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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福客栈位于庆丰城西街。街面上甚多这样的酒楼茶肆和客栈。
而东街更多的是城内居民的住所。所以显得更加高大气派,庭院深深。只是比之西街的繁华喧闹,这里倒是安静了不少。
东街街尾的转角处有一家酒肆,内有几间厢房可供客人休息。
白芑带着受伤的雀儿此时就在酒肆最角落的一间厢房里。
雀儿浑身散着淡色的白光,嘴唇发白,一滴滴汗珠从额头滑落,眼里更是失了光彩。白芑眉头深锁,从宝袋中倒出各类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焦急地翻找。
“好了,找到了,还好这次出门有带了这个渡灵丹。”拿着手上暗红色的瓶子,白芑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把雀儿慢慢扶起,靠在床头。单手握住雀儿的下巴轻轻一捏,雀儿张开嘴服下了那颗渡灵丹。
雀儿身体虚弱,慢慢向左倾倒。
白芑在他对面盘腿坐着,双手扶住他,正色道:“雀儿,你听着。刚刚你被那只鸣蛇吸了灵力损到了妖丹,妖丹已经无法自行修复。现在我把我的灵力渡入你体内,我的灵力会附着于渡灵丹上,慢慢靠近你的妖丹。你再用我一会儿教你的法诀把渡灵丹融合到你的妖丹内。”
雀儿无力地睁了一下眼睛,想说话,却发现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这样的雀儿白芑深感内疚,她伸手结了个简单的结界把此间厢房与外界隔绝。而后便开始凝神屏气,慢慢打开自己的灵力之源,通过结着法印的双手缓缓流入雀儿体内。
厢房内安静地连窗外大树上露水滴落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天蒙蒙亮,白芑身上的灵力还在一丝丝地渡向雀儿。只是此刻她的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情。原来在渡灵过程中,雀儿竟十分排斥,白芑强行注入灵力,没想到竟和雀儿产生共情,意外地看到雀儿出了桃花源后的记忆片段。
原本雀儿的确是依着约定向越城方向愉快地飞去。
却不料在中途感觉到有一处村落妖气冲天。
他心中诧异,便想进村查看。
结果这股妖气十分霸道笼罩了整个村子,他竟无法进入。于是便潜于村外观察,意外地看见鸣蛇化出真身卷了全村的人向那座无名山飞去,他便一路追去,同时给白芑留下记号。
只是到了无名山竹林之内,鸣蛇发现了跟踪他的雀儿,便丢下村民追杀雀儿。
雀儿逃到庆丰城外受了点轻伤,却也寻得机会逃脱。只是他不甘心放弃那些被掳的村民又暗暗回到这座山上,只是村民们早已身亡!
他在山内寻了一处隐蔽之处疗伤,不知为何妖丹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带着他向断崖处飞去。
还好关键时刻那股力量突然断开,他乘机逃脱却又遇上鸣蛇。
白芑在共情里感受着鸣蛇越收越紧的庞大身躯,体会着雀儿巨大的痛苦。
“噗~”一口鲜血喷出。
白芑慢慢睁开眼睛,幸好她当机立断生生断了和雀儿连在一起的灵力。只是受到一点反噬。
雀儿全身笼在一阵柔和的灵力光芒内。
渐渐已经不再瘫软。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往外蹦着法诀。
白芑轻轻起身。不敢打扰。来到酒肆前店吃了一些早点。
再回到厢房时雀儿气色又有了些许起色。白芑终于放心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吸气吐纳,入定疗伤。
入定后摒除一切念想,无时间无空间。日落星起。竟已是月色朦胧,漫天璀璨。
琉福客栈的翠屏院内,一间二楼角落里的雅舍,楚文歌正拿着灵力典籍认真阅读。
突然“啪~”地一声,有石块击到半开的窗台上。
楚文歌抬眼看了一下,又转过身去继续看书。
不一会儿窗户上露出半个脑袋,有一双美丽的杏目机灵地转一转。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而后便听见一声巧笑,白芑便从窗外跃入。
