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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兽合鸣,百草潮生,美丽而祥和,这是一片充满福泽的大陆。
这里诞生了一头外形像鹿,头上独角,全身有鳞甲,尾像牛尾的灵兽,它有其意识,幻化为人形,自名为,麒麟。
麒麟不甘于寂,便幻化出一只有五色纹的赤鸟,一头由龟和蛇相盘的兽,一条飞于天空的青色龙和一只凶猛黑纹的白色虎。命它们以兽形化为四方大地,将其部分神力化为子民称其为兽,又以各自人形守护之,四象分至东南西北,而麒麟归为灵,自号为天。
经万年演变,没有被神力所照拂的人居于四地之中,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大地,又晋升出了统治者,称为人族。
“小姐小姐,起床了,今天可是大日子。”
阳光照射于床榻,一位正在酣睡的女子被无情地摇晃着,却又翻了个身继续睡,小丫头端来一盆水,正欲泼。
“停停停,又来?我起还不就行了吗?”她及时阻止,立刻起身。
房屋四壁雕刻着各式金虎,其他处却黑白相间,白为主色,很是漂亮。她着上衣裳,一身白衫,再披上一件青纱,修长的乌黑秀发,一双蓝色瞳眸透出轻灵之气,这是白虎子嗣独有的,能看出世人的污浊之气。
她,是白虎族的帝少,白虎的小女儿,白夕月。也是曾经凤燕将军之女,阮琪。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白泽图》曰:羊有一角当顶上,龙也,杀之震死。
白泽似羊又不似,遇此神兽便可逢凶化吉,它能讲人言,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
这是一个深夜,萤火虫点亮漆黑的竹林,月亮似盘挂在天际,林中石阶上坐着一个半大的孩童,眼眸空无,小小年纪便已散发出死沉之气,一身黑衣,白发及腰,额间似有几道痕迹被其遮挡。
一个身形矮小的小女孩站在其身后,脸颊红彤彤像苹果一样,红带系发,赤裸着双足,一双水灵的眼眸不停地转来转去,稚嫩的小手用宽大的树叶从墨桶里接起大量墨汁,小心翼翼的泼在洁白的发梢上,染出一片墨黑。
当白染成墨黑,一头黑色秀发显得格外光亮,“其实阿默的白发挺好看挺独特的。”女孩小声低吟,她是唯一一个喜欢她一头白发的,阿默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暖意,这也是只有她能给予的。
不知何时起,林中突有了血腥味,虽然很稀薄,但瞒不了阿默灵敏的嗅觉,她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见阿默起身奔向林中深处,女孩慌忙追上去,边追边喊:“阿默你干什么,慢点!”
脚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见她突然停下差点撞到她墨黑的秀发上,阮琪不时抿了抿嘴,肉嘟嘟的脸显现生气。可当秀发移开视线,视眼未被遮挡,她震惊了。
绿油油的竹叶被血色沾染,一头身形巨大,毛发白亮的巨兽靠在其前,一足受其重伤,血肉模糊,巨兽不时疼痛发出悲鸣,每鸣一声,百草为之伤,百叶为之哀。
这么美的巨兽,是她们第一次见。
“阿默,你要救它?要不还是等我告诉父亲让他帮忙吧。”
她见阿默撕下一半衣裳裹于巨兽流血之处,胸口后背的旧痕一道道显露出来,远远看上去不及巨兽一足大。
阿默并不信任这世上之人,也许是贪婪的人居多,想着如若让他人知晓巨兽的所在肯定会被诛杀。自己曾在古书上见过先人如何救治之法,若按照此法实施或许便可救治。
她似乎能与巨兽感同身受,不,自己身上受过的伤怎能与巨兽如此严重巨大的伤相比。
想到这,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割其手腕之肉扔于巨兽之口。鲜血直流,看的叫人心疼。
“你疯了?不要命了?”
