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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繁华千万种,百转柔肠,踏遍江湖路。笑语霓裳,花朝月夜,暗香浮动。心系彼此,看青山隐隐,流水涛涛。缘分天定,纵然千难万阻,亦披荆斩棘,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几日来,水仙都在山洞内练习九炫涟漪剑法,她一点也不避讳,自顾自的练着,有看不太明白的地方,还让云翔帮着指点一二。不过,她始终停留在徒手比划的层面上,却怎么也不得劲。
“用剑试试。”云翔把自己的剑递给了水仙。
“剑客一般都视自己的剑如生命,这剑你从不离身,这么轻易的就交给我了?”水仙接过剑,那把剑比她想象的要重很多,平素见云翔使得游刃有余,可见云翔的内力极高,才能如此灵巧自如,一击即中。不过想来也是,如果剑太轻,容易被对手拨开,又怎么能杀人于顷刻间呢。
将剑拔开,那剑锋利无比,放着森森的寒光。透过剑身,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脸,原来云翔在杀人之前,不必看对手,只需要稍稍调试剑的位置,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手的举止神态,从而判断杀人的时机和方位,真是绝妙。云哥哥对自己真的是毫无保留啊,想到这里水仙的心里一阵阵的欣慰。
“你的剑有名字吗?”水仙将剑全部拔开,用力一挥,心念道果然是把好剑。
“断痕。”云翔答道。
“断痕,好名字,斩断一切,毫不留情。”水仙欣赏着手中的剑,更加爱慕剑的主人。
“它是我唯一的朋友。”云翔淡淡的说着,曾经作为一个杀手,剑是万万不能离身的。如今,他是一个剑客,他的剑同样不该离身,但是总有一个人,是他的例外。
“那我呢?”水仙翘着樱唇,问道。
见云翔沉默不语,她又娇嗔道:“也是,你都是我的云哥哥了,用一下剑也无妨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开心的挥着云翔的剑。
云翔看着水仙练剑的模样,嘴角划过一丝浅笑,他嘴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却念道:“命都是你的了,更何况是剑呢。”
云翔在旁边默默的陪着她,然后吹起一只竹箫,两个人就在山洞内消磨了一整个黄昏。晚上,水仙和云翔肩并肩的依偎在一起,看繁星满天。
水仙突然想到些了什么,对云翔说道:“云哥哥,你知道连天雄为什么那么恨我爹吗?”
“嗯?”云翔脸颊微侧,看向了水仙。
“并不是因为九炫涟漪剑法。”水仙接着说道:“当年我的师祖钟步凡与我的外公沈霸决战,结果两败俱伤。而我爹倾慕我娘,非她不娶,与连天雄手足反睦。不过连天雄最恨的不在于此,而是因为连蔚然的娘,也就是我的小师叔卓希淳,她爱的人不是连天雄,而是我爹,所以慕容山庄和连卓堡的仇才会结的这么深。”水仙不由得叹了口气。因为她很清楚,以慕容山庄现在的实力,是不能和如日中天的连卓堡抗衡的,如今又盗取了九炫涟漪剑剑法,只怕这仇就越结越深了。
晨曦,薄薄的青烟渐渐升起,长长的睫毛眨动,天还没有完全亮,熟悉的香气却已经不在身边了,云翔“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水仙呢?”
腾云驾雾,轻功飞快的掠过所有的山洞,可是巴掌大的洞内,却唯独不见了那若柳扶风的身影。脑海中交织着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被连卓堡的人抓走了,是勾魂,是索命,还是夺魄?不对,不可能,我竟然没有察觉。难道是一不小心跌下悬崖了?也不对,她会呼唤我的。难道是体内的蚀心散发作了,让我昏睡了过去的?她什么时候走的,她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怎么办?
水帘洞外好像有人,云翔冲到了洞外,见到抱着一堆木枝的水仙,才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接过水仙怀中的木枝,环住她的腰,轻点地面,将她带入了洞内。
云翔将水仙拾来的枯枝码成一小堆,自顾自地点燃了。
水仙看出了端倪,笑道:“怎么了?突然找不到我,着急了?”水仙寻思着:想不到云哥哥也会有这么着急的样子,好好笑啊。
“你别这样嘛,我也没有想到,这九炫涟漪剑法才练了没几日,我就已经进步神速,连这山洞都能跃过来,我出来捡了些木枝,只是想试试自己的轻功,见你还睡着,才蹑手蹑脚的出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的。”水仙见云翔的神色还没有回复过来,也觉得自己这次玩大了,真的害他着急了,所以赶紧解释给他听。
其实,水仙不知道,云翔的心事并不是因为她离开了这一会儿,而是她真的要离开了,他仿佛要失去她了,那种两个人相依为命,不分彼此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水仙始终要回慕容山庄的,她是慕容山庄的掌上明珠,是最最尊贵的千金大小姐,而自己只是一个杀手,一个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毒发而死的人,怎么和她在一起呢?自己与她始终是两种人。
但是即便是再不舍,也要放手,让她回到她原有的生活,因为他爱她,胜过爱自己。
云翔半响没有说话,突然,他开口了:“我昨天下了一趟山,看到有批人潜伏在各处,不是连卓堡的人,我想应该是你爹带人来找你了。”
“哎呦,他总算来了,我还说他怎么还不来呢,真让人着急。”水仙兴奋地说着,眼睛一闪一闪的,放着美丽的星光。
云翔的脸颊微微僵硬,他尽量显得平淡无常,可是天知道他是有多舍不得水仙离开。他清楚的知道,只有在这水帘洞内的水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水仙。等到水仙回了慕容山庄,她便又恢复了慕容大小姐的身份了,这重身份与自己天壤地别,自己只能站在遥不可及的地方远远地望着她。
但是,慕容山庄是最安全的地方,水帘洞虽然极其隐蔽,可万一连卓堡的人找来,水仙只怕会有危险。所以即便再不舍,也要放开她的手,送她回到她应该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