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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还好吧。”来到胡家,山胡看见胡道学的腿完全站不起来了,背也佝偻着直不起来,长长的头发白花花的。
“啊,你是?”胡道学的眼睛很昏浊,看不太清楚。
“我是章山椿,以前来过你们家的。”山椿进了屋,凑近了一点。
“哦,山椿啦,你看这人老了不中用了,人都认不得了。”胡道学边说边让着坐。
“没上山干活儿?”山椿又问。
“这两天腿痛又犯了,只能在家吃闲饭,没用了哦。”胡道学唉声叹气。
“哦,孃孃呢?”山椿没看见胡仁昌的妈妈。
“唉,她,她走了。”胡道学滴下了泪。
“走了,去哪儿了?”山椿问。
“找她儿子去了。”胡道学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我春节的时候来你家,没看到胡仁昌。”山椿急切地问。
“唉,都是我害人啊。昌娃儿考干部政审没过关,这些年在外打工,吃了不少苦,虽然没挣下多少钱,可也把家里搞起走了,这不,家里刚有点起色,他又没了。”胡道学泪水纵横。
“胡仁昌是怎么没了的?”山椿的泪也流了下来,梅红早在看到胡家的境况时心就揪紧了,泪水在眼框里打着转儿。
“唉,年前,他写信回来,是说不想回来,路费太贵,想节约点。可过年的那天又收到他的信,说是想家,想看看娃儿,还是要回来,只是等过年那一天才走,人少些,不打挤。可过了年,一家人始终没望到他回家,以为他最后又没回来。到了三月底,接到乡政府的通知,叫我们去石堰领昌娃儿的骨灰。听到这个通知,一家人都瘫了,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请起村干部和我们一起去了,就得到个骨灰缸缸。”胡道学说话时到是平静,也许是如祥林嫂当年说阿毛剥豆一样吧,应该是在无数次向他人诉说这个故事后的麻木吧。
“那到底怎么了?”山椿已经泪流满面了。
“唉,铁路公安的说法是由于春节回家的人多,火车上太挤太嘲杂,一些身体不好,精神不好,意志力差的人,精神崩溃,神经错乱,就会跳车,昌娃儿跳了火车。被发现时没了气,铁路公安就把他烧了,然后根据他身上的身份证通知到我们乡政府。”胡道学抽泣着。
“怎么处理的?”山椿觉得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应该得到赔偿。
“有啥处理,自己跳车,说是还要我们拿火化的钱,我们没有钱,他们也就算了,我们就拿了个骨灰缸缸回来,挖个坑埋了。”胡道学平静了。
“孃孃又是怎么回事?”山椿问。
“儿死了,天天哭,哭到最后,神志不清,掉生产队的堰塘里淹死了。”胡道学的声音很冷很冷,让人在这初夏时节也感到寒气袭人。
“你身体又不好,怎么生活呢?”山椿没看到胡仁昌的老婆,以为改嫁了,本想直接问,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
“哦,儿媳妇还好,自从到我们家,就累死累活的做生产,带娃娃,现在拖着个娃娃,还要干活。现在家里都这样了,我劝她找个人家改嫁,把娃娃带走。可她不干,说是我胡家的娃儿,不跟别人姓。今天带着娃娃回娘家了。”胡道学说。
“哦,好媳妇。可她一个人也太累了吧。生产能搞起走吗?”山椿到是没看出那个其貌不扬,胖胖的石家妹子心地是这么的善良,要是她丢下这老小一走了之,这家怎么办?