阮琪见状立即跑了过去,赤足被滴下的鲜血染红,撕下裙衣为阿默裹住伤口,鲜血印红出来,她本就瘦弱,却神色还是牵强地对阮琪笑了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阮琪小小的身板将她护住。
巨兽似乎不再发出悲鸣,巨大的身体发生异变,看不清是什么,等看清后却见一个男子,雪白的肌肤,淡蓝的长发和身上的白衣不扎不束,飘飘逸逸,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男子起身,手握长笔,阮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向她们走来,一股神息之气。
“吾乃神兽白泽,是你们这两个小孩救了吾么?”长笔在手中打转。
阮琪定了定神,拼命摇了摇头,稚声回道:“是阿默救的你,不是我。”白泽听了有些许诧异,左右思量了半许,他曾以为现今的人早已贪浊不堪,大人皆是,小孩亦皆是。
他举起笔在空中挥舞出一道如镜般的回影,里面的人竟是阿默。
“阿默以前原来比我想的还要悲惨。”她看着这些如真实发生过的回影不由心疼道,白泽清冷地看了她一眼,她又急忙吓的闭嘴。
人世现已污浊不堪了吗?白泽想笑,就因这小孩一头白发便视其为异物,弃于荒野,打之骂之,真是一如既往,毫无悔改。
不过转念又想,这小孩受苦如此之深,为何还不受贪浊之气的侵蚀,有趣,有趣。
白泽轻轻一挥,回影消散。发现小女孩一声不吭…
是吾吓到她了么?吾应该没有这么可怕吧?虽活了不知多少个岁月,却肯定不会长的太老太丑吓到她吧?白泽似乎抓错了重点。
“小孩,她的血肉并不足以疗吾之伤,还需再来一次。”白泽很认真的讲出了这个事实,并不是开玩笑。
“我可以,用我的吧!”随即将阿默的小刀握于手中,丝毫没有犹豫便割下其肉,白泽见其肉立即抢过吞下,似野兽般。
阮琪见白泽行动迅捷,想着他已无大碍,欲离,却失血过多脚一滑,靠在了一个大怀抱中。
“吾可不是凶兽。”原来在身后的便是白泽,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上的血,美味是美味。
上刻陶醉在血肉的香甜,下刻便用手中之笔念道:“吾愿降与你们福则,以报其恩。”
转眼间,一切像全未发生过般,手上不曾留下一丝痕迹,愈合如初。
“谢谢你,白泽叔叔!”阮琪开心的笑了,这样阿默便不会有事了吧。
“你这小孩好无礼貌,叫哥哥!”白泽曾无数次在水洼之处细心打扮保养,不敢在脸上留下一丝皱纹,肯定很年轻的呀!
“以后还能再见到白泽哥哥吗?”阮琪歪了歪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白泽听到刚才小孩叫他哥哥,很是开心满意,骄傲的回道:“吾欠你们一人一愿,若想好所选之愿为何,便来此神林。”说完便消失不见。
此后她们日日有空便跑向神林,给白泽送去吃食,与其玩闹,却并未向白泽提出任何愿。
白泽看着昔日的小孩渐渐长大,她们来神林的次数渐渐屈指可数,但她们不知,白泽用笔化虚镜,日日看着她们。
一日,白泽收到两封书信,拆开一封,字迹工整,写的是:已想好今生所愿,她已身故,我愿陪她而去,却不愿忘记今生之事,请白泽哥哥帮我。
白泽抚了抚额,心中汗言,这两小孩,尽给我找麻烦。纵身离去,消失不见。
“小姐,这可是你跟我说你今天必须醒的,不醒便与平常一样,用水泼,不用手下留情。”小丫头边埋怨边为她准备梳洗之物。
在兽族分三阶,帝,爵,民,每一阶又分不同身份,但四象嫌麻烦便规定,无论何种身分,以阶判定即可。
而帝阶中的帝上虽为兽族统治者,却只是四象的一小角,并不能是真正的四象。
“阿尔,父帝说了,只要过了今日成年礼,我上天都不会管我。”白夕月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
“小姐,你不会真想上天吧?”
“怎么可能,我还没学会虎翼呢。”
她清楚的记得,虽自己与父帝在同一阶,但幼兽达万年成年才可不必听从其约束,否则身为帝少只能困于帝宫之内受其教导,而白虎帝阶会根据其资质在不同时候长出虎翼。
唉,是因为自己资质太差了吗?帝少以虎翼大小而受父帝之宠,独有我的虎翼没有长出…可是白虎帝少之中我是最能打的一个,也许是拖前世的福吧,可这哪是福…虎族以体型大为美为俊,可我却是体型最小的一个。
唉,混成这样也没办法,我这宫殿可是众帝少中最寒酸的了。
“小姐别灰心,小姐的虎翼一定会长出的!”白夕月看着阿尔胸有成竹傻傻安慰自己的样子便摸了摸她的头。
“阿尔,何时去参加礼会?”有点迫不及待早点结束早点离开这里的冲动。
“小姐…帝上刚说…不必…举办了…”她神色紧张,支支吾吾半天,勉强才把话说完。
“不必便不必吧。”白夕月又忍不住摸了摸阿尔过于紧张露出的猫耳,不料阿尔羞涩的连尾巴也露出来了。
阿尔不是虎,而是猫。是四兽极微小力量幻化出的末兽之一,而末兽是兽族除四大兽群外的统称,末兽多为奴,因其力量低微,受其驱使,任其残食。
阿尔的猫耳能听见父帝在任何一处地方下达的命令,是我这万余年间最知心的人,而父帝,也只是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罢了,没想到他连今日也不曾想来为我庆礼,唉,大写的人生失败。
“阿尔,今日我应该是可以出这帝宫吧?”在成年礼之日,只要不出帝都便可,白夕月记得,却还是想证实一下。
阿尔乖巧的点了点头,白夕月从坐椅上一跃而起,充满稚气的笑容似桃花般美丽动人,水灵灵的眼睛透出分外喜悦。
在帝宫中找遍了都没找到的,帝都里有没有呢?哈哈,白虎帝都,我终于可以尽情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