    “呵呵,呵呵,你娃就消息闭塞了哈,老兰这种女人的梦中那什么来着,会没女朋友?”兰田松意思是有女朋友了?

    “有吗?牵出来遛遛,让我给你掌掌眼?”山椿还是没信,因为按兰田松的性格,有了女朋友,应该是早就有耳闻了呀。

    “好哇,本人,兰田松,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正试邀请老同学章山椿本月二十一日,农历六月二十六,来我府上喝喜酒。介时恭候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兰田松拿腔拿调地说。

    “真的假的?”这到让山椿分不清真假了。

    “当然真的啊。”说得很肯定,听上去却不那么诚实。

    “不过,为节约你请我吃饭的饭钱,我就不登门相请了哈。”兰田松没等山椿回答,又说道。

    “哦,一定恭贺。礼金一定有,掌眼费也得有哈。”山椿觉得应该是真的。

    “礼金一定笑纳,掌眼费吗就免了。”兰田松笑得很欢。

    “小器鬼。”山椿骂道。

    “不是啊,本人是请你吃喜酒,可没请你来品头论足,是吧。既不用你掌眼,何来掌眼费一说?”这话到是不错。

    “呵呵,看来是找到十分中意的了?”山椿听出了兰田松对这婚事是很中意的了。

    “那是当然,不然怎么能草率成婚呢,是吧。”说完,拍挂了电话。

    “看来这小子,是来真的了。”山椿放下话筒嘀咕。

    “叮铃铃。”山椿刚想转身走了,电话又响起来了。

    “喂,哪位找哪位?”山椿接起电话。

    “呵呵,还在用我的专利语言?得付我的专利费。”电话里又是兰田松。

    “你有病吧,刚放下电话,又来。”山椿不知道这小子搞什么鬼。

    “我没病,我有话。”这娃到是思维敏捷。

    “什么话?”山椿问。

    “我府上你知道吗?”这兰田松也没得说了,还府上。

    “哦,你娃说你府上喝酒,到还真没问贵府何方。”山椿才想起确实刚才忘了问婚宴在那里了。

    “哦,告诉你,听好了,我府上可大了,房子也好,就是过去的大地主也没这般气派的府第。”兰田松周皮皮起来还真是可爱。

    “别扯没用的,到底哪儿?”山椿不想和他鬼扯了。

    “茅店乡人民政府。”电话挂断了。

    “还真是个活宝。”山椿看着电话摇摇头。

    “山椿,快点,就等你了。”十点,山椿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到达南津坝的时候,蒋毅、刘素英、张承莲都在那里等着了。

    “哦,对不起,来晚了。”山椿说。

    “走,别再磨叽了,到茅店还得一个小时呢。”刘素英是坐蒋毅的自行车从罗汉乡过来的,依就上了蒋毅的车,张承莲坐上了山椿的车。

    “这次的事,谢谢了哈。”山椿对张承莲说。

    “别那么客气,我也没帮什么,再说你那算什么事儿?一个记过还是冤枉的,领导也有公正的判断的。”张承莲说的也有道理。

    “可是,如果没有人把这真实的情况转达给领导,有谁去理会这些事,还不是就那么把我这个干部身份给扼杀了?”山椿说的也是现实的问题。

    “这也到是,就看我们三十六个中,开除也好,解聘也好,走掉的四个,哪一个有多大的问题,哪一个有原则性的问题?没有,都没有吧。按干部管理规定都不够成开除的条件,可就因为我们是招聘干部,招聘合同中那个解除聘用条款很活,门尴很低,就让我们不得不面临随时被淘汰的危险。有时真觉得冤,可对照合同看,被处理也没有错,应该的。”张承莲说这个理到是个事实,可能就是农字子弟的痛吧。