“能,她勤快,力气好,我不犯病的时候也可以帮着干点轻巧的活儿。乡上也有点救济补助,日子就这么过着吧,等孙子长大就好了。”胡道学对生活还充满希望。
“就是苦了你们了。”山椿想着一家人的生计、一家人的生产,那苦那累,不是一点点的。
“苦到不怕,就是不晓得孙子们长大了,读书,升学,工作还受不受我这个梅花党的影响?要是那样,我们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哦。”胡道学一口长长的叹气,没有了刚才的平静。
“胡叔,你放心,这个不会了,早就不看这些了,只看本人的现实表现。“山椿说着政策安慰着。
“哦,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就是胡家的千古罪人了。唉,害了儿了,不能再害孙子啊。”胡道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临走,梅红拿了一千块钱悄悄放在胡道学的桌上。
二人回家,一路沉闷,不说话。人,很渺小,不经意间命运就被人给安排了,你就只得听命。山椿想到胡仁昌,如果不是政审关没过,如今的命运也许比自己好,应该当乡长书记了吧。
没想到农村还有这么穷的人家,让人心酸。梅红心里想,还是城里好。
为与撤区并乡相匹配,各乡成立了派出所,原来的区派出所撤销。
山椿新婚旅游回来正好赶上黄莲乡派出所成立挂牌仪式。
县公安局派员来宣布成立黄莲乡派出所的决定,并任命张竹为黄莲乡派出所副所长,主持工作,另外配了一位民警,警力不够,二人一所,应付这体制的变化。
派出所的业务与周边相邻乡镇派出所是紧密的,所以,挂牌仪式请了周边派出所出席,当然铜永地区的童安派出所也在嘉宾之列。
“吴华,你好啊。”山椿看见现任童安派出所副所长的吴华连忙招呼。
“哦,山椿老弟,听说你新婚大喜出去旅游了,本以为见不着你呢。”吴华看见山椿也很是高兴。
“哦, 刚回来,正好赶上这挂牌仪式。走走走,去我寝室坐。”山椿搂着吴华亲亲热热的说笑着。
“你在这里也工作有十年了吧?”吴华记得山椿一直在这黄莲乡没挪窝。
“哦,十年,惭愧。十年了还没一点建树,见笑。”说起自己十年的乡干部,没挪窝,没升职,山椿心里还是有些这意不去。
“这个不重要,这年月有些事谁也说不清,你的能力和人品我还是很了解的,也许是命运差了一点吧。不必在意。”吴华安慰着山椿,可能也听说过山椿的事情吧。
“唉,我那姐在童安,你没少看照,谢了哦。”山椿觉得谈论自己的事太沉重,就转移了个话题。
“也没照顾啥,只是我有时去晃一晃,街上那些惹事生非的还真不敢了。”吴华笑笑。
“这就得谢谢你哦,我那姐也是命苦,刚好一点呢,老公又死了。嫁个城里人到底值不值呢。”山椿又想起君姐的嫁,至今也说不清楚值与不值。
“这个得看各人心里怎么想了,不必纠结。”吴华这观点很正确。
“这一乡一所的布局对公安工作深入基层应该是好事吧。”山椿对这一乡一所不太了解。
“这一乡一所是好事,可警力太少,形不成拳头,少了打击力,多少有点应景之嫌。”吴华到是很专业。
“你们那边也进行了撤区并乡吧,没改?”山椿问。
“撤区并乡是搞了,但派出所的建制还是没动。警力不足,条件不成熟动起来反而有很多敝病,不利于工作,何必硬要去做应付性的事儿呢。”吴华说。
“哦,还是你们那边的工作实事求是一些。我们这边一直都这样,硬性应付。”山椿觉得铜永那边一直以来都讲究实在,甜城这边呢,总是有些浮华。
“也不这么说吧,从改革的角度说,是我们落后了,我们还得向你们学习才是。”吴华谦逊地说。
“这个,我就最有发言权了。我老家离你们很近,从以前农业集体生产的时候,我们的市场流动就没你们那边强。我们这边管得太死,市管会那是容不得任何的自由交易,发现了是必抓无疑的。弄得我老家的人们有点可以变钱的东西都偷偷地跑到你们那边来卖,你们的市管会就比较放松,所以你们的经济就比我们这边活跃得多。”山椿对此是深有体会的。
“那更证明你们执行政策更到位哈。”吴华笑着说。
“这个到是,就比如这次的派出所建立,一乡一所当然好,也是上面的布署,但赶鸭子上架的事儿还是少做吧,得不偿失。”山椿在与吴华的闲聊中也明白了这一乡一所的硬性与行政体制相对接,毛病很多。
“也没那么严重,有大的事情,周边和上面都可以支援的。”吴华说。
“你们那边对农村农民的生产经营是怎么搞的?”山椿问。
“农民嘛,勤劳吃苦没得说,政府做好引导,他的生产自己会搞。”吴华说的这个引导,与甜城这边的分任务,下指标,定奖惩相比,就更务实了。
“政府有没有下任务安排种什么,怎么种,定指标,定奖惩呢?”山椿问。