楚文歌回身淡淡看了一眼,竟无下文。
你说多无趣。半夜一个姑娘家爬了你卧房的窗。你居然一句表示都没有,连个震惊都不会表现。
只是看到白芑手中提着一坛酒,楚文歌的眉头微微一皱。
白芑抓住这一点点细微的表情变化,笑着赖上去说道:“请你喝酒,感谢你救了雀儿。”
楚文歌总算是开口了:“我不饮酒。”
“哈”白芑轻笑了一下把酒坛放在书案上,而自己则在书案前坐了下来。
“你…”楚文歌欲言又止。
“我什么?”白芑抬眼笑看着楚文歌,手中拿起书案上的毛笔开始在纸上涂涂画画。
“我在看书。”楚文歌总算是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好啊。你看你的书嘛。”
楚文歌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像是第一次遇上这样性子的人。
只听见白芑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说道:“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护着我了,我都没好好谢过你。”
楚文歌拿起书,稍稍往上挡住自己的脸。继续看书没有接话。
白芑拿过案上那张她刚刚涂画好的纸闪到楚文歌面前,伸出手指,轻轻把书往下压了一点。
渐渐落下的书后面,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如星辰般闪亮,就这样盯着他,楚文歌的心突然快速跳了一下。他赶紧侧目躲开这双眼睛。
这是怎么了,万能的冰块脸也阻止不了她靠得这么近!
“看,这是谁!”白芑突然大声说了一句话。并举起手中的那张纸。
真是个破坏气氛的高手,楚文歌一下子恢复了冷酷的表情。
抬起他那双冷峻的凤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夸张无比的画。画上似乎是个女童,却五官扭捏。画技委实堪忧!
“看出她是谁了吗?”白芑举着这张画,对着自己的脸不断地比划。
“我知道是你。”楚文歌的口气从来都是这样,听不出情绪。
却让白芑愣住了。你知道?什么意思?是早知道还是认出这幅画上的人。
却见楚文歌走到书案边,拿起毛笔沾了朱砂,在白芑举着的女童画像上轻轻点了一笔。
白芑疑惑转过画看了一眼,画上的女童左耳处点上了一朵红印。
突然心跳漏了一拍,白芑不自觉地用手摸了一下自己左耳坠上的那点红色印记,脸微微红了。原来他是记得我的。
空气像是凝结住了一般,白芑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深呼吸,深呼吸。白芑转身抱起书案上的酒,“我们还是喝酒好了。”
在楚文歌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拉上他的手,推门而出,双脚轻轻一点,拉着他飞出翠屏院,站在琉福客栈食肆的屋顶上。
月朦胧,意朦胧。
屋顶上的少年男女并肩而坐。
“我师尊也说过他不喝酒,但我酿制的白露仙他却偷偷藏了好几坛。”少女喝着酒坛里的酒,脸色微红,像是桃花般灼灼动人。
“等哪天我带你去桃花源,尝尝白露仙,定是让人醉生梦死。”
少年看着身侧的少女,嘴角不经意地微微上扬。
似乎有些微醺了。
少女的话停不下来。少年静静地听着。
“知道昨天我给那只臭蛇吃的是什么虫子吗?那是禁言蛊虫,哈哈哈,厉害吧。吃下以后就像你一样,不讲话了。”少女眨了眨自己水波流转,却有些朦胧双眼:“那可是鸣蛇呢!只要他发出磐磐叫声,这万顷良田就完蛋了。肯定要闹天大的干旱了,而且它的叫声是它的绝招。会让我们心身震荡,到时候就不知道鹿死谁手了。哈哈哈。我厉害吧,快说我很厉害。”少女再一次眨巴着眼睛望着少年求表扬。
少年的手举起,轻轻揉了揉少女的头。
也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
白芑在喝下整坛酒后渐渐入梦,慢慢地把头靠在了楚文歌肩上。楚文歌笔直着身躯在屋顶坐了一夜。
只是他没说,除了那点红印,白芑身上车马芝仙草特有的香味只有他可以闻到。年少时便是如此。他记下了这股特别的清香。
难道她真的是师尊要找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