    “哦,要是所有的干部都拿这合同条款现兑现,这才公平。”山椿想起曾正贵、龙恩科,心中就很有不平。

    “呵呵,你梦嘛。人家的身份不同,天生的优越,不然象曾正贵、龙恩科这些人,早就拜拜了。”张承莲说。

    “不公啊。”山椿大声的吼叫,引得蒋毅放慢了速度和刘素英看过来。

    “这个社会没有真正的公平可言,认命吧,谁叫你是农民,是农村人呢。”张承莲到是看得开。

    “晓得卉卉去哪儿了吗?”沉闷了一会儿,山椿又问。

    “不知到,那家伙和谁都没打招呼,消失了。”张承莲说。

    “她也冤。”山椿想起秦中宽的话。

    “唉,怎么说呢,人是能干人,性格害了她。”张承莲说。

    “我劝过她,要收敛,她不听。”山椿说。

    “劝不住的,性格使然。”张承莲摇摇头。

    “就是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山椿叹惜。

    “哦,你莫不是对她有放不下的情结吧。”张承莲听山椿的语气,觉得有什么情况。

    “哪有?”山椿说。

    “没有吗?”张承莲不信。

    “真没有,是我借了她钱,人家没工作了,应该急用钱吧。”山椿说。

    “哦,你借她钱?什么情况?你缺钱吗?”张承莲有些疑惑。

    “不是,我还借了张竹和蒋毅的钱。”山椿说。

    “哦,干吗?”张承莲问。

    “没干吗,急用。”山椿平静地说。

    “哦,要是有什么挣钱的方法,可别忘了我哦。”张承莲对这些倒是敏感。

    “你有兴趣?”山椿问。

    “还真是呀。有钱赚,我当然有兴趣。”张承莲听出了山椿话里的意思。

    “好吧,等我考虑成熟了再找你。”山椿说。

    “嗨,听说兰田松追过卉卉?”张承莲又问。

    “应该是吧,卉卉没看上他。”山椿说。

    “这兰田松换目标的速度还是快,一不小心就请吃喜酒了。”张承莲有些感叹。

    “他给我的理由是受了卉卉的打击,提升了追求目标,一定是要找一个城市户口,国家粮,非此不娶。”山椿想起兰田松的话。

    “哦,那应该是目标达到了。”张承莲说。

    兰田松结婚的酒席场面不大,就是兰田松茅店乡政府要好的同事以及章山椿、蒋毅、张承莲、刘素英几个同学。酒桌确实就摆在茅店乡政府大礼堂里,把礼堂讲话台上的桌椅搬开,摆了五张桌凳,到也宽敞。

    乡政府伙食团做了酒席的大厨房,另请了一个做厨的师傅和两个帮忙打下手的,这结婚酒席就热闹就拉开场子了。

    “欢迎、欢迎,欢迎几个老同学来捧我兰田松的场。”茅店乡政府门前,山椿一行受到了兰田松和新娘子的迎接。听说语气,今天的兰田松到是多了几许正经。

    “呵呵,兰帅,我们老吗?”张承莲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也没刻意打扮,看上去青春活力。

    “哦,不老,不老,个个年幼。”兰田松还是没正经起来。

    “那为什么说老同学?”张承莲又问。

    “哦,莲花儿,我说的这老,当然是老同学的老,这个老不是年岁老,而是我们的情谊老嘛。”兰田松这张嘴也真是可以的。

    “这还差不离。”刘素英笑笑。

    山椿却没注意听他们扯淡,盯着新娘子看,总觉得眼熟。

    “那为何又年幼了?”张承莲还不想放过兰田松。

    “哦,这个年幼就是说我们大家都还小,都还刚刚青涩的焕发青春。”兰田松还是嘻笑应对。

    “呵呵,年幼,可以结婚吗?”张承莲一本正经。

    “这个,这个,我也不晓得嘛。不过吧,我们这些人总得结婚吧,到底结不结得呢,我们大家都不晓得嘛。所以,我牺牲自己,先试一下,看到底结不结得。”兰田松一本正经。

    “哈哈哈。”大家一阵大笑。

    “山椿书记,你好。”趁大家大笑声声的时候,新娘上前一步向山椿低声问好。

    “你,认得我?”山椿有些疑惑。

    “哦,我是你的兵谢绍菊啊,请多关照。”新娘小声声说,还有一丝紧张。

    “哦,谢……”山椿张大了嘴,想起了那天王廷梅的话,如果是这样,几个女子中这谢绍菊还真的是好命了。

    “请多关照。”谢绍菊又小声地说。

    山椿惊叫声未出,就被谢绍菊的话打断了,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新娘子不错,人蛮漂亮的。”坐上桌后,刘素英赞了一句。

    “是不错,也很会处事。”王芳今天被兰田松安排来陪同山椿几个同学。

    “这新娘哪儿人啊?”张承莲问。

    “黄莲乡的。”王芳说。

    “黄莲乡?山椿该认得吧。”刘素英看向章山椿。

    “哦,认,不认得。”山椿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应该不认识,这新娘是从小就随了他姨父一家在普慈生活,长大在税务局工作的。”王芳说。