“这个到没听说过,农民什么值钱,什么能变钱他就种什么吧,那能要你去硬性的规定呢。”吴华淡淡地说。
“那你们那边的农民除了粮食生产外,还种什么呢?”山椿觉得自己有些想法和铜永那边相似一些。
“种经济作物吧。什么药材,蔬菜,果树,他们自己跟据市场行情自己决定,政府只通报一下信息,引导一下就行了,这不是什么问题吧。”吴华说。
“一种东西种的人多了,销不脱咋办?”山椿还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我们那儿可能与你们这儿有些区别,我们是工业区,农业生产相对要薄弱些。农民除种粮食之外,种其他的也不多。近两年吧,种蔬菜的多了起来。”吴华说的到是事实,工业地区经济强一些,不只是望着这农业生产。
“蔬菜的收获季节是比较集中的,到了收获季节不好销,卖不掉,咋办?”山椿想到了黄莲乡农民地里的榨菜至今没有找到销路。
“这个不会,我们县里建了一个蔬菜加工厂,大量收购,农民觉得利益有保障才有了种蔬菜的兴趣,种蔬菜的近两年才逐渐多起来了。”吴华说很平淡,觉得这些都不是事儿。
“哦,是这样?那加工厂收不收外县市的蔬菜呢。”吴华说得虽然平淡,可山椿听进耳里却很激动,因为他不光看见了铜永在农业生产上政府职能作用的不同,同时也升起了一丝丝黄莲乡榨菜销售的希望。
“这年月交通不便,运输成本高,种点菜拉那么远去卖,豆腐搬成肉价钱的事,农民不会干吧。”吴华说的这问题很有道理,可他不了解黄莲当前榨菜生产的状况。
“这个你不管,我就想问一下他们要不要外地的蔬菜。”山椿说话显得很急切。
“哦,应该是要的,因为我们那边是工业区,农业生产的产出不是很多。”吴华不明白山椿为啥对这个感兴趣。
“那拜托老哥帮我打听一下,回我个信。最好是能去厂里实地看一下。”山椿看到了希望,在讲吴华帮忙的同时,也想到了实地察看,弄得把稳着实。
“好的。童所长的幺舅是那厂的副厂长,我回去就帮你问一下,给你电话。”吴华见山椿着急,也没问为什么,就答应下来。
“好的,谢谢吴哥。你看总是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了,中午我多敬你一杯。”山椿心里对榨菜销售有点点希望,激动了。
“这新成立所,人员又少,有些事儿不好办哦。”中午吃了饭过后,准备下行开个周边派出所联系会议,张竹趁空和山椿说起了自己的担忧。
“问题不大,你想嘛,以前乡里没警察,只有个公安员也过了。过后,你当了驻乡民警,刚到任又抽走了,还是没人,一样也过了。”山椿说着事实和现状。
“可这派出所成立了,立起牌牌就得生火煮饭哈。”张竹说的也有道理。
“没事儿,把治安联防队的人抓紧点,把各村治保主任加重点,形成派出所自己的力量,做到快速反应就行。有大的事情,周边派出所会支援,是吧。”山椿在吴华那里听来的东西现炒现卖。
“这些我都想到过,主要是这里与铜永接壤,不属一个地区,加之通讯又不方便,协作起来很难。”张竹一直觉得这两个地区之间的协调不太好办。
“那就想个办法把这协作加强嘛。”山椿说。
“有好点子没有?”张竹问。
“今天周边的不是来了吗,大家就讨论一下,如何提高消息传递速度,如何默契配合行动,如何保证快速配合行动。其实都是一个快字,破案不就讲究一个快字吗。还有就是互帮互助,跨区域的案子就靠互通情报吧。这个互帮互助以前也是有基础的。”山椿从以前和吴华他们的交往中看到,这些情况是可以用协调进行规范的。
“哦,这到是个主意,不过要形成一个大家共同遵守的协议才行,下午我就以这个做个发言,推动一下,争取达成。”张竹说。
下午的联系会开得很成功,在张竹的主导下,形成了一个边区协作协议,议定了协作的方式方法,规定了在协作过程中的问题处理。
县局的领导和周边派出所对张竹提出的这个协作方式很感兴趣,大加赞扬,认为是为解决困扰跨区域公安工作协同作战多年的问题提供好一个良好的模版,值得推广。
“打起来了。”会议进入总结时间,县公安局的领导正在讲话,治安联防队员跑来报告。
“什么打起来了?”参加会议的陈书记问。
“水竹村的农民把村长打了。”联防队员说。
“什么人,敢打村长?”蒋毅问。
“说是一家人为卖榨菜的事和村里干部扯起来了,那家人的舅子不是本乡的,就把村长打了。”联防队员终于把情况说清了。
“哦。那,张竹,你去处理,我们随时支援。”县局领导立马即安排。
还未等张竹出发,一群人就涌进了乡政府。水竹村的村长头上破了皮,血流了一身,星星点点,红艳艳的。打人的一家人和他的舅子也来了,还跟进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政府大院一下子热闹了。
