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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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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治自搬到平康坊后就借着安顿的事情告了好几日的假。

    平康坊中有古怪,他手中可用的人又少,只得亲自查探。当然了,这期间陈润还送过几个貌美如花的“丫鬟”过来,明面说是给他送些侍奉的人,也被他“不懂风情”的以“尚在国丧”为名给推了。最后实在是拗不过,勉强收了一个厨娘。

    陈润对平康坊忌惮至此,那夜的黑衣人也是想方设法的将他引到此处,可见平康坊的水有多深。

    而且,自从屋子被烧之后,他就发觉身边没人在跟着,也不知是那人隐藏的太好,还是真的将人撤走。

    前狼后虎,又是敌暗我明,这样的日子还真不好过。所幸平康坊鱼龙混杂,也方便他变装以各种身份四处打探。

    这一打探,他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平康坊中,有不少的西戎人。按理来说西戎人多半是住在西市或者鸿胪客馆附近,谁知平康坊中也有那么多西戎人。

    他又想到那一夜,那晚上他走得急,没有仔细去看房中男女。但是如今回想起来,那夜一地的衣物,似乎并不是中原服饰。

    西戎使团住在鸿胪客馆,鸿胪客馆又是宦官势力。陈润对平康坊又是过分关注,种种迹象几乎可以说明一件事——羽化丹的事情八成和宦官以及西戎有关。

    想明白了这一点,平日里做事就有指向了许多。不过很可惜的就是,他不能日日请假。查到了这里,他也差不多要去上朝。

    这日散朝罢,容治骑马回来,将要回家之时,就见一辆马车从香云坊中驶出。

    三驾马车,且用的都是红鬃马牵车,车以红木为身,漂亮而又扎眼。上头雕刻着飞鸿的图样,从身边驶过之时,还有一股极为浓的脂香粉气,让人不禁沉浸其中。

    容治看了看自己的马,忍不住下马。他牵着马,向身边看热闹的百姓问道:“什么人出行?竟是这么大的阵仗?”

    那百姓打量了容治一番,笑了笑,“郎君这是新搬来的吧。怕是不认识,这可是咱平康坊中最漂亮的花魁娘子秦娘子的车驾,这八成是……”

    百姓也知道轻重,说到后面便也没有再说,而是挤眉弄眼一番。

    八成是什么?八成是跟哪个达官贵人约着出行。虽是国丧,但是人家这也没有抚琴弄乐,穿红着绿啊。

    瞧瞧那秦娘子,一身素色的衣裳,越发显得天女下凡了。

    至于车驾浩大,那也是针对平明百姓,旁的达官贵人,哪个不比秦娘子架势大?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容治故作不经意道。

    “秦娘子的入幕之宾,哪能是什么小人物?”那人轻笑。

    容治眉头微皱,总觉得奇怪,这个时候就算是招妓,谁不是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偏秦轻鸿这么大张旗鼓。难道就因为她是坊中花魁?

    只怕有古怪。

    秦轻鸿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她,她看着身边低眉顺眼的留今,目光轻嘲。

    这人是吴旸派过来的,说是配合她今日行事,倒不如说是来监视她。

    那日被吴旸反钳制之后,她就答应了同吴旸合作。毕竟是自己受制于人,而且吴旸有些话说的很有道理。既然是各取所需,又何必问的那么清楚。所以她也就姑且答应吴旸。

    她并不清楚吴旸要做什么,吴旸只安排她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时机到了之后,让她将她所能够约到的身份最高的达官贵人给约出来,一道出游。

    她的入幕之宾无数,且皆是非富即贵,若说身份高,分量重的,自然莫过于康王。

    她从来冷傲,不轻易与人同游,更何况还是亲自邀约,故而她今日邀请康王,几乎是一请一个准。

    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康王早早的就在那边等候,她垂了垂眼眸,掩盖住了眼中浅淡的嘲讽。

    康王在朝中风评极好,也是出了名的人洁身自好,谁又能想到,康王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都说妓女低贱,但是这些人在她身前殷勤讨好之时,也不知谁更低贱。

    按照吴旸要求的人,她一步一步的将康王往山中带去,连她都不清楚为什么要来这里,更遑论正沉溺在美色之中的康王。

    康王与秦轻鸿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一路跟来的容治却是一清二楚。

    他眼眸微沉,不好的预感翻涌上心,他连忙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去通知管知。

    康王身份贵重,在宗室之中亦是能说得上话。只是康王精明,从不站队。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帮着周氏清算宦官。

    但是,若是康王在这附近出事,那么到时候搜山就是名正言顺。

    关着那群女子的院子就在这附近,纵然那是管知的宅子,纵然那里面有先帝题字,但是只要管知不在,又有康王为砝码,谁能拦住搜查的人?

    容治忽而十分庆幸今日管知不在宫中,而是在鸿胪客馆与西戎使团谈事,否则若是牵扯到了宫禁,这件事情怕就无力回天。

    策马驶入巷道,他的马却不知怎的受惊,马儿嘶鸣,马蹄扬起。容治瞳孔微缩,猛地拉住缰绳,却感到身后一阵剑气袭来,他赶忙弃马而下。

    甫一落地,还没来得及完全回头,耳边就听到一阵痛苦的嘶鸣声,而他的脸上,也布满了温热的液体。

    他的马,被人杀了。

    是的。他怎么忘了,布下这一局的是那个在望中手眼通天的人,他有心布局,怎么会轻易让他察觉,怎么会轻易让他通风报信?

    他稳住身子,抬眼看去,随着马匹的倒地,那人的身影渐渐映入他的眼帘。

    来人一身黑衣,面带黑巾,持剑而立,轻狂无比。

    “你是何人……”容治咬牙切齿。

    吴旸轻蔑的看了一眼眼前之人,本来按照他的意思,是想要干脆一剑杀了眼前这个“佞臣”,根本不想多费口舌,但是想起赤霄的吩咐,他再不情愿也开口道:“我不杀你,但是这条路,我不会让你过去。”