    “哦,税务干部,好职业。”蒋毅说。

    “这个新娘是叫谢绍菊吧?”饭后,山椿把王芳叫到一傍问。

    “是叫谢绍菊。”王芳说。

    “哦,他们谁介绍的?”山椿又问。

    “没人介绍,是这谢绍菊吧,自己找上门来的。”王芳笑着说。

    “啊,自己找上门来的?”山椿有些惊呀。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传言。说是这谢绍菊吧,有一天穿着一身税务制服,来到乡政府找兰田松,两人一见钟情。据兰田松说呢,这谢绍菊说是听亲戚说了兰田松,想介绍给他做对象,就自己找上门来了。总之两人从此坠入爱河,就这样了。”王芳说。

    “哦,谢绍菊是城市户口?”山椿问。

    “应该是吧,税务局的。不是城市户口这兰田松也不会同意的呀,他可是号称非国家粮不娶哈。”王芳分析着说。

    “哦,那就好,恭喜他们。”山感到有些不对,似乎明白了谢绍菊为何叫自己多关照,看来是骗?可不能说,也没必要说,就只有祝福。

    “你呢,不再痛苦了嘛。”山椿问王芳。

    “痛过了,生活还得继续。”王芳一脸的平静。

    “这是你的幸运。”山椿说。

    “我还幸运?”王芳不解。

    “我是说,你和龙恩科分手,是你的幸运。”山椿说。

    “啊。”王芳望着山椿。

    “龙恩科把马清君也甩了。”山椿说。

    “啊,不会吧。人家马清君可是城市户口,国家粮啊。他不是追求的这个才把我甩了的吗?”王芳不太相信。

    “所以我说是你的幸运嘛。”山椿对王芳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我确实是幸运。”王芳也点点头。

    “现在的马清君可惨了,所以你早和他分手,真的很幸运。”山椿说。

    “她怎么了?”王芳听得山椿的话,到是想知道。

    “哦,这马清君本来也是很好的一个女人,和龙恩科吧,也恩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被龙恩科甩了。马清君吧,受不了这打击,脑子出了问题。整天梦游一样在街上过去过来的游走,也不回答人家的招呼,只是见人就露着她那洁白天的牙齿笑,那笑也是很惨淡,很瘆人。这马清君怕是毁了。人们都传说她是得了新疯癫,没了男人过不了日子,这话说得真是可恶之极。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也帮不了她。”山椿说着马清君的事,心里也觉得很酸很痛。

    “塞翁失马吧。”王芳听了,惊出一身冷汗。

    “今天的事儿,有点不对。”回去的路上,蒋毅说。

    “什么不对?”刘素英问。

    “双方父母没到场。”蒋毅说。

    “说是家里的亲戚另办。”刘素英说。

    “还有那个新娘子,我觉得有些面熟,看她的气质不象是工作场中的。”蒋毅观察力还是很强的。

    “操心这些干吗?人家恩爱幸福就行。”山椿说。

    “就是嘛,管那么多。”张承莲也说。

    七月末,区委对各乡干部做了一次大的调整。蒋毅升了罗汉乡的副乡长,张承莲升了南津镇副书记,另处还有五名招聘干部也升任了乡镇副职。

    马清君调罗汉乡任妇女主任,刘素英调黄莲乡任妇女主任,王同让转任观音乡驻乡民警,张竹调黄莲乡任驻乡民警,李天九任黄莲乡党委副书记,陶光根调县司法局,龙甲由任黄莲乡司法员,区公所通讯员小舒调黄莲乡任团委书记,章山椿不再担任黄莲乡团委书记。

    任命和调动文件下达后,山椿明白了兰田松电话里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应该是他在他干爹那儿事先得到了消息。