“呵,老子今天挂牌,你们却给我来了个开门红。先把村长送到卫生院去看伤,再把打人的人弄去问材料,其余人员不得吵闹,不得高声喧哗,看热闹的人散了,违者严惩不殆。”张竹对民警和联防队员安排道。
张竹站在坝子中间,一身警服和衬托下,威严,帅气,霸道。
第二天上午,山椿接到吴华电话,说是问好了,那边的厂收购蔬菜没有限制是本地或外地的,只要质量合格,一律收购。
山椿心里还是没底,便约了吴华,一起去厂里具体看看。接完电话,山椿请了假,骑着自行车就奔童安去了。
厂子不在童安而在童安区的另外一个乡,但有吴华和童所长的舅舅这层关第,一切都顺利。
山椿和吴华在厂子里把蔬菜收购事宜了解清楚,并谈妥了大量收购黄莲乡榨菜的细节问题,连夜赶回了黄莲乡政府,都没能抽出时间去看看山君姐姐。
“二大爷,有吃的没有?”来到伙食团,见魏大爷和李大爷两人拿着长牌在对挖。
“没吃饭?”魏大爷抬起头,盯着山椿。
“没有,饿极了。”山椿等不及了,在厨房里东瞅西看。
“等哈哈儿,这盘整完。”李大爷仍就抓着牌。
“等过屁哟,饿死了,累死了。你们瘾怎么这么大哟。”山椿边说着边把两个大爷的牌抓来和了。
“硬是饿死鬼投胎的,这一会儿都等不得了。”魏大爷给了山椿一巴掌。
“去那儿了?”李大爷把灶堂打开捅着火。
“去了一趟童安那边。”山椿抓起一块酸菜丢进嘴里。
“你还有闲心到处跑,乡政府都吵翻了,你这干部当的不称职。”魏大爷笑着走到了灶门前看火。
“吵,吵什么,他们吵与我当干部称不称职有关系吗?”山椿到是真不晓得今天乡上有什么事儿。
“吵昨天打架的该如何处理。”李大爷边忙活着边说。
“什么情况?”山椿觉得昨天那事,派出所按规定处理就成,有什么可吵的?
“去年不是乡上下任务要老百姓种榨菜吗,村里就给老百姓下任务,宣布了奖惩,还说必须逗硬。可这里榨菜该收了,却没人收购,农民又不可能当饭吃,再说那菜也保存不到好久,弄回来呢,烂家里,不弄回来呢,烂地里。找村里闹,村里说是乡里安排的,他们也没办法。一来二去的,就打燃火了。”魏大爷到是清楚。
“唉,这个真是造孽,现在全乡到处都是榨菜,眼看就要抽苔了,农民心里也急。到处都是骂娘的,骂村干部,骂乡干部。”李大爷摇摇头,自己地里的两亩榨菜也怕是要血本无归了吧。
“那舅子才运气才背,本来是来帮姐姐家收榨菜的,结果遇上扯皮,就打了村长一下,村长一退,碰出血了。这下乡里说要拘留,杀一儆百,不然怕按不住这股风。”李大爷又说。
“拘留,如果是这样,有点过了哈。”山椿吃着鸡蛋面,狼吞虎咽。
“所以张公安做难了。拘留吧,于情不合,于法不通。不拘吧,这全乡的榨菜牵涉太广,这股风不杀又不行。”魏大爷也觉得难办。
“我看,不管怎么处理,老百姓也该是倒霉了,花那么多人力物力种出的榨菜怕是要血本无归了。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李大爷心痛着自家地里的榨菜。
“还不是让山椿这乌鸦嘴说中了,当时要是听了山椿的建议就没这些事儿了。”魏大爷说。
“山椿,你是怎么想到要烂市的?”李大爷坐在一傍看着这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山椿。
“这个不是用脑袋想的,是用脚指头想出来的。”山椿伸了伸脚,丢下面碗走了。
“唉,这年月是怎么了?有能力的上不去,乱搞的升官。苦的还是老百姓。”魏大爷晃着头。
山椿来到街上到社办旅馆。
“山椿,来啦。”九支书被山椿从被窝里叫起来。
“来了。”山椿一屁股坐在床上,确实是太累了,却又立马弹了起来,呲牙裂嘴的。
“有啥事,开完挂牌会,你叫我不走,住这里等着,到底啥事?”九支书心里着急,也没注意山椿的表情。
“今天下午我走得急,忘了给你打招呼,还以为你回去了呢。”山椿说。
“哪能呢,你老弟说的叫我住这里等,肯定是有事,我没等到你肯定不会走的哈。”九支书是无条件的信任山椿。
“哦,谢谢哥老倌的信任。九哥,给我看看,屁股疼得很。”山椿笑笑,挪了挪,屁股有些生痛生痛的。
“这是怎么了,屁股上红肿着,差点就破皮了?”九支书瞅了瞅,心痛地问。
“没啥,骑了一百多里路的自行车,很累,还好,屁股没磨烂。”山椿忍着痛,笑得比哭还难看。
“到底有啥事,你直说。”九支书有些急了。
“不好意思,还得麻烦哥老倌赶回村里去,就是这夜很黑,你怕不怕?”山椿问。
“怕是不怕,就是赶回去干吗?”九支书不明白这么晚了赶回村里去干吗。
“那你就连夜回去,召集村干部开个会,明天一早,全村收榨菜,然后全部送到乡上来。”山椿安排道。
“榨菜送来干吗?谁要?”九支书很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