    “找兰田松。”山椿为证实自己的想法,拨通了茅店乡政府的电话。

    “哪个找哪个?”兰田松还是那腔调。

    “结了婚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山椿说。

    “呵,山椿呀。本人本想结个婚,通过女人的夹磨,把自己整成熟点,那晓得新婚快乐无边,不但没被夹磨得更成熟,反而更幼稚了些。”兰田松依旧开着玩笑。

    “六个同学,走了一个,两个前进了,我们仨不该检讨自己吗?”山椿说。

    “哦,这事儿呀,我提前给你打了预防针的,你还过不去这个坎?”兰田松正色地说。

    “我要知道原因。”山椿说。

    “没原因,命。”兰田松平淡地说。

    “说。”山椿恨恨地说。

    “哦,真是命,你那处分就是你的劫。刘素英的小男朋友是她的劫,我把事事看淡就是我的劫。命中有劫,就认吧。阿门。”兰田松挂了电话。

    呵呵,红不沾白不沾,沾上个记过,差点没了工作,真真实实的没了晋升,山椿心里窝火。

    是命?是劫?信命?不信命?思考再三,山椿觉得无解。

    樊樊已经走了,也找不到朋友聊这心中的沉闷。

    黄莲乡政府后山,是黄莲乡境内最高的山,山椿躺在山巅,看着天空的湛蓝,朵朵白云在无风的天幕上徐徐走过,阳光无遮拦的向着大地倾泻,似要烤焦群山沃野。

    唉,命,农门下的命。身上的汗打湿了衣服,又被烤干了。山椿感到一丝丝的泛力,艰难地坐起身子,周围山峦起伏,绵延无边,目力所及,无穷无尽,葱郁昂然,生命不息……“忘记过去,做好当下,展望未来。”“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但不表明他没有黑暗的角落。这个世界的人心是善良的,但不表明他没有阴暗的地方。”“自身强大了,没人说你弱,自身干净了,没人说你脏,自身完美了,没人说你残缺。做好自己吧。”山椿又想起了观音乡陈书记的话,思索良久,站起来,迎着太阳的金辉,下山去。

    只是,那信誓但但等自己的梅红,还有信心等吗?下山的路上,山椿在思考着。

    唉,莫法,随他去吧。好在,她说过,随时观察着自己,也没有什么承诺,不至于让她拘绊吧。

    “山椿,还好吧。”电话里传来了蒋毅的声音。

    “好啊,有什么不好的。”山椿说。

    “那就好,情绪不要受到影响,你这次是个意外,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哦,我可不是什么金子,我也没想我自己能发什么光。到是祝贺你们,有了更好的平台,好好努力吧。也祝贺我们,你们的晋升,让我们招聘干部看到了更大的希望,有希望就该祝贺。”

    “是的,我们一齐努力。”

    “当了副乡长责任重大,好好干。”

    “我一定好好干,但,在你老家罗汉这个地方干工作确实有些难。老王独断,自私。王小帅被他安到了乡广播站,王晓梅进了计生办做妇查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呵呵,哪里都一样,有权人用自己的人。只不过这自己人有时是自己的儿女、亲戚,有时是对自己忠心或是有利益的人,仅此而已经。”

    “你得看透,我们要记住林老师的话依势而为。”

    “可我有什么势可依?”

    “每个人的长处就是自己可依之势。”

    “有道理,我得好好想想,我有没有长处。”

    “有啊,只是你自己没看到而已。”

    “马清君来罗汉了,如何?”

    “唉,这马清君吧,比起那次在你们罗汉见到的她,变了个人。一天神神叨叨的,看见人就笑,也不说话,那模样,让人心里发凉。”

    “哦,我觉得她是精神上出了问题,你们几个得多关心她。”

    “怎么关心啊,她把自己封闭起来,和谁都不接触,不交流,没办法。这个人的为人和能力还是不错的,只是可惜了。你是晓得我们王书记的,见我们正常人都横向竖不对,现在对马清君那更是哪哪儿都不对,批评起来没完,话还难听的很。”

    “哦,这可能就更不利她的病情的好转了哦。”

    “现在还有个严重的问题,老百姓见她这样子,就说她是得了新疯癫,有时她一个人的时候,街上那些好事之街徒徒把她当癫子逗来耍,而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看来是很严重的病了。可惜啊,耍个朋友就毁了自己一生。”

    “山椿,叫你去楼上开会。”小舒喊。

    “开什么会?小舒老革命。”山椿问。

    “说是研究讨论乡企业的事。”小舒说。

    “不去,我已经不是乡镇企业领导小组的成员了,没我的事儿。”山椿朝大门外走去。

    “还是去吧,是秦书记叫你。还有,你不去,人家会说你没升成官,闹意见。”小舒赶上来小声说。

    “我没意见。”山椿还是不想去。

    “你这次是卡在了龚委员那里,孙书记和王区长都力主推荐你,龚委员坚持拿你的处分说事儿,区长书记也没办法。”小舒说。

    “这些与我有关吗?”山椿站下问。

    “我们又没有矛盾,只是给你说一下。还有,你还要在乡上上班,还是得听从乡上安排吧,秦书记叫你都不动,人家会拿这说事儿的。”小舒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